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霍擎天的述說,傅染花了半個小時消化。
這顛覆了她之前的認知,卻又像理所當然。
她無歲月可追,每次回憶,只能想起特定的名詞,再具體的,就沒有了。
比如她想,她的童年是什麼樣?腦海裡就會浮現單調的幾句話:雅丹大公主,很幸福,很快樂。
“我有兩個孩子?”傅染啞聲問道,心像是有隻爪子在抓,癢癢的,“能不能讓我看看他們的照片。”
她有兩個孩子?!她迫不及待起來。
霍擎天依言拿出手機,將小小和楚兒的照片給傅染看,嗓音少見的柔:“他們還在讀書。我走的那天,他們硬是要跟來,被我哄回去了,說是需要時再讓他們出馬。”
傅染摸了摸手機屏幕上的照片,竟捨不得放手,世間怎麼會有這麼美的兩個孩子,像自然的造化。
“爲什麼我想不起來,我什麼都想不起來?”看過孩子的照片後,傅染努力想去回想什麼,最終卻捂着額頭痛苦呻吟,那麼萌那麼美的兩個孩子,她怎能忘。
怎敢忘。
霍擎天抓住傅染錘頭的手,將她按在懷裡,沉聲道:“想不起就別想,別爲難自己,該想起來的時候自然會想起。”
“爲什麼你不着急,你不是說我是你老婆嗎?”傅染頭疼地咬住下脣,還在拼命地想,可卻像被什麼隔絕了。
“連生死都不能把我們分開,催眠算什麼。”
“如果我一輩子就記不起來,我忘了我們的曾經……”傅染粗嘎問道。
“不管你記不記得,我都守着你。”
她在他的誘哄聲中睡着了,次日醒來,他依舊不在,她的身體卻像好了大半。
上午,傅染稍作打扮,而後去酒店找陸雲錚。
待傅染再出酒店時,豔陽照在他身上,她長長吁出一口氣。
她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可明白了誰纔是她真正該去愛的人。
但傅染剛回到寢宮,就被臥室桌上的紙條驚了一跳。
那張突兀的紙張大大咧咧擺在那,像是在嘲笑皇室的安保,那樣囂張,狂傲。
紙條上的字並不是手寫的,而是從報紙上剪下所需的字,一個個黏上去,粘得很整齊,或許是因爲很用心的緣故。
傅染顫着手,拿起紙條看。
“我還記得你穿黑色闊腳褲,白襯衣的模樣,白襯衣衣襬扎進褲子裡,發披散在肩頭,長及腰部,利落瀟灑。
但你跟他在一起後就變了,怎麼嬌柔怎麼穿,想和你回到我們的最初。
只有我們兩個人。”
傅染緊攥着紙條,攥緊,攥在手心揉成一團,她沒看懂這段話,卻捂着嘴哭起來。
敬往事一杯酒,悲傷不由自己。
傅染抹乾淚,收拾好紙條,當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但次日傍晚,傅染又在桌上發現了新的紙條,還是從報紙上剪下所需的字,一個個黏上去。
“這麼多年,你始終是唯一一個我想看你穿着衣服模樣的女人。”
接連幾日,傅染都收到紙條,上面是些莫名其妙的話。
她不懂,卻又好像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