顧喬拿着話筒踟躕了片刻，在聯繫表裡找到慕琛的手機號碼，深吸一口氣，終於撥了出去。
“喂，你好。”電話很快接通。
許久未聞的聲音依舊情緒無波，還帶了一口談公事的程式化，但那微微上揚的尾調像一根綿柔的柳枝撩着人的心絃。
顧喬捏了捏發熱的耳垂，強自鎮定：“慕總，我是顧喬。”
對方瞬間沉默了下來。片刻後，他再次啓脣，情緒依舊沒什麼變化：“顧主管，什麼事？”
顧喬斂了斂眸子，迅速回答：“慕總，後天出差，您知道嗎？”
“那家公司的出售在後天？”吸磁般的渾厚聲音微頓。
而後，有條不紊說開去：“我現在人在英國，明天凌晨1點才能到，最近這裡天氣不好，飛機可能會晚點。你讓小柴訂你、我、徐澤三張後天一早飛往C市的機票，我和徐澤直接在機場等你，還有……你幫我向徐嬸再拿兩套換洗衣服。”
顧喬沉默一陣，點頭：“好。”
……
林曉染聽到顧喬和慕琛一起出差的消息時，正在過通向晴園的一個紅綠燈口。
聞言，她在最後一刻踩下剎車，堪堪避開了瞬間跳亮的紅燈，然後低咒了一句“這神經病綠燈居然只有30秒”，轉看顧喬：“喬喬，這很明顯了，你躲不開慕總，除非辭職。”
副駕駛上的顧喬被林曉染粗暴的開車方式嚇得夠嗆，等她重新通過時，才拍了拍胸口道：“這種收購案三年都碰不上一次，沒你想得那麼嚴重。”
林曉染思索地點了點頭，後似想到了什麼，從觀後鏡裡看向顧喬，轉道：“喬喬，我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慕總對你有意思，那天你想給他一巴掌，他非但沒生氣，給你西裝，囑咐我照顧你，今天還能若無其事地跟你談公事。只是，有何盼的前車之鑑在，這個富N代不知是圖你漂亮新鮮想跟你上/牀，還是對你情有獨鍾。不過……”
林曉染停在晴園門口，伸手拿了保安遞來的車輛臨時通行證，語重心長地對她道：“此去萬事小心，實在不行，我們現在去買瓶防/狼噴霧。”
“……”
當顧喬再次見到慕琛時，他正坐在機場的二十小時營業咖啡廳裡。
彼時是清晨五點鐘，太陽剛躍出地平線，咖啡廳的巨大落地玻璃都像鑲了一層金邊。
慕琛坐在這片晨光中，眉眼依舊，精神奕奕，絲毫看不出熬過通宵的樣子，但目光流轉間，還是有少量的血絲。
他看到推着行李拖車進來的顧喬時，面色不改，只是將目光睨向旁邊的徐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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