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慄被招呼得有些狠,全身青一塊紫一塊的,被一羣大漢招呼來招呼去,他卻死活不肯說實話,大聲否決道:“沒有!我沒講過她!我不認識她!”
見他不見棺材不落淚,黑曜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耐心幾乎磨光,他冷笑一聲,上前,猛地揪住葉慄的衣領,然後掄着拳頭,衝着對方的肚子,狠狠地掄過去好幾拳。
“嘭……噗…..咚……”
葉慄被揍得悶聲痛呼,滿口的鮮血,幾乎是死去活來的討饒求救。
幾頓猛揍過後,他被一股猛力摔在地上。
還未來得及喘息,只聽見“砰”地一聲響,一把鋒利的刀口直直地插在面前。
錚亮的刀口散着冰冷的金屬氣息,光影慘白森冷。
黑曜跨步上前,用力握住刀柄,抵着葉慄的手背,黑着臉,陰冷地說道:“毒梟的場子現在明令禁止白貨流通,我想他不會介意我幫他清理門戶!”
聽到毒梟的名字,葉慄頓時神色大變,整個人微微地顫抖起來。
毒梟的手段有多殘忍,他不是沒見過,誰打破他的原則,那下場比五馬分屍還慘。
他有幸親眼見過毒梟處理那些冒死犯事的人,沒有一個是有全屍的。
想着那些淒厲的慘叫,以及不斷冒出黑血的屍塊,葉慄的身體忍不住抖了抖。
他爲了賺錢不得已鋌而走險,在毒梟的場子裡販賣白貨。
如果讓毒梟逮住,那後果可想而知。
葉慄後怕不已,情急之下,用力拽着黑曜的褲腳,求饒着說道:“求你!救救我,不要將我交給毒梟!我求求你!”
黑曜看着面前因爲“毒梟”兩個字而被嚇得六神無主的葉慄,沉着臉,語氣冰冷地說道:“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不想死,就給我乖一點,否則不用等毒梟,我就在這裡直接滅了你!”
葉慄着急起來,祈求着說道:“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黑曜握住刀柄,用力將刀拔了出來,只聽見木頭“Duang”地一聲響,明晃晃的刀子在半空中晃了晃,黑曜指了指面前的照片,語氣冰冷地問道:“說,火災當晚在酒吧見沒見過這個女人!”
葉慄深情緊張地看着面前的刀,往嗓子裡咽了咽口水,直直地點頭,“見!見過!”
黑曜沉着臉,用刀點了點那張照片,再度確認着說道:“你再仔細確認看看,是不是見過她!”
“確認!我非常確認!”葉慄立刻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沒騙你,當時她還在我這裡買了貨,我敢肯定,就是她。”
黑曜皺了皺眉,盯着面前的葉慄,開口問道:“買貨?!她在你那裡買的什麼貨?!”
葉慄低着頭,吞吞吐吐地說道:“是……是新到的貨,藥劑量有些重,能產生強烈的至幻作用,一般年輕人很喜歡的東西。她當晚要了幾乎五個人的分量。”
“在毒梟的場子裡賣這種東西,你也是夠是不要命的!”黑曜看了眼面前不知死活的葉慄,諷刺着說道:“那種白貨還有沒有?!”
現在是保命要緊,葉慄哪裡還敢造次,態度相當配合,連連點頭,說道:“有!還有!”
黑曜將手攤開在他面前,態度不容置喙地命令道:“拿出來!”
葉慄有些着急,從衣服口袋裡摸出幾個抽空的塑料袋,嘩嘩地全部上交給黑曜。
黑曜看着掌心裡五顏六色的藥片,皺了皺眉,開口,命令道:“來人,立刻將這份藥送去實驗室給沈少!”
旁邊的黑衣人立刻接了過來,“是!”
葉慄見貨被黑曜全部收走,敢怒不敢言,憋着渾身的痛,唯唯諾諾地詢問道:“我……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黑曜一聽,禁不住冷聲笑了起來,“走!?毒梟的人就在門口等着,你確定走出去會比留在這裡更安全?!”
葉慄一聽,立刻着急起來,拽着黑曜的褲腿,祈求道:“你說過,只要我坦白,你能保我一條命的,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黑曜擡腿,用力踢開他的手,轉而坐在了旁邊的沙發裡,開口,冷冷地說道:“說說看,當晚在酒吧,你還看到了什麼。說的東西如果有用,毒梟那裡,或許能留你一條命!”
葉慄有些着急,趴在地上,哭訴道:“我發誓,我知道的,都說了!”
黑曜將茶几上的照片往他面前移了移,漫不經心地問道:“是嗎?!沒看見過這個男人?!”
“這是……”葉慄看着照片裡的男人,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真不認識他……”
黑曜也沒怒,只是語氣更加的冷,“你呢,最好再仔細想想!”
“.…..”葉慄被嚇得怕了,目光緊緊地盯着面前的照片,忽然,腦中閃過一絲影像,他偏了偏頭,疑惑着說道:“這人……咿……”
黑曜盯着他的神色變化,挑了挑眉,說道:“有印象了!?”
“我好像在酒吧見他。”葉慄指着面前的照片,有些激動起來,相當肯定地說道:“對!是他!他當時就在我給那女人買百貨的對面喝酒,那一身的行頭,一看就是有錢人。”
這人的話,多少有些可信度,但卻並不是覺得讓人信服。
黑曜問道:“確定?!”
葉慄見對方還是不肯相信自己,立刻激動起來,說道:“確定!我賣完白貨離開時,還不小心撞到過他!所以我很肯定,我在酒吧見過他……”
聽起來,像是那麼一回事。
聽到自己想聽的,黑曜的任務算是完成,他站起來,語氣薄涼地說道:“很好!你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葉慄一聽,頓時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雖是保住了性命,但卻不能離開。
外面毒梟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他,二來,他也算是個證人,留着,多少有些用處。
沈涼城那邊的化驗報告很快做了出來,與警方從遲墨身體裡檢驗到的藥物含量進行比對分析,除去本身的酒精含量過高外,所有藥物的物質成分都是一模一樣。
沈涼城看着那份報告,砸了砸嘴,“嘖嘖嘖……看來維乙安買的那一堆藥,全部進了遲墨的肚子。”
霍琰在旁邊笑了起來,打趣着說道:“這遲墨,沒想到不僅玩垮了家族企業,連命也一起玩沒了,也是夠夠的。”
沈涼城皺了皺眉,開口打趣着說道:“遲墨和維乙安,怎麼想也扯不出半點關係啊!怎麼平白無故要鬧出這麼個人命!”
霍琰冷哼哼地笑了笑,諷刺着說道:“一個是滿輩子妄想做二哥“未婚妻”的北城第一名媛,一個是現在和顧南溪緋聞滿天飛的蓮城沒落遲家大少爺,兩個被拋棄的癡男怨女,還沒半點關係啊!?”
沈涼城皺了皺眉,有些摸不着頭腦,說道:“可是這仇殺,來得沒道理啊!”
霍琰搖了搖頭,說道:“還沒理出來!?遲墨這一死,公佈的視頻,炮火直指向顧南溪,酒吧監控的毀壞,抹掉一切的證據,你說說看,維乙安現在是不是嘴都笑咧開了。”
沈涼城聽聞後頓時笑了起來,“這麼來一出,那倒是好玩了!敢這麼給二哥這麼添堵,也是夠勇氣!”
霍琰一臉的幸災樂禍,笑着說道:“麻利點吧!這幾天可是有的好戲可看了!”
沈涼塵白了他一眼,“切!看戲不嫌事大!”
相對於這兩人拿到這份化驗報告的激動,盛世反倒沉靜許多。
此時,林摩那裡卻查到另外一些東西,擺在檯面山,氣得盛世真是牙癢癢。
言易山擡手,屈着指結,敲了敲桌面,語氣凝重地說道:“現在要怎麼玩!?”
顧律川喝咖啡的動作頓了頓,詢問着,“逐個擊破!?”
盛世將那份資料扔在桌面上,面色暗沉,冷冷地說道:“一鍋端!”
顧律川聞言,立刻挑了挑眉,看來,真是有好戲可看了!
顧南溪整日窩在半島別墅,這裡幾乎成了她的第二個工作場地。
玻璃花房裡繁花似錦,小傢伙在一邊玩着泥土,她則在透亮的光暈裡細細的勾畫起設計圖。
門外還團團圍着記者,“咔擦咔擦”地按着快門鍵。
真是擾人清淨。
盛世黑着一張臉,從門外喧囂裡脫身,拾着鵝卵石的迴廊往別墅深處走。
遠遠的,那個透着白光的玻璃花房落入眼眸,顧南溪散着長髮寧謐畫圖的樣子,一邊捏着泥巴笑得天真爛漫的小傢伙,溫馨暖熱得這撓人心。
所有的陰鬱,因爲這抹溫熱的落進心底的光而一掃而空。
這便是,他今生守護的至寶。
別怕,我給你現世安穩,所有的風浪,由我來替你擋。
顧南溪似乎感受到遠處炙熱的光芒,頓住筆,擡頭,目光越過滿眼的繁花翠綠,一眼便看見遠處的盛世,他的臂膀裡搭着西裝外套,站成最偉岸的姿勢。
顧南溪擱下筆,嘴角不經意地挑起笑,衝着他,連連揮手。
玩着泥巴的小傢伙見狀,也跟着激動起來,咕嚕着爬起來,邁開小短腿,衝着盛世,蹦躂蹦躂地跑了過去。
這種全世界都需要他來保護的感覺,讓盛世突然體會到真正的,屬於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