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飛機遇見氣流顛簸時,霍擎天扶住傅染,被傅染閃身避開,避如蛇蠍。
霍擎天眸色微沉,面布陰霾,傅染卻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不是排斥他,她甚至仍然渴望他,她只是沒想清楚,再給她一點時間。
臨近傅家,傅染情怯,對霍擎天道:“你先去酒店等我,我和她談完再告訴你。”
霍擎天沉默半刻,點頭答應了。
他也沒去酒店,只是站在傅家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等着。
傅染進屋,只有幫傭馬阿姨在,馬阿姨驚喜道:“大小姐,你怎麼回來了,工作不忙嗎?”
“抽空回來看看,我媽呢。”
“她在二樓午睡呢,大小姐吃過午飯沒,我給你做點?”
傅染搖頭,說自己吃過了,然後上二樓。
敲門進,傅母睜開惺忪的眼,在牀邊摸索着一件淺黃薄開衫穿起來,她現如今五十歲左右,但因十指不沾陽春水,並愛好保養護理,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只是眼角和脖頸間的細紋是再多護膚品都掩飾不了的。
年華易逝,美人朝暮。
“小染,怎麼突然回來了?”傅母懶洋洋問,半坐起來。
“我和霍擎天是不是堂兄妹?”傅染如同幽靈般問道,嗓音輕到隨時能與空氣融爲一體。
她問得突兀,但彼此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傅母微愣,而後下牀洗漱,背對着傅染道:“問這個有意思嗎,如果是的話,我怎麼會讓你嫁給他。”
也是在那天商定結婚日期,霍擎天解釋霍家家庭成員時,她才知道霍向書是霍擎天小叔。
傅染死死咬住脣,心下微鬆的同時,浮現一股酸楚。
爲什麼困惑折磨她二十年之久的舊事,對她卻毫無影響!
“你正面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傅母回首,正視傅染,平靜道:“不是,我生你的時候,還不認識霍向書。”
“那我爸是誰?”傅染又問。
傅母偏過頭不再說話,傅染又咄咄逼人問道:“我爸到底是誰,你倒是說啊?既然做了,爲什麼不敢認!”
傅母蹙眉看向傅染,柔和的聲線微冷,“傅染,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如果你回家就只是這樣逼我,那就不要再回來。”
傅染緊抱住頭,痛苦道:“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我爲什麼會有你這樣一個媽,我寧願你當年殺了我……”
傅染話未竟,就被傅母厲聲喝止,“傅染,你夠了沒有?!”
“我沒夠,我親生父親到底是誰,我被這件事折磨了多久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爲你殺的是我的親生父親,我好多次都想去死,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傅染沙啞低吼,眼眶猩紅,牙齦間有未斷的銀絲藕斷絲連。
她的身子微顫,雙腿支撐不住。
傅母原想將傅染趕出房間,哪知傅染神情激動,不願走就算了,嚷嚷的聲音越來越大。
傅母怕出事敗露,捂傅染的嘴,冷聲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是個一夜對象,當時情況緊急,不小心就有了你。”
她原本是想打掉,但後來被親戚發現有孕吐現象,個個向她道恭喜,她不知爲何就生了下來。
“是誰,難道你一定印象都沒有嗎?”傅染咬牙問道,恨不得咬向平靜的傅母。
傅染寧願自己從未出生過,或者在二十年前就被傅母殺死!
“很高,很帥,穿着有品位,口音有些彆扭,我就知道這些。那樣的對象我不知有多少,難道每一個都去記嗎。傅染,我警告你,別把當年的事拿出來說事。”
馬阿姨途徑走廊,聽見房間裡的小聲爭吵,嘆口氣去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