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夏安安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直沒出來,蔣修遠把她送回家之後又出門了,就剩下夏寧一個人不明所以的待在客廳。
手機突然響了,夏寧接起電話,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鄭沁急慌慌的說:“你姐呢,在你身邊嗎,快去跟她說,我打聽到了,程巧被人殺了。”
夏寧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你說的是你們這幾天一直在找的那個人?跟夏依然一起失蹤的人?”
“可不就是她嗎,我叫人一直在她家樓下守着,今天看到她媽媽急急忙忙的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哭,最後到了警察局才知道原來人死了,還被拋屍荒野,你趕緊跟你姐說一聲,這麼大的事,她肯定很想知道。”
夏寧並沒不着急把這件事告訴夏安安,蔣修遠是什麼身份,連鄭沁都得到了消息,他這麼可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難怪他們兩個回來之後看上去都不太對勁,怕是他姐姐已經知道了。
只是……
夏依然,她在這件事情當中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殺人?
她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夏安安參加的遊戲社團,在學校算不上一個被支持的社團,但是有比賽他們也還是要參加的。
陳斌特意打電話給她,夏安安也不好拒絕,畢竟她也算是社團裡的一員,雖然她從沒跟他們一起玩過遊戲。
比賽結果有些出乎夏安安的意料,她沒想到加上她才六個人的社團居然能贏過別人。
比賽之後她才知道,原來陵城大學的遊戲社團之所以還會存在,就是因爲這五個人是高手中的高手,每個季度的比賽都會拿回來一個好成績,給學校爭光。
“社長,你今天那個反殺實在是太帥了,要不是你老六就被砍死了。”
陳斌笑了一下,推了推眼鏡,“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巧合而已。”
整場比賽夏安安都看着,雖然她不玩遊戲,但輸贏她還是能看出來的,不得不說,的確厲害。
“學長,你們以前都是玩遊戲出身的?”
聞言,陳斌幾個人笑了笑說:“你這話說的,哪有人會是玩遊戲出身的,我們不過是愛好,如果真的一心只顧着玩遊戲,早就被爸媽給打死了。”
陳斌說:“我們以前都是電腦專業,玩遊戲不過是打發時間,後來上了大學發現有個荒廢的社團,我就接手給弄了起來,收羅了這麼幾個人,差點讓小張勒令關團,不過還好我們能給學校拿獎,這事也就這樣了。”
夏安安點了點頭,“那我豈不是你們當中拖後腿的?”
老六說:“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你看咱們社裡就我們幾個男的,平時參加個比賽都沒人吶喊助威,今天你來了,可給我們長臉了,你沒看見那些人光顧着看你眼睛都直了,那還有心情比賽?”
夏安安笑了一下說:“那按照學長說的,今天贏了比賽都是我的功勞?”
“可不是嗎!來來來,獎盃給你,你拿走吧。”
老六說着就把陳斌手裡的獎盃搶過來塞進了夏安安的手裡。
夏安安看了陳斌一眼,陳斌說:“的確是你的功勞。”
這功勞夏安安也不敢居功,她就坐在那什麼都沒幹,哪裡能帶下這麼大一頂帽子。
“陳社長。”
剛剛跟對戰的一隊隊員走了出來,帶頭的就是剛剛輸給陳斌,被他秒了最後一滴血的黃岐大學的隊長王濤。
從大一開始,王濤就一直把陳斌當成對手,卻沒有一年能贏得過他。
人人都說打遊戲不務正業,可是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不止會打遊戲這麼簡單,遊戲不過是一個噱頭,他們真正的較量是在私底下沒人的時候。
王濤走過來,看了夏安安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難怪你今天今天出手這麼利落,原來是帶了女朋友來。”
“別亂說話,她是我們社新入的社員。”
聞言,王濤挑着眉梢打量着夏安安,“社員?就你們那五六個人的小社團,也能招到這樣的美女,你豔福不淺啊!”
陳斌太過斯文,就算不高興說話的語調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王濤,你夠了,我說了她是我們社團的社員,你要是再亂說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威脅的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夏安安還真的感覺不到一丁點的懼怕,不過這話之後,王濤的確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了,看樣子像是真的怕了他。
王濤看向夏安安,笑着問:“學妹?一年級的?長得這麼好看,有沒有男朋友?要是沒有的話,我追你怎麼樣?”
老六嗤聲笑了一下,沒說話。
王濤看了他一眼,沒在意,繼續挑逗夏安安。
“美女,怎麼稱呼啊!”
王濤一邊問,一邊不老實的伸出手去碰夏安安,手沒碰到她的臉,就被一直纖弱的手一把抓住手腕甩到了一邊。
“夏安安。”
老六噗呲笑出聲,說:“我們家學妹可是跆拳道社和散打社的雙社社員,王社長,你小心着點,別被我們學妹打斷了骨頭。”
夏安安可沒想過打算誰的骨頭,她就是不喜歡有人對她動手動腳的。
王濤一聽這話,不尷不尬的笑了笑,握着自己剛剛被甩開的手腕,看着夏安安說:“沒看出來,學妹長的這麼甜,居然還是個高手,要不我請你吃個飯,當是跟你道歉?”
陳斌看不下去了,輕輕皺了下眉,說:“王濤,你最好適可而止,”
“喲,你還急了,不是說不是你女朋友嗎,你着什麼急?我不過想請學妹吃頓飯,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學妹,你想吃什麼?”
再聽他廢話下去,夏安安怕自己真的忍不住要打人了,她看向陳斌,“學長,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陳斌點頭,“走吧,邊走邊說。”
兩人說走就走,王濤看着不但沒生氣,反而饒有興味的笑了笑,他一把摟住老六的肩膀,笑眯眯的問:“欸,你們這是從哪淘來的這麼可愛的學妹?就你們那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小社團,居然也能招來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你們真是上輩子積了德了。”
老六推開他的手,呲牙難看的朝他笑了笑說:“不是我們招來的,是她自己找來的,別說我沒提醒你,她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她把我學校的社團幾乎都參加個了遍,散打社的社長當場被她打趴下,這事全校都知道,你要是不怕死的話就去試試,到時候缺胳膊斷腿兒的可別找我。”
王濤不相信的嘟囔:“你唬我的吧,看她長得就是文文靜靜的那一類,怎麼可能像你說的那麼兇狠。”
陳哲拉過老六,對着王濤說:“愛信不信。走了,別跟他廢話。”
*
陳斌跟夏安安一起走,是爲了擺脫王濤的糾纏,老六幾個人還在裡面,走出大門,陳斌和夏安安就站在那等他們。
“你剛纔說有事讓我幫忙,什麼事?”
夏安安說:“我有一部手機,裡面有些東西不小心刪掉了,學長你們都是電腦專業的,能不能幫我還原那些被刪掉的電話或者錄音視頻什麼的?”
陳斌推了推臉上的眼鏡,點頭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具體情況我還得事實才知道,要不你先把手機給我,我回去研究一下。”
“手機現在不在我身上,我放在家裡了,我下午有點事,不去學校,明天拿給你吧。”
“也好。”
手機研究了好幾天,夏安安實在是沒辦法了,剛纔看他們打遊戲的時候夏安安才突然想到說不定陳斌可以幫忙。
“麻煩學長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明天見。”
陳斌伸手拉了她一把,夏安安看了一眼他的手,陳斌立馬鬆開。
他尷尬的低着頭說:“那個,已經中午了,要不一起吃個飯,大家都還沒吃,我請你們。”
“不用了,你帶其他學長去吃吧,我約了人,再見。”
夏安安叫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就走了。
陳斌看着出租車遠去的方向,再次推了推眼鏡,目光幽遠,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其他人走出來,老六站在陳斌身邊笑了一下,“社長,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安安?”
陳斌蹙眉看了他一眼,“別胡說。”
“我沒胡說,你每次看她的時候都用一種很深情的眼神,別以爲我看不出來。”
陳斌沒說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老六又說:“像咱們這種網癮青年,想要找女朋友實在是太難了,你說正常的小姑娘有誰願意跟咱們這種成天對着電腦的傢伙在一起?這幾年也就來了一個夏安安,不過可惜,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社長,你就別浪費自己的心思了。”
*
辛梓幾天沒去上學,夏安安跟蔣修遠說要去看看她。
這事蔣修遠不敢擅自做主,辛梓不去學校,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蔣修遠也不清楚。
跟秦升益聯繫之後,秦升益沒有說什麼,同意讓夏安安來看她。
到了秦升益私宅,辛梓已經起來了,她來給夏安安開門,臉色卻不是很好。
兩個女孩去了房間,蔣修遠和秦升益兩人留在樓下。
蔣修遠問:“沒事吧?”
話不用多說,秦升益就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秦升益嘆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她什麼都不肯說,但自從她去過醫院看到蘇可純之後我就能感覺到她不太對勁,我擔心她會不會想起了什麼。”
蔣修遠掏出一顆煙,正要點,秦升益伸手把煙從他嘴裡抽了出來扔進了垃圾桶,“她身體不好,別在這抽菸。”
來別人家,蔣修遠也少了些霸道,他不讓抽菸,那就不抽好了。
蔣修遠說:“如果她真的能想起什麼來,說不定會是一件好事。”
“好個屁。”
秦升益沉着臉,看上去有些疲憊,“我寧願她這輩子都想不起來。”
蔣修遠對他的想法不敢苟同,他靠在沙發上搖了搖頭,“都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我看你也沒好到哪去,你家裡到現在都不肯接受她的原因是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你有種,敢跟沈書韻假訂婚騙家裡,你就沒想過以後怎麼辦?”
秦升益不說話,蔣修遠又說:“這要換做是我,我巴不得她趕緊想去來,這樣一來就知道在她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尋找解決的方法總比一無所知要好得多。”
聞言,秦升益皺眉看他,等他說完了,秦升益嗤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對你來說辛梓只是一個見過那些人的證人,但是對我來說她不是,我不會拿她來冒險,你死了這份心吧!”
“說的好像只要我死了這份心這件事就不會發生了似的。”
蔣修遠連說帶嘟囔,說的秦升益心煩,“總之你想都別想。”
這些人蹦躂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蔣修遠想抓到他們,但是也沒有那麼着急。
他今天不是來咄咄逼人的,就像他說的,成與不成並不是他們說了算,辛梓什麼時候能想起來沒人能說得準,秦升益不願意用她冒險,蔣修遠也不會逼一個失去一段記憶的女孩來打成自己的目的。
況且夏安安現在跟她是好朋友,他要是真的這麼做了,那丫頭還不得炸毛?!
“對了,警察找到了一具屍體,我已經去看過了,是程巧。”
秦升益蹙起眉心看着他,“怎麼死的?”
“中毒。”
秦升益愣了一下,“該不會……”
蔣修遠點了下頭,長嘆一口氣,爲難的說:“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這些人就在我們身邊,我越是想找,就越難找到他們。”
“不,他們應該早就走了。”
聞言,蔣修遠側眸看他,“你說的他們指的是誰?”
秦升益說:“背後的那些人。”
蔣修遠何嘗不知道他們的背後還有大魚,但是至今爲止他連小囉嘍都沒找到一個,又怎麼去找後面的大魚?
蔣修遠嗤道:“你說的輕巧。”
“聽辛梓說,她們之前去找過夏依然,但她已經搬家了,人找到了嗎?”
“還沒,這正是我發愁的事,程巧死的時候手裡抓着一顆手鍊上的珠子,安安說她能肯定那珠子是夏依然手鍊上的,她懷疑程巧的死跟夏依然有關,之前最後一個去看蘇可純的人是夏依然和程巧,如果事情串聯起來,或許蘇可純的昏迷也跟她有關,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兩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
人間蒸發?
一個大活人,怎麼會好端端的人間蒸發?
秦升益沉默一瞬,說:“那她媽呢?該不會也跟着蒸發了吧?”
“還真讓你說着了。”
兩個人同時消失,很明顯是早就備好了後招,不過事情有點太巧了,前一天夏依然還出現在學校,等他們要找人的時候人卻不見了。
秦升益說:“你的那個外甥做事挺不着調的,要不是他,我估麼着也不會把她逼的人間蒸發。”
蔣修遠:“……”
說起沐陽蔣修遠就來氣,不爭氣也就算了,還是個拖後腿的!
“別跟我提那小子。”
秦升益詭異的笑了一下,看着他說:“還跟自己外甥爭風吃醋呢?”
“我吃個鬼,就他?放十個出來我都不放在眼裡。”
這話秦升益信,他有資本驕傲,因爲他擁有夏安安的心。
秦升益說:“楚離最近是不是在研究那些毒素?或許可以讓他順便驗一下蘇可純的血,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
這事蔣修遠已經想到了,他說:“上午我已經帶他去過醫院了,不過我還想要一個人的血。”
聞言,秦升益抖了下眉心,沒等說什麼,蔣修遠又說:“別忙着拒絕,我知道你不想讓她想起那些事是怕她有危險,但是你難道就不怕她身體裡的副作用會越來越嚴重嗎?”
“不會的。”
“你這麼肯定?”
想到辛梓之前已經能感覺到痛,秦升益的心裡也是激動的,他想反駁蔣修遠的提議,但是他也知道他的提議是對的,辛梓不能一輩子這樣恍恍惚惚,她現在能出現這麼多的反應,沒人可以確定是好是壞,倘若一切沒有按照他期待的方向去走,到最後說不定反而是害了她。
半晌,秦升益嘆了口氣,“好吧,我帶她去醫院抽血,其他事不要讓她知道。”
*
從秦升益家離開之後,夏安安好奇的問:“辛梓的樣子看上去不像是生病,爲什麼秦升益不讓她去學校?”
蔣修遠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你們兩個躲進房間裡那麼久,她沒跟你說爲什麼?”
“沒有。”
夏安安好奇的時候總會走不出沉思的情緒,她看着車外,喃噥的說:“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覺得辛梓有的時候有點奇怪,好像心裡有什麼事藏着說不出來似的。”
“或許吧,誰都有自己不願意說出來的秘密,甚至有些事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
這句話暴露的太多,夏安安轉過頭看他,“你和黑麪神是不是又隱瞞了什麼事?你倆可真奇怪,既然關係不好,能不能做出點關係不好的樣子出來,成天秘密商量着一些不爲人知的事,還不肯承認自己是朋友,這是什麼毛病?”
蔣修遠無奈的揉了揉她的後腦勺,“你這躁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那你跟我說實話,我看看能不能改。”
蔣修遠笑了一下,“哪有什麼實話,淨瞎猜。”
夏安安哼了哼,“不說算了,明天我自己問辛梓,她說了,明天她就去學校。”
*
回到家,這次夏安安沒有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研究手機。
走進蔣修遠的房間,見他在換衣服,夏安安好奇的問:“你不出去了?”
蔣修遠套上一件T恤,笑了一下說:“你好像巴不得我每天都出去。”
“沒有,你這幾天不是每天都出去嗎,我還以爲……”
蔣修遠伸手把人拽進懷裡,摟着那細弱拂柳的腰,眯眸淺笑,“以爲什麼?”
以爲什麼現在還重要嗎?
夏安安兩手抵在他胸前,手指不老實的打着圈圈,“小舅舅,做你們這行的都這麼閒嗎?要不你考慮一下,讓我也去待一段時間,出來的時候隨便給我一個頭銜,我就能跟你一樣天天在家裡待着了。”
蔣修遠揚眉,笑她的天真,“你以爲這頭銜是我說給就給的?你個小丫頭片子,就算去混個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混出個名堂。”
“你就這麼瞧不起我?”
蔣修遠在她頭頂輕輕吻了一下,安撫的說:“不是看不起,是不捨得讓你去遭罪,你想跟我一樣天天在家待着,我可以養你,何必去受那辛苦?”
就知道他不會讓,夏安安也就是閒來無事跟他撒撒嬌。
蔣修遠問:“今天你也很閒,不去擺弄那個手機了?”
“不了,我畢竟不是專業的,我也弄不明白,不過我已經找了學校的學長,他已經答應幫我恢復手機裡的東西了。”
聞言,蔣修遠收緊手臂,蹙了下眉心,“學長?你去學校沒幾天,混的還挺好?叫得這麼親,經常聯繫?”
對陳斌,夏安安還真沒什麼好心虛的,她說:“他是我們學校社團的社長,我參加了那個社團,當然經常見面了,他人挺好的,你放心吧,這件事我能搞定。”
蔣修遠:“……”
還敢讓他放心?
夏安安從他的懷裡退出去,蔣修遠一把拉住她的手,不高興的說:“有事知道找別人也不來找我,你這丫頭,欠揍是不是?”
夏安安一愣,連忙回到他面前,揚着頭期待的問:“你也懂這些?”
蔣修遠咬牙,合着她是從沒想過把這件事交給他,他還以爲自己在她心裡的形象是無所不能,原來是他高估自己在她心裡的地位。
蔣修遠捏住她的下巴輕輕一提,恨恨的說:“去把那破東西拿來。”
夏安安跑回房間把手機拿了過來,回來就見蔣修遠已經坐在了桌前,她把手機遞過去,蔣修遠沒有接,而是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裡。
夏安安坐在他的腿上,看着他拿起自己的手機打電話給李京,她奇怪的問:“你不是說要幫我恢復數據嗎?”
蔣修遠沒說話,電話接聽,他說:“把張賀給我叫來。”
夏安安抽了抽嘴角,嘟囔道:“原來你不會啊。”
蔣修遠掛斷電話看了她一眼,“反正在你心裡我也不是全能,不會又怎樣,手裡有會的人就夠了。”
夏安安撇嘴,“我學校的學長是黑客高手,張賀能行嗎?”
蔣修遠手底下的人還從來沒人敢懷疑他們的能力,也就只有她這個膽子大的敢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要是換成別人,早就被他捏死了。
蔣修遠扳過她滿臉不屑的小臉,說:“我玄鷹的人,沒有廢物。”
*
一個小時後,張賀來到別墅,夏安安看着電腦上一閃而過的數據,終於知道蔣修遠說的話是真的了。
原來她還以爲張賀是因爲沒什麼本事所以才被派來監視她呢,合着這傢伙是個隱藏屬性的高手。
那噼裡啪啦的鍵盤被他敲的,比陳斌快上一倍不止,她都快跟不上看了。
兩分鐘後,蔣修遠站在一旁問:“怎麼樣?”
“再給我兩分鐘。”
夏安安:“……”
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從他進來到現在還不到五分鐘,坐在這兩分鐘,他說還需要兩分鐘,意思就是四分鐘就能搞定,而她自己吭哧吭哧的研究了三四天,是不是傻?!
夏安安下意識的盯着時間,想看看張賀是不是在說大話,然而才過了一分鐘,手機突然重啓,張賀搭在鍵盤上的手指一頓。
“好了。”
蔣修遠站在一旁,一直看着夏安安那張變化莫測的小臉,她的那點小心思還真是絲毫不差的寫在了臉上。
張賀拔掉數據線,把手機遞給夏安安,“你看一下。”
夏安安愣怔的結果手機,沒有第一時間去看裡面的內容,而是崇拜的看着張賀說:“你這功夫能不能教教我?”
“這……”
張賀爲難,他哪裡敢隨便答應?
他看了蔣修遠一眼,見蔣修遠不幫他解圍,他尷尬的抓了抓腦袋,“行是行,但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夏小姐還是先去學學基礎。”
這話說的有理,夏安安點了點頭,手機開機,夏安安翻了翻,果然裡面有些東西被刪除了。
通話記錄蔣修遠要是想找肯定能從通訊公司找到,夏安安並不想知道結果,她想找的事其他的東西。
按理說程巧死了,手機完全沒必要丟掉,而且還不是掉在屍體身邊,夏安安猜想,一定是殺死程巧的人後來才扔的,或者是對手機做了些什麼,之後才順手扔掉。
這幾天夏安安拿着手機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裡面有幾條視頻,幾條錄音,甚至幾首歌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錄音多出來一條,很明顯,這是之前刪掉的。
夏安安點開錄音,開始有幾分鐘的空白,之後開始有人說話。
說話聲音悶悶的,像是被什麼東西遮住了,但也不耽誤聽清楚。
聽到錄音當中的話,夏安安眼眸一怔,驀地看向蔣修遠。
蔣修遠走過來,神色微凝。
“喊夠了嗎?你就算喊的再大聲也是個廢人了,你確定不想跟我好好說話,要一直這麼喊下去?”
“夏依然,你果然一直以來都在利用我,你跟夏安安有仇卻拿我當槍使,你好卑鄙。”……
“你想說是吧,好啊,那就當成遺言吧,你的遺言我都聽見了,只可惜除了我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聽見。”
“你在幹什麼?夏依然,你對我做了什麼?”
“睡吧,永遠睡下去,放心,你不會死的,我不是我爸,殺人這種事我不做。”
“夏依然,我要告發你,是你害我,你要害死我……。”
所有的對話全都被清清楚楚的錄了下來,這下可以肯定,蘇可純的昏迷的確跟夏依然有關。
蔣修遠原本以爲這手機裡不會有什麼東西,不然殺了程巧的人也不會笨到這個地步,隨手就把手機扔在屍體旁邊。
看着夏安安每天研究這部手機,他也沒有多想,只當給她一個打發時間的東西,沒想到,這電話里居然藏了這樣的內容。
夏安安看向蔣修遠問:“現在能證明程巧的死跟夏依然有關了嗎?”
“程巧的死她暫時只是嫌疑人,但蘇可純的昏迷卻可以確定跟她有關,把手機給我,我來處理。”
蔣修遠伸手去拿夏安安手裡的電話,夏安安卻沒有第一時間給他。
看着她靜靜抓着電話的手,蔣修遠看了她一眼,“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是在想另一件事,之前楚醫生說程巧中的毒跟二叔是一樣的,那爲什麼夏依然會有同樣的毒?還有,你不是說我爸爸媽媽的死跟這件事也有關係嗎?夏依然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底線,張賀抿着嘴不敢吭聲,蔣修遠輕聲嘆了口氣,“是一些壞人,安安,手機給我,這個要交給警察才能立案去找夏依然的下落,至於她背後的那些人,遲早都會找到的。”
*
辛梓對醫院的感覺並不好,沒有原因,在她的印象當中她也沒有經常來過醫院,可是莫名的她就是不喜歡這些穿白大褂的人。
採血室裡,辛梓坐在凳子上,擡頭看着秦升益問:“爲什麼要抽血?”
秦升益沒有太多解釋,說:“因爲你不舒服。”
“我沒有不舒服,之前我不舒服你也不會帶我來抽血,爲什麼現在要來?”
秦升益沒說話,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醫生拿着針筒走過來,辛梓狠狠的皺了下眉,驀地收回胳膊站起來,“我不抽血。”
“辛梓。”秦升益拉住她,安撫的把她按回凳子上,“聽話,只是抽一點血,很快就好,別怕。”
“可是,可是我不想。”
她的抗拒讓秦升益不捨,他不會把心裡的不捨說出口,但是他的眉宇之間卻出賣了她。
辛梓坐在凳子上揚頭看着他,清楚的看見他緊蹙的眉心,她軟了軟身子,拉住他的手,“好吧。”
辛梓把臉埋在他的身上,感受到針尖刺入,她呼吸加重,死死的閉着眼睛。
醫生抽完血,朝着秦升益點了下頭,將抽出來的血撞進一個小瓶子裡,之後交給了他。
辛梓看到秦升益把她的血揣進了口袋,站起來跟着他往外走,走出醫院,她才問:“爲什麼你要拿着我的血?”
“沒什麼,只是有點用,你放心,我不會害你。”
辛梓相信他不會傷害她,可是她還是好奇。
盯着他的口袋看了看,秦升益淡淡的笑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說:“我只是想找人驗一下你的血,沒有其他意思。”
“爲什麼不直接在醫院驗?”
“醫院人多,驗起來要好幾天,蔣修遠那邊有私人醫療隊,給他驗快一點。”
辛梓跟蔣修遠明明不熟,但因爲夏安安的關係,她對蔣修遠卻有着一種格外的信任,聽他這麼說,辛梓安心的點了點頭。
“餓了嗎,帶你去吃飯。”
辛梓愣怔的看着秦升益問:“不回家吃飯嗎?”
“今天帶你在外面吃。”
在辛梓的印象中,他從沒有帶她出來吃過飯,以前他都巴不得她不要出門半步,有的時候辛梓在想,或許他是不願意把她帶出來見人。
辛梓抿着嘴微微笑了一下,“我想吃快餐。”
秦升益蹙眉,“那是什麼?”
辛梓還以爲就自己土到不知道快餐是什麼,聽他這麼問,她突然笑出聲。
秦升益已經很久沒見過她這麼笑了,他有點無奈,“到底是什麼?”
“漢堡、薯條、雞翅、冰淇淋。”
*
快餐店裡,秦升益在排隊點餐,他把她說過的那些東西全都點了個遍,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完,不過這事她這兩年以來的第一個要求,不論如何他都會滿足她。
辛梓坐在位子上等,悠閒地看着窗外,突然,一個人撲倒在窗外,緊接着又過來兩個人,一腳接着一腳狠狠的踹摔倒在地上的那個人。
這種街頭打架辛梓第一次見,只覺得被打的人有點可憐,卻不覺得任何害怕。
那兩個人打的差不多了,之後又出現一個人,悠悠哉哉的走過來,兩手揣着褲子口袋,一腳踩在了被打的那個人的手上,不知道在說什麼。
辛梓透過玻璃一瞬不瞬的看着,半晌,剛剛打人的那兩個人看到了窗戶裡的人,愣了一下。
一個女的,看到打架這麼冷靜,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那人指了指窗戶裡的人,最後出現的那個人轉頭一看,心裡咯噔一下。
夏寧連忙收回腳,眼睛一眯,朝着辛梓笑了笑。
辛梓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好像不認識他是誰似的,半晌,辛梓視線從夏寧臉上移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
夏寧低聲喝道:“把他給我拖走,掃把星,就會給我惹麻煩。”
跟着夏寧的兩個人急忙把被打的人拽走了,夏寧走進快餐店,走過來笑眯眯的說:“辛梓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聞言,夏寧下了一跳,生怕她是跟他姐一起來的。
辛梓說:“我不是跟安安一起來的。”
夏寧斂回在人羣中搜尋的視線,看了她一眼。
“小寧,你爲什麼打人?”
夏寧低下頭,委屈巴巴的嘟着嘴說:“我沒有打人,是他欺負我,那兩個哥哥看不過去所以才幫我打他的,我就是想出出氣,辛梓姐,你不會把這事告訴我姐的對不對?她要是知道我被人欺負,肯定會生氣的,你也知道她的脾氣,到時候要是鬧起來就不得了了。”
夏寧也沒想到辛梓居然這麼好騙,他不過胡扯一通,她居然真的信了。
辛梓說:“不讓你姐知道,要是有人再來欺負你怎麼辦?”
夏寧連忙坐到她身邊,眨巴着眼睛一臉乖巧的說:“辛梓姐你放心好了,我以後會小心的,那個人就是以前欺負過我,下次他要是再欺負我,我就告訴他我姐夫是誰,他肯定不敢的。”
秦升益買了吃的回來,看了一眼夏寧。
他沒見過這個小孩,卻見他跟辛梓聊了半天。
秦升益放下餐託看了一眼辛梓,辛梓介紹說:“她是安安的弟弟,小寧。”
聞言,秦升益詫異的提了一下眉梢。
他倒是聽說過蔣修遠這個不受教的小舅子,只是他沒想到居然是一個看上去這麼乖巧的一個小男孩。
辛梓對夏寧介紹說:“他是秦升益。”
這乾巴巴的介紹不帶一丁點的旁白,秦升益覺得有點不太滿意。
而夏寧一聽到“秦升益”三個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欺負過他姐。
夏寧看着秦升益說:“我知道你,我姐夫說你欺負過我姐。”
他姐夫?
秦升益沒理他,坐在辛梓對面。
他姐夫指的就是蔣修遠把,一個不着調的帶着另一個不着調的,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