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伊笑脣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有些僵硬,她扭頭對着吳澤剛說:“澤剛,夏邑,對不起,打擾你們的興致了,我這就走。”
她的語氣裡很平緩,很倔強,卻參雜着不爲人知的顫抖,停了一下,伊笑才轉過身子,擡手指了指那個女人,聲調越發的冷淡:“你,好好伺候展少,說不定伺候好了,展少明天一開心,你就是展家的少奶奶了…”
伊笑說完這句話,就撅了撅嘴,踩着高跟鞋,出了包間。
她的背脊挺的直直的,腳步也是井然有序,關上包間的門之後,她就變得有些倉皇失措,一路小跑的衝出了天上人間。
外面還在嚇着傾盆大雨,涼風吹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其實春天的風,並不冷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此時此刻,伊笑竟覺得寒到了骨血一般的,刺痛。
是刺痛…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那麼清晰深刻的感受到的痛。
卻來源於,她愛着的展炎。
像一把雙刃劍,一面可以把你碰上天堂,一面卻可以將你碾落成泥。
……
伊笑離開以後,整個包間的氣氛卻像是死一般的寂靜。
展炎一口一口的不斷的灌着洋酒,喝的急了,還刺到喉嚨,咳嗽兩聲。
幾個陪玩的人,哪一個不是懂得察言觀色的。
展少剛和老婆吵了架,心情能好到哪裡?
少爺晨會發脾氣很可怕,誰知道現在默不作聲的時候,更加可怕,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隨後怎麼被引爆的,他們都不知道。
所以,一個個的都屏住了呼吸,坐在沙發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最後,還真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跳出來,說了第一句話。
她的腦子裡想的全是伊笑臨走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把展少伺候好了,就能成爲展家的少奶奶’?
她心裡惦記着的全是她的榮華富貴,哪裡還在乎展炎是不是不悅了。
她坐在沙發上,媚媚的叫了兩聲,就挪動了一下身子,靠在了展炎的身邊,勾起手,就想要圈着他的脖子,誰知,她的手臂剛觸碰到展炎的身子,眼前的男人突然砰的一聲就把酒杯摔在了地上。
面色低沉,緊縮的眸底閃着冷凝的光,看的人心裡發憷,那女人哆嗦了一下,展炎就突然擡起手,一把拽起了她的手腕,把她甩到了地上。
“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一整晚,這是展炎開口說的第二句話,倒是肅殺果決。
嚇得所有的人,像是接到了什麼命令一般,嗖的一聲,就竄出了包間。
他們發誓,寧願早晨開例會,也不願晚上陪展炎花天酒地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以後,包間裡只剩下了展炎,陪着的是夏邑和吳澤剛。
沒了外人,展炎也不裝什麼鎮定冷酷了,砰的一聲就靠在了沙發上,他的頭痛的厲害,扯着五臟六腑都跟着想被攥出了血一般的難受,他擡起手揉了揉太陽穴,想要閉上眼睛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