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如鬼魅一般,一路上解決了幾個然後處理好,避開了一些守衛的,無聲無息地來到了後門處。
“前門把守的人太多,只有後門沒有幾個,但是後門很高,想出去比較難,所以我們一會得翻牆走。”
翻牆麼?洛歆倒是還沒試過,她點點頭,“好!”
兩人將守在後門的幾個黑衣人放倒之後,谷環優先出聲:“我先試試。”
她望了四周一眼,然後退後幾步攀爬上旁邊的大樹,然後再借力蹬到牆上,抓住欄杆,回頭,“這樣上來還算安全,我先去下頭等你。”
說完她便跳了下去,可卻聽到了一聲沉悶的聲響,洛歆心中有異,便趕緊出聲詢問:“谷環,你怎麼了?”
“……”可並沒有人響應她,她也不敢大聲張羅,以爲她是摔着哪了,當下便沒有遲疑,趕緊爬上樹,然後跳到欄杆上,穩穩地落在地面上。
她並沒有看清楚周圍的環境,但直覺告訴她,周圍有殺氣,而且是很強烈的那種。
想到這裡,她倏地擡起頭,對上了一雙充滿憂傷的眼眸。
洛歆一愣,呢喃出聲:“牧澤野?”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去參加宴會了嗎?不是要兩個小時嗎?爲什麼會出現在後門之處?
谷環幾個人按在地上,而地上還有一灘鮮血,是從她小腹上流出來的,洛歆這時纔看清她後腿中了槍。
“谷環!”洛歆驚呼出聲,擡步想上前,一個黑洞的槍口對準了她,阻止了她的前進。
不知何時從始,方進從牧澤野的身後走了出來,把手中的槍對準了她。
此時的牧澤野眼眸裡充滿傷痛,失望地看着她,爲什麼?爲什麼她要這樣對自己,他自問對她很好,可以說是掏心掏肺,甚至孤拄一擲地告訴她書房的機關,希望她能及時地回頭,可卻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爲什麼?”他悲切地看着她,並沒有阻止方進的動作,心痛全表現在了臉上,難以言喻。
洛歆對他的確心懷愧疚,所以並不敢正視他,她別開眼睛,沒有答話。
“說啊,爲什麼?我對你那麼好,幾乎掏心掏肺,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甚至把我的心挖出來親手送給你都行。可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接近我,就只是爲了海之淚嗎?嗯?這些日子,你失憶的事情,也是假的對麼?”越說,牧澤野的心越痛,苦笑地看着她:“我沒想到,你竟然爲了那個男人付出到這種地步,爲了幫他,你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從樓梯上滾下來不疼嗎?你沒有想過後果嗎?那個男人有什麼好?如果他真的珍惜你,又怎麼會任你一次次受傷害?還把你放在我身邊?”
他字字誅心,說到最後語氣都變成了質問,可洛歆卻仍是沒有什麼反應。
牧澤野氣得大吼一聲,上前握住她的肩膀:“你回答我啊!爲什麼?”
肩膀上很疼,洛歆看他一眼,淡淡道:“這一切他都不知道,我做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所以無論你說什麼,我的想法都不會改變。”
聽言,牧澤野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就這麼義無反顧嗎?就算是他不來救你,你也要把海之淚帶走?”
“是,海之淚我勢在必得。”雖然一開始是爲了蒐集證據,後來演變成了拿海之淚,其實他說的如果是喬子墨讓她做的,可能她就會死心。可卻不是,是她自己堅持要這麼做,而他在擔驚受怕,他有多擔心自己,洛歆都知道,他也不想讓自己冒險,所以三番幾次地說要帶自己走,可面對她時又無奈,被她三言兩語又勸下去。
喬子墨對自己的心,她還算是明白的。
只是……牧澤野對自己的心,也不比他差。
但是,她只有那麼一顆心,兩個人只能選一個,所以她沒有辦法。
“我原本以爲,對你好,你就會感動。我甚至主動把機關告訴你,今天故意跟你說我要去參加宴會,就是不相信你會這麼做,沒想到,我還是算錯了……洛歆,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只有應不應該,海之淚,本來就不是你的。”
她不相信爺爺會騙人,而且就算不是喬家的,牧澤野的做法也不對。
“不是我的?這本來就是我們家族的東西。”
“就算是你家族的東西,那是老一輩的事情,多少時光過去了,它早就不屬於任何人,所以纔會上了拍賣會。可你的做法,和強取豪奪根本沒有什麼不一樣,還製造出各種假像。”
“強取豪奪?”牧澤野嚼着這四個字,突然眯起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呆在我身邊也是我強迫你的嗎?”
聽言,洛歆一怔,看着他道:“難道我不是被你強行帶到牧家的嗎?”
她還記得當初她看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不對勁,好像理智都不是他自己的,對自己的態度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只是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他是怎麼一回事。後來的相處之中,她爲了執行任務,根本沒有去問他,只是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有兩面的性格?
“我強行帶你到牧家?”牧澤野聽言眯起眼睛,低着思量着,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何時將她強行帶到牧家的。
他只知道,突然有一天他從游泳池裡將她拖起,之後吻到她的脣……在他清醒的那一刻,之前發生什麼事情他完全不記得了,他想去探究,可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後來索性就不去想了,反正每天都能看到她就足夠了。
“難不成你全忘了?不過沒關係,就算是你強行帶我到牧家,後來確實是我自己想要留下來的。”她說完,將目光移到谷環身上,腦袋快速地轉着,不是說喬子墨會在後門這裡接應麼?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難道是她們出現得早了?
怎麼辦?她一個人,可打不過她們,她自己受傷沒關係,就怕累得谷環……
谷環被幾個人按在地上,兩人的目光相對,她不着痕跡地朝洛歆眯了眯眼睛,手朝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帶着海之淚先行離開。
洛歆看懂了,眼波流轉,也表示了自己不能獨自離開的想法。
她不可以在這麼危險的時刻拋下自己的隊友啊!
“你們倆,不用再眉來眼去了,別打逃跑的主意,你們是逃不出去的。”站在前方不遠處的方進突然冷不防地開口道,他盯着洛歆的眼神幽幽的,如狼一般,令人有點毛骨悚然。
洛歆盯了他一眼,不是說他被關到秘室裡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了?
難道這一切,都是牧澤野設的局?一早就謀劃好了,就等着她自己往下跳?
想到這裡,她看向牧澤野,冷笑道:“原來你早就想好了一切,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爲什麼還要留我到現在?”
她實在想不懂,既然知道她的目的,爲什麼要留她在身邊,還對她那麼好,還讓她拿走了海之淚。
“我雖然知道你的計劃,可我卻不願意相信你是爲了這個故意接近我,洛歆,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個特別善良的女孩,斷斷不會欺騙我,可我沒想到……你最後還是欺騙了我。”
他一開始並不相信,所以一直給她時間,對她好,只希望她不要辜負自己的心意,所以在臨離開前,他故意把書房有機關的事情告訴她。儘管知道她已經知道了,可卻還是想賭一賭。
沒想到,他還是賭輸了。
欺騙?洛歆垂下眼簾,“你說的沒錯,我是欺騙了你,可你不也照樣騙了我嗎?這些日子,你對我的好,都是假裝出來的。所以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你也沒有資格說我。”
“我對你的好是假裝的?”牧澤野真的很想看看她的腦子是什麼構造的,爲什麼會覺得他對自己的好是假裝的?
不管是真不假,到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但是,她還是得拖延時間,儘量等到喬子墨他們的救援。
可誰知道,方進已經不給她時間了,他冷冷地盯着她出聲道:“牧少,不要再跟她說那麼多了,今天她們兩個人,都不能走。”
洛歆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如果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那她拿到手的海之淚,還是真的嗎?
之前拍賣會上的都可以造假,就連爺爺當時都沒有分辯出來它的真假,那現在照樣可以,她拿到手的海之淚,會不會也是假的?
想到這裡,她手探向懷中,還沒碰到那東西,就聽牧澤野道:“你不用看了,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計劃,又怎麼會將真的海之淚給你?”
聽言,洛歆一愣,眼底染上失望之色。是啊,他都已經知道了,肯定將海之淚轉到其他地方去了,又怎麼會再讓自己拿到?他又不是傻子。
想到這裡,洛歆咬了咬下脣,內心很是鬱悶,她埋伏了這麼久,沒想到居然一點收穫都沒有,不僅沒有拿到證據和海之淚,甚至還害得谷環和她一起陷入了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