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披星戴月的趕了回來,半島別墅內留着燈,昏黃沉暖,令人莫名的感到心安。
他擺了擺手,黑曜恍然明白過來,將外套遞給他,便退步離開了。
臂彎裡夾着外套,他輕手輕腳的拖了鞋子,直往二樓的臥室而去。
偌大的雙人牀內,那個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微微側躺着,那個肉嘟嘟的小傢伙躲在她的懷裡。
他們睡得很沉,臉上因爲入睡時被窩裡的熱氣,臉頰上泛起絲絲的潮紅。
真是可愛得要命!
盛世並未過多猶豫,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被窩裡突然躥進來一個涼呼呼的東西,顧南溪被嚇得不輕,“呀”地疾呼起來,下一秒,耳邊卻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別怕,是我!”
那聲音,低沉熟悉,顧南溪翻身,藉着窗外皎潔的月光,木訥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確定,擡頭,撫了撫盛世的輪廓,詫異地問道:“怎麼回來了?!”
盛世反手摟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頭,開口,嗓音低沉地說道:“嗯!?這話怎麼聽起來,像是不想我回來似的!”
顧南溪窩在他的懷裡,後背暖烘烘的,頓了頓,這纔開口說道:“昨天打電話,不是說還有幾天要忙嗎?!”
盛世嗅着她發間的味道,狠狠地吸了一口,悶着聲音,開口說道:“想你,所以提前回來了。”
這聲音,低低沉沉的,讓顧南溪沒來由的覺得心暖。
她往盛世的懷裡靠了靠,打趣着說道:“盛先生,你嘴巴是抹了蜜嗎,怎麼這麼甜了?!”
盛世咬着她的耳朵,悶悶地笑了起來,開口,湛湛地說道:“那你喜歡嗎?!要不要再嚐嚐?!”
說着,他便開始伸長脖子,一股腦的往顧南溪的嘴邊靠。
顧南溪見狀,立刻躲了起來,惱怒地嗔了道:“走開,別靠近我,沒洗澡渾身都臭死了!”
盛世頓時不開心了,立刻俯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身下的女人,瞪着她,一個勁地問道:“又嫌棄我,叫你嫌棄我!”
他還變本加厲的矮身,立刻咬着她的脣。
顧南溪被他弄得一肚子火,掙扎起來,拳頭直往盛世的胸口招呼,“你煩不煩的了!”
他們的動靜有些大,鬧得旁邊的小傢伙睡得不安寧起來,嘟了嘟嘴,哼哼着翻了個身,“唔……”
顧南溪見狀,立刻用腳踢了踢他,怒道:“別鬧了,該把珩珩鬧醒了!”
盛世可不依,俯身,壓着她,咬着她的脣,嗓音低沉地說道:“好,親一親就不鬧!”
“.…..”顧南溪真是被氣得想要殺人,在反抗無效後,只得咬牙切齒地怒了起來,“混蛋!”
維乙安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天,她居然會被寵了自己二十幾年的盛老爺子給拒之門外。
這無異於,是在告訴她,與盛家的婚約之事已是過眼雲煙。
顧南溪咖啡店裡翻看設計圖,此時,旁邊的內線響了起來。
她也沒多在意,擡手,按了外放,淡淡地說道:“你好,我是顧南溪,請問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公式化的聲音,“顧小姐,這裡前臺,維小姐說要找您,但是沒有預約,您看?!”
維乙安?!
顧南溪挑了挑眉,卻也沒計較,開口說道:“麻煩請她上來,謝謝!”
維乙安的速度倒是有些快,這纔剛掛完電話,她便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顧南溪坐在椅子裡,晃了晃,雙手十指交叉,十指抵着,微微地敲了敲。
頓了頓,她挑了挑眉,看着這不速之客,疏離地說道:“你找我?!”
維乙安黑着臉,手裡提着包,一身香奈兒倒是富貴典雅,漂亮的眸子忽閃忽閃的,那張小臉,竟然恢復得不露半點痕跡。
她上前,毫不客氣地將手裡的包扔在面前的辦公桌前。
顧南溪挑了挑眉,看來這維小姐,是有要喧賓奪主的意思呢?!
輕輕地擡了擡眼,示意她就坐。
維乙安也不客氣,直接拉開她面前的椅子,氣勢洶洶地坐了下來。
顧南溪真是受不了她這副狐假虎威的樣子,冷着臉,諷刺道:“看來,前陣子的狗吃屎,摔得還不是太夠呢!”
維乙安的臉色鐵青,瞪着她,怒道:“顧南溪,你在得意什麼?!”
顧南溪並未動怒,只是笑了笑,開口,冷冰冰地回擊道:“你怕什麼,我就得意什麼!”
維乙安當場氣得炸了開,擡手,猛地一拍桌面,大吼道:“小三上位,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真是,一點也不淑女!
顧南溪看着她,笑了笑,譏諷着說道:“維小姐,近幾個月的治療,你是不是藥吃的太多,產生幻覺了?!”
維乙安哪裡聽不出她的挖苦,心裡的怒火更是躥了起來,瞪着顧南溪,大吼道:“你難道不是小三嗎?!”
真是,怎麼腦瓜子就是不知道轉彎呢?!
顧南溪真是無語,一臉翻了好幾個白眼,擡手掏了掏耳朵,開口,咄咄逼人地說道:“麻煩你好好想一想,過程當中,是不是你這些年來的一廂情願?!從開始,到現在……”
維乙安被氣得不行,胸腔裡的氣息此起彼伏。
她瞪着顧南溪,咬着牙,大聲地說道:“一廂情願?!維家與盛家的婚姻,北城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居然說我一廂情願?!顧南溪,睜着眼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無人能及啊!”
又開始搬老黃曆了!
顧南溪一邊聽,一邊晃了晃腦袋,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見她終於說完,顧南溪這才攤開手,聳了聳肩,語氣散漫的反擊道:“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最終在北城公開承認婚姻的,盛家老爺子認可的,是我和盛世,不是你,難道不是嗎?!”
這無疑是鐵錚錚的事實!
維乙安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是瞪着她,自己跟自己生氣了悶氣,“……”
顧南溪響了一會,突然笑了笑,“維乙安,當年還在蓮城大學時,你也是這樣莫名其妙的躥出來,莫名其妙的指責我,好像是說我插入你和盛世的關係,那時候啊……”她頓了頓,忽纔開口,說道:“我是傻,容不得沙子,竟忽略尋求真相的勇氣,只覺得羞愧。”
說道這裡,顧南溪突然擡眼,目光冰冷地看着維乙安,兀自地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了,你還覺得我是以前那個顧南溪,任由你擺佈嗎?!”
維乙安看着面前變得凌厲的顧南溪,已被逼到毫無退路的她立刻站起來,猛地一拍桌面,大吼道:“對,你不是當年的顧南溪,因爲現在的你根本沒有羞恥心!”
這模樣,和潑婦有什麼差別?!
顧南溪搖了搖頭,擡手,將面前的鏡子轉了個方向,對着她,說道:“維乙安,看看鏡子,瞧瞧你現在的模樣!”
維乙安有些不明,皺了皺眉,看着她。
顧南溪突然笑了起來,擡手,食指輕輕地敲了敲化妝鏡,開口,毫不留情地諷刺道:“無理取鬧,蠻狠無理,全身上下,活活脫脫的都是一個笑話!”
這無疑,是在諷刺她!
維乙安聞言,立刻震怒,大吼了起來,“顧南溪!”
她這次的動靜有些大,已經傳到了外面。
辦公室外的設計師立刻擡頭,目光詫異地看了過來。
顧南溪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擡手,掏了掏被震得有些發痛的耳朵,開口,說道::“別在我這裡大吼大叫!畢竟你不要臉,我還要!”
什麼叫不要臉!?
維乙安這才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受到了人的關注,立刻瞪着顧南溪,低吼道:“你!……”
顧南溪看着她臉上猙獰的表情,笑了笑,漫不經心地說道:“別用力過猛,剛補好的臉,萬一傷口崩壞了,可就麻煩了!”
維乙安被嚇得,立刻收回手,扶着自己的臉,“你!”
顧南溪看着她,突然笑了起來,開口,淡淡地說道:“補好的東西,總歸沒有原裝的好。後期多注意保養,不然勞民傷財,還不見得能好!”
這幾乎是打了維乙安一個響亮的耳光,她被氣得不行,卻又不知該如何反抗,只得站在原地,自己給自己生悶氣。
顧南溪笑了笑,擡手,指了指門口的位置,說道:“門在那裡,你請便!”
維乙安瞪了她一眼,咬着牙,怒道:“顧南溪,我們走着瞧,你不讓我好過,你也休想好過!”
顧南溪挑了挑眉,笑了起來,說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維乙安惱怒地抓過面前的包,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走了出去。
顧南溪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面色頓時有些疲倦。
真是麻煩!鶯鶯燕燕的,怎麼老是處理不完!
到處拈花惹草的男人,最是不可愛了!
她想也不想地抓過自己的手機,編輯了條短信,給盛世發了過去,“盛先生,麻煩處理好身邊的蒼蠅蚊子,再亂造次,以後晚上,就麻煩你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