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句句傳進了蘇藝欣的耳朵裡,是啊!葉景墨算是黃金單身漢了吧!
三十三歲,事業有成,掌管整個藍海城所有的朝陽產業,自然讓萬千少女爭先恐後了。
飯菜都端上桌,吳露露去三樓叫葉景墨的時候,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就聽見葉景墨在樓上噼裡啪啦,像是在拆家的節奏。
最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隨後吳露露灰頭土臉的下了樓。
“習慣了!下次小蘇,你去叫吧!”
杜青蓮也是見怪不怪了,反正葉先生一直脾氣如此,說不準怎麼樣就發火了。
蘇藝欣在一旁不說話,沒一會兒,就聽見樓上,葉景墨用吼的方式,叫了蘇藝欣的名字。
突然,她彷彿回到了以前,上學的時候,如果她犯什麼錯誤,葉景墨就是像現在這樣喊她的名字,讓她來他趟辦公室,是不是還需要她寫份檢查呢?
蘇藝欣的眼睛裡閃爍出了點點笑意,一下就被吳露露捕捉到了,“喂!發什麼楞啊!葉先生叫你呢!”
估計是叫她打掃那狼狽不堪的房間吧!正好,飯菜都好了,他們可以先吃飯了。
蘇藝欣收起剛剛那份懷念的心情,洗了把手,就跑上樓了。
推開門,看見葉景墨黑着一張臉在等着她,地上一片狼藉,她蹲下身子,準備把地上的東西都撿起來。
正撿到一半兒時,葉景墨一把拽過蘇藝欣,把她使勁兒按在牆上,蘇藝欣只覺得從胸腔傳來一聲悶響,整個五臟六腑都在疼。
“蘇藝欣!你當年爲什麼要打掉我們的孩子!”葉景墨忍不了了,從見到她的第一面開始,他就想問這句話,這句話的每一個字似乎都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每個字都代表着這個男人此刻的憤怒。
蘇藝欣臉色難看,強忍着疼痛說道:“如果,我說,我沒有打掉,你信嗎?”她艱難的把這一整句話說完。
身子被葉景墨按的很疼,鬢角已經微微滲出冷汗了。
葉景墨的力氣更大了,“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嗎?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嗎?蘇藝欣!你好狠!”
她就知道,自己說什麼這個男人都不會相信的!她苦笑了一下,卻被葉景墨解讀成了嘲笑他。
憤怒又一次席捲了整個身體,讓葉景墨最後一點理智都沒有了。
他捏着蘇藝欣的肩膀,幾乎是用扔的方式,將她按在牀上,他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嘴脣,這一刻,彷彿在宣泄着他這些年的痛苦。
這一吻,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葉景墨的舌頭感知到了一絲血腥味,他才停下來。
蘇藝欣的眼淚順着眼角留下,她分不清此刻是因爲嘴脣的疼痛,還是心在疼痛。
她紅腫的脣已經滲出血跡,從她嘴角留了下來,閃爍的眼淚更是一下刺醒了葉景墨。
這個女人已經不愛他到這種地步了,就連被他吻,都會哭的是嗎?大概是感覺對不起蘇毅豪了吧!
葉景墨冷笑,從牀上起身,拿了一件外套,便離開了房間。
沒一會兒,蘇藝欣就聽到院子外面,發動機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小,應該是葉景墨開車離開了吧。
她直起身子,擦乾了眼淚,把這間屋子整理好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吃了藥,可是還是一點兒睏意都沒有,失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坐在牀上,胳膊環住膝蓋,看這外面的夜色。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她是靠什麼支撐着自己活下去的呢?
如果當年她沒準備去馬來西亞,如果……好像怎麼都回不去了吧!他對她,應該恨之入骨了。
凌晨兩點,蘇藝欣還沒睡着,聽到外面有聲音,她便起身查看,葉景墨高大的身影搖搖晃晃,身旁還有一個正在扶着他的女人。
蘇藝欣開了燈,刺眼的燈光讓她感到不適,劉媽也聞聲趕來,這已經不是大少爺第一次喝醉酒,被江小姐送回來了。
劉媽趕緊進廚房熬醒酒湯,江子琳扶着他一點一點的往樓上走,蘇藝欣正好下來,準備幫忙一起。
江子琳看到蘇藝欣的時候,有點詫異,這不是前幾天在醫院受傷的女孩兒嘛!
蘇藝欣也認出這個女人了,“江醫生!”
“蘇小姐?你,怎麼會……”
“我現在是葉先生的傭人!”聲音平淡,眼神略微有點落寞,看着她額頭上的傷已經結痂,倒是不知道嘴角的傷是怎麼弄的。
兩個人一起把葉景墨扶到牀上,江子琳更熟悉這裡的一切,進到衛生間,把毛巾沾溼了以後,幫他擦臉。
蘇藝欣看到她那麼細心的照料他,而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此刻像似有塊大石頭壓在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我下去幫劉媽!麻煩江小姐照顧了。”她趕緊匆匆剛離開房間。
屋子裡,葉景墨迷迷糊糊喊着她的名字,“蘇藝欣!爲什麼你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你怎麼那麼狠心!你把我當什麼了?”
葉景墨一把拽住身旁江子琳的手,“你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你把我當什麼了?啊?”
江子琳仔細回想,那個蘇小姐的全名,是叫……蘇藝欣?
這五年來,她終於知道蘇藝欣是誰了!原來剛剛的那個女孩兒,就是他這麼多年每次喝醉酒的原因。
怪不得在醫院的時候,總覺得這個蘇小姐,跟他這麼像!原來世間還有這樣的感情。
只是爲什麼,景墨那麼愛她,而她,會突然離開,又回來呢?
還沒等江子琳反應過來,雙脣突然被葉景墨覆蓋住,這是第一次,他吻她,可是嘴裡卻喊着別的女人的名字。
蘇藝欣端着醒酒湯上樓,剛進到葉景墨的房間,就看到了這一幕。
只可惜,她上來的時候,並沒有趕上,葉景墨叫她名字的時候。
一碗醒酒湯,在一聲清脆的聲後,灑落滿地,蘇藝欣這纔回過神來,一直低着頭,在收拾着殘局。
手指劃破,也絲毫沒有感覺,她不知道此刻地上的這碗醒酒湯裡,摻雜了多少她的血和眼淚。
更遺憾的是,葉景墨醉了,他沒有看到她爲他吃醋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