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那個身軀壯碩，還躡手躡腳自覺能把自己藏起來的胖子，萬里很無奈。他給帶付紅研出來的那名監察使個眼色，讓兩人等着，腳尖點地閃身到薦超旁邊，擡手掐住他後脖頸，把他提到了遠處。
胖子暴瘦，留下不少死皮，身上褶不少，拎起來很順手。
被拎的薦超可不這麼想。
“幹啥啊，我又不是香蕉。”
“你不是香蕉，你是棒槌。”萬里翻動白眼：“鬼鬼祟祟幹什麼呢？我讓你來是管倉庫的，不是讓你來泡小姐姐的。”
“嘿嘿。”薦超訕笑着：“理解一下，理解一下，得到這幅帥氣的容顏，總不能扔着不用是吧？”
“帥個屁。”
雖說每個胖子都是潛力股，但薦超明顯還沒瘦到數，至少在萬里看來，二百斤的他並不好看，甚至還沒有六百斤時可愛了。可能再減點，到一百五六，纔會順眼吧。
薦超嘟臉，對萬里發動幽怨攻擊，萬里受到萬點傷害，認負：“算了算了，你愛咋咋地。下午你沒少騷擾那小姐姐吧，她搭理你了沒？”
薦超笑得燦爛：“當然，小姐姐挺好說話的，就是有些內向，還容易臉紅，不過我喜歡，嘿嘿嘿。”
“別再賤笑了，噁心得很。”萬里擡手啪了他臉一下，嘆道：“連你都肯搭理，看來她果真有問題。”
薦超：？
“我懷疑她是商業間諜……別吭聲，還沒確定。你給我站在一邊等着，我去問兩句話。”
“商業間諜？”薦超倒是知道輕重，聽到這話沒再擺出那一臉賤兮兮的嘴臉，整張臉嘟在了一起：“不至於吧，那麼漂亮的小姐姐……”
“這年頭不能信外表，前邊還抓着個憨厚得像老王似的間諜。等我問問，如果她真是間諜，接近你就是別有目的，可別受打擊哈。”
“不能，我也沒認真，她比我大五六歲呢。”薦超點頭。
萬里怔了下，所以你這死胖子就是泡人家解悶？媽的渣男。
他再次閃身，來到付紅研和那名監察身前，溫和道：“聽說那死胖子一直在糾纏你，給你造成了不小的困擾。放心吧，剛剛我教訓了他一頓，他不會再找你了。”
付紅研一愣：“哦，啊？萬局長，不是，沒有，我沒有困擾，薦超小弟弟……還挺純真可愛的。”
純真可愛？萬里啞然。
“萬局長，您找我，就是因爲他嗎？”付紅研輕柔道：“謝您關心。”
“嗯，不客氣。”萬里笑笑：“我記得你是燕京人，首都啊，那邊和桑珠的差異可是很大的，對這裡氣候還習慣嗎？”
“還好。”
萬里點頭，又問道：“那對這裡的宿舍還滿意嗎？條件一般，比你家裡肯定差了很多吧？”
“……也差不多吧。”
萬里眯眼：“哦？那看來姐姐家裡條件一般？”
“……還好吧。”
“哦。”萬里轉口道：“姐姐這麼漂亮，在燕京肯定有很多人追，二十五歲，應該談男朋友了吧，來桑珠父母和男朋友同意嗎？”
付紅研猶豫片刻：“我和男朋友剛分手，想出來散散心，正好看到您這裡招煉藥學徒，於是就……”
“哦？是這樣？”萬里挑眉：“爲什麼和男朋友分手？”
“那個……我可以不說嗎？”
“可以，這是你的隱私。”萬里點頭，心中一時徘徊不定。
不是沒問出問題，而是問題太多了。問的幾句話中，付紅研的回答幾乎沒有一個屬實，都有眼神和腔調的閃躲，怪不得乾凱師兄說下午問她時，她一直在胡編亂造。
可這樣一來，萬里反而不確定她是不是商業間諜了，哪有這麼差勁、這麼容易露餡的間諜？
他思索了幾秒，和旁邊監察交換眼神，再次看向付紅研，直接了當道：“姐姐，你剛纔回答問題時眼神一直在躲閃，我還沒帥到你不敢直視的地步吧？能說說爲什麼嗎？”
付紅研一怔，臉上頓露慌張，囁嚅了幾下，沒能回答。
“你在撒謊。”萬里沉聲道：“是誰派你過來的，目的是藥方？”
付紅研一驚：“不不不，沒、沒人派我過來，我沒想要偷藥方。”
“說實話！”萬里斷喝。
遠處薦超都嚇了一跳，更別說近在咫尺的付紅研，她蹣跚地退後兩步，像個受驚的小兔子，臉色驚慌，楚楚可憐：“我、我、我……”
她‘我’了半天，萬里則仔細觀察着她，在基本確定她有問題，決定使用精神能力催眠拷問時，忽然眉心一動，偏頭看向斜上方。
一個身影正快速飛來。
那是個陌生男子，年齡大概二十七八歲，微胖，方臉，初入s級。陌生的面孔，萬里沒見過，於是他偏頭看向身旁監察：“認識嗎？”
監察打量飛來那人兩眼：“似乎見過，但不認識。”
這時付紅研卻突然有了動作，她小碎步跑到萬里身後，輕輕拉住萬里腰側衣襟，身體貼了上去。
萬里眉心蹙起，手臂微晃，又聽付紅研小聲道：“萬局長，拜託您了，別讓我哥把我帶走。”
“你哥？把你帶走？怎麼回事，你先鬆手！”萬里掙了下衣襟。
付紅研沒鬆手，反而拉得更緊了幾分，急切道：“我是偷偷從家裡跑出來的，我哥要抓我回去。求您了，我不能跟他回去。”
萬里心念百轉，遠處來人已經飛近，降落地面。未等他開口，來人便深深一躬：“萬局長，您好。我是付振寰，小研的哥哥。小研給您添麻煩了，這顆靈果請您收下。”
他遞過來一顆靈果，六品光明果：“您別嫌少，我們能力有限。”
萬里擰眉，擡手接過。
“小研，出來，跟我回去。”付振寰溫和地看向萬里身後。
“……不。”
“聽話，別給萬局長添麻煩。”
“不，我不回去！哥，我不要嫁給那個老頭子！”付紅研提高音量。
“什麼老頭子，妹夫才40歲。對修行者來說，40歲正當青春……”
“那我才25，還是個孩子。”
萬里微闔雙眸，滿心無言。
逃婚？嫁老頭？狗血聯姻劇？
怪不得先前付紅研不說實話。
可這些混蛋，包括先前那個‘微服私訪的太子爺’，都把我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