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那天,溫度略低,明淨窗戶蒙上淡淡的白霧。傅染告訴父母,自己談戀愛了。
傅父微蹙眉詢問對方的身份,傅染據實以告,高中輟學,現在自己做工程,偶爾幫陸鐵霖做些事。
然後傅染一鼓作氣道:“我打算二十歲生日那天和他去領證結婚。”
傅父當場摔碎一隻杯子,堅決不同意。傅傢什麼身份,有個服裝廠子有點底蘊,他傅志偉在白洲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別人看見都得叫聲傅總。
傅染平靜道:“我已經是他的人,趁早把婚禮辦了還穩心。”
傅父當場重重扇了傅染一巴掌,原以爲最穩重的大女兒結果乾出來這種不要臉的事,他捂着劇烈起伏的胸膛,臭罵道:“那是什麼人,社會上的流氓,二流子,他騙你的身,說不定還想着來圖謀我們家的家產。我告訴你傅染,我早先給你準備了一大份嫁妝,可你要是和那流氓在一起,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我傅志偉不引狼入室。”
傅染的頭被打得微偏,嘴角滲出血痕。
聽見有人罵邵擎天,傅染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可這是她的父親,她只是輕聲道:“爸,我就是想嫁他,沒有他我不開心,你成全我吧。他媽是個很講究的人,他自身也很有修養,你見到他就會明白了,你去和他媽見一面好嗎?他們家家境現在是比不上我們家,但也算是很不錯了。他媽還說要把一隻價值連城的手鐲送給我。”
“不準,不準,都是些花言巧語。你一個名牌大學生跟個混社會的流氓算怎麼回事,我也不會去見他媽,傅染,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出門,開學那天我親自送你去學校。”傅父嘶聲厲吼,臉漲的緋紅,手舞足蹈非常激動。
傅染被囚禁起來,傅母來給女兒送飯。
傅染不願意吃,只用一雙黑玻璃似的幽深星眸定定地凝視母親。
“……你先吃點東西,你爸那兒我去勸。”傅母被那雙晦暗的眼眸看得妥協。
傅染立即握着傅母的手腕輕搖,笑道:“媽謝謝你,我知道你最好了。”
不知道傅母對傅父是怎麼說的,傅父同意和邵擎天先見一面。
見面過程算不上美滿,傅父對邵擎天冷言道:“你要是真喜歡我女兒,就別耽誤她學業。等她大學畢業,你要是還喜歡她,我就同意你追她。我先說清楚,不是結婚,只是追。”
傅父言談間都是不屑、不滿,外加抑制不住的憤怒。他女兒的條件那麼好,絕對可以找到比邵擎天更好的對象。他這招只是以退爲進,讓時間磨去傅染和邵擎天的感情。
而邵擎天竟然同意了。
他會和傅染結婚,但同時也希望得到她父母的祝福。
事後傅染髮了很大一頓脾氣,惡狠狠道:“我都沒屈服,你倒是給我屈服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有我媽在背後使勁,我爸最終會屈服的。”
說到後面傅染咽喉哽咽,支離破碎,語不成句。
結婚結婚,要結婚……她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快要魔怔了。
邵擎天拿這麼偏執的傅染沒辦法,避到一旁抽了根菸,抽完煙後走過去抱住她哄,她一口重重咬在他手腕上,使勁推開他像兔子似的一溜煙跑掉。
跑前還留下一句話:“你別來追我,我現在不想理你。追我你就是烏龜王八蛋龜孫子。”
邵擎天往車庫走,他沒想去追,正好彼此冷靜一下。
可就在邵擎天從口袋裡掏車鑰匙時,他的手僵住了。
他是開陸言的寶馬5系來的,現在車鑰匙不見了,他下午還得把車還給陸言。
聯想到傅染臨跑前那滴溜溜轉的眼珠子……
我艹,那女人……
有種……
邵擎天叼着煙,氣到笑了,轉身去追傅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