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光挑了挑眉,語帶諷刺地說道:“幾位這是多好的興致,帶這麼多人私闖民宅。”
顧律川瞪着他,大吼道:“你把她藏哪裡了?!”
李晨光冷不丁地笑了起來,睨了他一眼,顧左右而言他,“不知道,顧總說的她,到底是誰?!”
顧律川的眉眼裡都是震怒,大吼道:“李晨光,你別在我面前裝!”
李晨光的眉眼裡都是嘲諷,看着他,毫不留情地說道:“你現在這麼激動,做給誰看?!”
顧律川被惹急了,從身後猛地拔出一把手槍,抵着對方的腦門,大吼道:“李晨光!.…..”
李晨光看着他,眼神裡全是冰冷,“……”
顧南溪見狀,立刻後怕了起來,大吼道:“顧律川,你要幹什麼?!”
顧律川用槍抵着李晨光的太陽穴,轉頭,衝着身後空空蕩蕩的別墅,大吼道:“陸西顧,我知道你在這裡,我給你一次機會,再不出來,我就一槍蹦了他!”
那隻黑漆漆的槍管抵着李晨光的太陽穴,看得人眼神發憷。
顧南溪皺了皺眉,慢慢地咬脣,目光有意無意的瞥向旁邊的別墅,面色凜了凜,始終沒有吭聲。
李晨光擡頭,目光冰冷地與顧律川對視。
眼底掠過極深極重的冷氣和嘲諷,他挑了挑嘴角,背對着別墅,張開雙手,挑釁地笑了起來。
他張開雙臂,一派從容,笑着說道:“怎麼樣?!這個結果你滿意了?!”
他的故意挑釁,讓顧律川的情緒變得有些不穩。
顧南溪始終盯着他的表情,這或許是唯獨一次,她在顧律川的眼睛裡,看到了悔恨與痛惜。
她看了看不遠處安靜的別墅,內心一片粲然。
這場鬧劇該如何收場,這是個麻煩事。
卻不料,不知是李家的誰收到了風聲,派過來了一羣人。
“軍隊的人?!”顧律川的眉心皺了皺,語氣有些冰冷地說道:“死性不改,還是那麼喜歡打小報告!”
“不然呢!?”李晨光倒是雲淡風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開口說道:“允許你肆無忌憚私闖進禁地,不允許他人自衛!?”
“暗箭傷人,夠陰險!”顧律川的臉色暗沉,盯着他,咬牙切
齒地說道:”別以爲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李晨光也不示弱,擡頭,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淡淡地說道:“你
喜歡在我這裡作就趕緊的,作完之後別忘了去外公那裡報道就行!”
顧南溪越看越覺得詫異,扭頭看了看盛世,卻見他臉上的表情
詭譎難辨。
原來,李晨光和顧律川,居然還有血緣關係。兩人的母親是親姐妹,這真是……孽緣!
顧律川沒想到,竟然被李晨光給下了這麼大一套。
心裡頓時惱怒起來,瞪大着雙眼,目光直直地逼視着他,“……”
兩人氣勢洶洶,怒火滔滔,戰火一觸即發。
李晨光瞪着他,眼裡散出一絲冷冷的嘲諷,“我當初就警告過你,別辜負她!如今她躲着你,都是你咎由自取!”
“還有,她讓我轉告你……”李晨光衝着他挑了挑眉,語調低沉地說道:“情不敢至深,不過是噩夢一場。”
說完,他揚了揚手。
身後的人利落地收起手中的重型武器,筆直地站在原地,等候下一步的發落。
顧律川的臉色有些暗,瞪着李晨光,眼裡幾乎躥起了火苗。
他憤憤地瞪着不遠處空空蕩蕩的別墅,良久,才黑着臉,衝着周圍的人,吼道:“都給我滾下去!”
底下的人“啪啪啪”地將手裡的武器放下,兩方對峙焦灼。
李晨光擡手,指了指鐵門的方向,冷冷地說道:“大門開着,不送!”
被這樣掃地出門,顏面無存。顧律川的臉色不佳,忍着怒氣,大步而去。
眼下,危機解除。
顧南溪最後再看了看身後的別墅,轉身,對着李晨光點了點頭,跟着離開了。
門口,司機拉開着車門,顧律川正準備邁步上去,顧南溪皺了皺眉,想也不想地衝上去想要拽他的手臂。
誰知道纔剛邁出去幾步,就被人從身後截住。
顧南溪被氣得不行,抓着盛世的手就是一口。
盛世的眉心頓時一蹙,忍着痛,縱容這女人撒潑,黑着一張臉,向顧律川丟過去一個眼神。
顧律川衝着他點了點頭,彎腰跨進了車裡。
眼見着這車發動,從眼前駛去,顧南溪頓時惱了起來,掙扎着就要往前撲。
盛世將她摟在懷裡,勸道:“南溪,你冷靜一點!”
顧南溪心裡就有氣,擡頭,憤怒地瞪着他,大吼道:“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
說着,她的眼底更是掠過一層暗色的光,冷冷地笑了笑,“不然你來告訴我,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盛世看着面前怒火中燒的女人,眉心微微地蹙了蹙,一時間沒有開口。
顧南溪原本就惱,但他的這份沉默,卻讓她的怒火瞬間飆升到極致。
顧南溪猛地將盛世推開,往後退了一步,她站在黑色的光影裡,臉上帶着濃濃的惱怒。
盛世皺了皺眉,擡步,剛準備上前,卻見那小女人謹慎地往後又挪了一小步。
那種被嫌棄被阻隔的感覺,讓盛世的心情跌至最低點。
顧南溪的表情有些怒,盯着他,激動地說道:“你爲什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我在問你話!”見他不肯開口,顧南溪也惱了起來,大吼道:“你是不是派人跟蹤我?!”
“別胡思亂想!”盛世皺了皺眉,聲音含着些嚴肅,說道:“我只是收到風聲,怕中間突然出現衝突讓你受傷。”
“騙子!”顧南溪遊戲激動,雙手緊握成拳,“你們早就知道她在這裡,也在等我來看她,替你們拖住時間!你們在利用我!”
盛世的臉色變得有些僵,呼吸更是有些急促,他盯着顧南溪,嗓音裡的聲音極其的冷極其的靜,“南溪!”
他的目光有些冷,冷得讓人頭皮發麻,但卻又透露出一絲繞不清的傷楚。
顧南溪瞪着他,心裡莫名的酸楚,她確實有些失了分寸,神經緊繃,但思路還已久是固執,“別這麼看着我……我只是就是論事。顧律川他活該,我也沒有錯。但是你——盛世,你爲了他利用我,讓我很不舒服!”
“是嗎?!”盛世看着面前氣得跳腳的女人,眼眸裡的光變得有些冷,那些控訴,直接刺傷了他的心。此刻的眼神,變得清晰又凌厲,開口,冷冷地說道:“論起利用,你不是做得更乾淨利落,毫無迴旋?!”
顧南溪的神經“嘭”地跳了起來,像是站在懸崖邊,凜冽的風刀一般颳着她的神經,陣陣的疼,“.…..”
盛世的眉目間沒有任何的波瀾,只是看着她,語氣淡淡地說道:“刻意露出那麼大的馬腳,讓顧律川上當受騙,帶人捅李晨光的場地,打算用李晨光來來牽制阿川…….”
顧南溪站在原地,瞪着面前的男人,幾乎是咬牙切齒。
盛世清俊的容顏上蒙着一層極淡的白霜,痛心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極端的複雜晦暗,整張臉都顯得面無表情,“南溪,這招棋走得很妙。但棋差一招,你算錯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顧南溪的臉上已沒有半絲的血色,呆呆地看着他,瞳孔有些冷凝,往後退了退,逃避着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盛世看着面前的女人,頓了頓,開口,疲倦而無奈地說道:“這一次,爲了你兩勒插刀的友情,你算是把她徹徹底底地推到了死衚衕!”
顧南溪的眼睛猛地瞪得老大,幾乎是咬牙切齒起來,哆嗦着直往後退。
失策了!她失策了!
她該怎麼辦……
盛世看着面前臉色蒼白的女人,眉眼裡爬滿傷痛,喚着她的名字,“南溪。”
她的眉眼裡安靜而蒼白,看着他,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盛世沉着臉,上前,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嗓音低沉地說道:“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事情已經鬧成了這個樣子,說與不說,又有什麼關係。
顧南溪的腦袋靠着車窗,目光呆滯地盯着窗外,沒有再更多的言語。
盛世平穩的開着車,兩人之間沒有更多的交流。
很快,車就開到了半島別墅。
盛世低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擡手,幫她理了理外套,開口,說道:“去洗個澡,早點休息。”
顧南溪低着頭,眉眼裡竟是暗沉,淡淡地點了點頭。
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盛世盯着她的背影,眸子裡盡是諱莫如深的光,直到她徹底地消失在視野裡。
鍾媽準備了熱騰騰的粥,他倒是主動,端着準備給送上去。
剛打開臥室的房門,就看見洗漱好的女人,穿着睡裙,頂着一頭溼漉漉的長髮走了出來。
她的身後是一團白濛濛的水汽,襯着她的臉白得嚇人,俏麗的五官更是僵硬。
盛世皺了皺眉,將手裡的粥擱在桌面上,轉身,拿起一條厚厚的毛巾往顧南溪的方向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