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聲音不急不緩地說着話,身影慢慢靠近了鐵門的位置。
她又道:“如果不想要我們粗暴的對待你,那麼就請你不要再繼續做這些無謂的抵抗,你要知道,就算你能出去,你能逃出這茫茫大海嗎?還是老實點吧。”
Siren沒有怎麼聽她說話的內容,倒是一直在想這個聲音怎麼這麼熟悉,聽了半天才稍微有些聽出味道來。
“你是……你是那天在醫院裡的那個女人!”
“哦?”
“對,就是你!”
Siren大聲道:“我聽出來你的聲音了,就是你沒錯,你的聲音當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年輕女人,可是聲音卻怪怪的,你是故意不想讓我聽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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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說完,女人就大聲呵斥道,“閉嘴!”
旋即,那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又陰毒的冷笑起來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試探我們想要帶你去什麼地方,那我就直接告訴你,我們是要帶你去見你親愛的老公,怎麼樣,你開心嗎?”
“祁驍?”Siren心頭一涼。
“是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找到他嗎?現在就快要得償所願了,但是我看你好像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怎麼?難道我看錯你們了?你們並不是真心相愛的?”
女人說話的聲音依舊故作古怪,像是故意讓人分辨不出她的真實聲音。
Siren沉默了一會兒,實在聽不出她的真實聲音,才道:“你們想做什麼?”
猜測對方或許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問。
不對勁,這一切太不對勁了!
那天自己也在醫院裡,與其現在大費周章的把自己也綁過去,對方完全可以在那一天將她也順便帶走,她相信那時候以她孤立無援的情形,對方要做這件事非常簡單。
但是現在,時隔這麼短時間,對方再次出手將自己也綁架了,是那天沒機會綁架,還是又出現什麼意外,才需要綁架她的?
有一個問題她一直都不敢說,其實那天祁驍被帶走之後,一直杳無音信,她實在想不出帶走祁驍的人是誰。
現在看到他們堂而皇之的將自己也跟着綁架了,Siren心中有了一些懷疑。
難道他們想對付的人一直都是她,而祁驍被綁只是想用他來折磨她?
而她沒如綁匪預想的痛苦萬分,卻是冷靜的向祁家求助,又報了警,所以觸怒了對方,所以對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連她也跟着綁架了?
一瞬間,Siren的腦子裡有很多個假設一閃而過,但都被自己一一否決掉。
Siren覺得這樣的猜測實在太瘋狂了,現在是法治社會,這些人就算有什麼私人恩怨,也不會動輒打殺,或許對方只是一個綁架集團,剛好在綁架他們之前有調查過他們,不惜鋌而走險也要幹這麼一票養老呢?
“Siren小姐,我猜你現在心裡一定在想我說這話的真實性吧?不過沒關係,很快你就會知道我們帶你去哪裡了,你也會見到你的丈夫,我感覺你們相逢的時候的場景一定會非常感人……”
對方留下這句意味不明的話,就慢悠悠的離開了。
Siren心中沉痛,直覺祁驍的際遇可能並不會有多好。
這一晚,她無論如何都睡不着了。
房間裡陰冷潮溼,伴隨着海浪嘈雜的聲音,Siren渾渾噩噩的半睡半醒,她強迫自己一定要睡覺保持體力。
就算送來的食物有多麼難吃,她也要強迫自己吃下去。
不然就算之後她和祁驍有可以逃跑的機會,她也會因爲沒有充足的體力而錯失。
現在祁驍生死未卜,這些人又多一句話也不肯說,她只能想到最壞的打算是什麼,在這之前,一定要先保證自己健康的活到見到祁驍!
船一直在前進,剛開始Siren還有心思去想一想過去了多長時間,到最後都懶得去關注了,反正到達目的地之後,就會有人迫不及待的要見自己,她就算着急也沒卵用。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先逃跑,但是首先不說她有沒有船能逃到陸地,光是對方承諾會見到祁驍,她心中就動搖了。
她和祁驍已經分別得夠久了,因她失去記憶而分別五年之久,難得夫妻重逢,她是一定要跟着祁驍平安回到華國,和宸宸,一家三口團聚的!
只要能有一絲機會見到祁驍,她就會牢牢把握住,不管後面會遇到什麼,只要她們兩個人能在一起,還有什麼困難不能克服?
Siren老實的不再做出什麼抗拒的事情,在外面看着她的兩個人也省了不少功夫,因爲之前一直聽說關着的這個女人,幺蛾子很多,生怕她會提出什麼匪夷所思的要求來擾亂他們,現在看她這麼老實,也稍微放心下來。
他們鬆了一口氣一樣的架勢,讓Siren心知肚明,更加堅定對方肯定非常瞭解自己性格的猜測。
試問,如果是一個綁匪綁架了一個人,會不在第一時間要挾家屬匯款嗎?
對方現在的行爲明顯是爲了其他目的。
這樣過了幾天,Siren實在想不出這個幕後的人到底是誰,只能靜觀其變了。
她表現的十分配合,是不想再折騰,不得不說,對方把她綁架到船上這個決定是真心高超,但凡是在陸地上,她就有折騰的勁兒,在海上,她卻是一點折騰的念頭都沒有了。
與其做無用功,還不如睡覺保存體力。
Siren想得開,那天跟她說話的那個女人也沒有再出現過。
等那個女人再次出現在Siren面前的時候時,船的速度也慢慢降了下來。
“Siren小姐,我很高興那天我們談話之後,你這幾天都一直這麼配合。”女人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Siren懶得和她廢話。
女人也不生氣:“已經到達目的地了,我過來只是勸告你一聲,不要耍什麼花招,你的一舉一動,我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只要還想見到你丈夫,就記住,一定要老實點。”
對方戴着一個玩偶面具故意遮住了自己的臉,Siren看不到對方的長相,只能看到對方一雙帶着仇恨的眼。
從她戴着面具,和這雙仇恨的眼睛,Siren只能斷定兩點:
一是,這個女人她一定是認識的。
二是,這個女人一定跟她有仇。
爲了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Siren故意試探女人道:“我認識你?”
面對她的試探,面具女人卻不惱,聲音帶着冷笑道:“還有心思管我是誰,你現在不關心祁驍到底怎麼樣了嗎?”
Siren焦急道:“你把祁驍怎麼了?”
“你很快就知道了!”女人以爲深長道。
Siren心下一緊,擔憂祁驍的同時,也更想弄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之前她懷疑這女人是那天醫院裡那人時,是因爲本來黑暗中看不見,人的聽力就格外靈敏,她的聲音還是挺好認的。
可現在雖然看不到她的長相,卻看到了她一頭金黃色的頭髮。
Siren猜測她可能是F國人,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自己何時得罪了這樣一個人,或者說是祁驍得罪了這樣一個人。
也許還有一個可能,這個女人只是替人辦事的,綁架他們的主謀另有其人。
心中閃過這麼多的彎彎繞繞,Siren又道:“你是F國人?你的中文說的倒是很好啊。”
女人身高和Siren差不多,聞言,她用純正的英語回道:“別管我是哪國人,中文說得好並沒有什麼好奇的,你更想問的,應該是我是什麼人才對吧?或者說,你想知道我背後的人是誰?和你有什麼仇什麼怨?”
Siren見女人故意用英語這般說,就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了,索性直接道:“你不是說帶我來見祁驍嗎?祁驍在哪?”
女人轉身就走,Siren立刻被兩個男人架着跟了上去。
Siren這幾天一直被迫待在光線十分昏暗的船艙裡,此時猛地暴露在陽光下面,她條件反射的眯起眼睛。
“你們慢點可以嗎?畢竟我可是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沒有好好睡覺的人,你們這樣我很容易摔倒的,我想你們這般費盡周章的把我綁來,是不想讓我在這個時候出什麼意外的吧?”
Siren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這麼能說話,心裡在佩服自己反應迅速的同時,也在竭力讓自己的視線清醒過來,好趁機觀察一下週圍的環境。
哪知走在前面的女人忽然道:“既然Siren小姐覺得不舒服,就將她的腦袋用黑布套住吧。”
Siren“……”她能拒絕嗎?
心裡剛打的那麼點小算盤,就被人毀了,Siren一肚子的悶氣,對方連這個都想到了,綁她也是有備而來啊!
希望祁驍沒事纔好。
一路被蒙着面,像瞎子一樣被人推搡着往前面走,Siren想拖延時間,裝作肚子不舒服的樣子,可對方任由她哀嚎了半天也不爲所動。
她不走,旁邊的兩人就直接擡着她就走。
這般架勢,讓Siren再也裝不下去了,只能老老實實的放棄抵抗。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還沒感覺到旁邊的環境有什麼變化的時候,面前忽然傳來一聲開門的聲音。
同時,傳來前面那個女人的聲音:“祁驍呢?”
“在裡面,按照你的吩咐已經好好‘照顧’過他了!”
這是一道十分陰狠的男聲,說的是地道的F國法語。
Siren聽懂了,也大概能猜到他話語裡‘照顧’一詞的意思,祁驍被抓後一定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她立刻道:“你們把祁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