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燕的包廂裡,權梟九一遍又一遍地打她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九爺全身都在“嗖嗖”冒冷氣兒了。
秦裴看着他那張黑包公的臉,身上一萬個細胞都在叫囂着告訴他,危險!很危險!
“梟,怎麼了?”這問題就是一廢話,明擺着那小妞兒跑路了唄!
男人霍地起身,一張閻王臉早已凍結成了冰渣子。
他一邊撥通了大狼的電話,一邊往外面走,“大狼,趕緊去監控室看你嫂子手機的芯片定位,立刻告訴我!”
“是,老大,我儘快趕到基地。”
權梟九掛斷電話,走出了龍騰燕,看着大街上人來車往,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這丫頭到底在搞什麼?
折騰他,急死他,氣死他,她心裡就很歡騰?
“梟,要不去附近找找?”很快跟出來的秦裴很哀愁,這小兩口,一天到晚折騰鬧騰的,他們不累,他累啊!
這九爺不爽了,他也跟着倒黴。
權梟九冷冽的五官陰鷙得可怕,就這麼靠在門口,從兜裡掏出一根菸來,啪的點燃,抽上。
煙霧繚繞間,他冷眯着眼眸,臉上的表情漸漸冷淡無波。
這麼一個叼着煙的冷酷型男靠在龍騰燕的門口,一時間,吸睛無數,甚至幾個大膽的女學生拿起手機“咔擦咔擦”猛拍照。
饒是風月花叢過的秦裴被看得也有點不自在了。
“哎,我說,你最近這煙抽得有點兒兇啊!”
男人手指夾着煙,壓根兒不理會他的話,嘴裡吞吐着煙霧,滿身寂寥,連同周圍的氣氛,都跟着染上了滿滿的孤寂。
說實話,作爲好友,秦裴替他悲催,更替他委屈。
權梟九受過心理特訓,無論自控能力,還是情緒控制,都變態到無可挑剔。在他的眼裡,這位大爺很少大喜大悲,冷漠寡言到字字金貴,無論遇到什麼事什麼人,那心態表情都是一樣一樣的。
可是,自從遇上了那小妞兒,啥都變了。
權梟九不再是九爺,更不是什麼特種兵王,就一爲情所困的普通男人!
嘖,九爺變情聖,可怕!
秦裴默默地嘆氣,看了他一眼,說:“不去找人?”
男人始終沒說話,抽了一根菸,又緊接着第二根。
很顯然,這位爺現在的心情很混亂,很害怕,很煩躁。
他想,只是一個多月的時間,爲什麼他和那丫頭會變成如今這樣的境地?
“我說梟,你能不能別抽了!”秦裴終於火了,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煙,狠狠扔在了地上,咆哮一聲,“不就一個娘們兒嗎!你有必要這麼作踐自個兒?你權梟九,有錢有貌有地位,除了那小妞兒,哪樣的女人找不到?”
權梟九冷冰冰說了四個字:“你懂個屁!”
“是是!我懂個屁!你大情聖懂,行了吧?”秦裴看了看他手臂上染血的印跡,白襯衣隱隱有幾分血絲兒印出來,更爲憤怒,“你瞧瞧你,現在都成了啥樣兒?大狼說你爲了她去比斯國和人親爹拼命,都成半死不活的樣兒了!可她呢?有沒有關心過你身上的傷?哼,沒吧?她也就只顧着夏慕彥死了,連你的死活都不管了。”
真是別怪他自私,夏慕彥又不是他哥,人死了就死了,他半點兒惻隱之心都沒有。
可是,權
梟九是他的兄弟,他可不想因爲好好的兄弟因爲那小妞兒殘了廢了。
大概實在是氣過頭了,秦裴今兒個在這位大爺面前真正的硬氣了一回。
“媽的!你趕緊去醫院檢查檢查你身上的傷,別傷口發炎潰爛搞大了!那小妞兒,我來找,總行了吧?”
見他始終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地靠在門口。
靠!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秦裴真真的鬱卒了。
這位爺簡直是一頭牛!
最後,他狠狠地咬牙切齒,不得不承認,“你和夏允薇真是天造地設天生一對,絕配!”
都是一樣一樣的牛!
牛脾氣!牛勁兒!
既然他怎麼說,這大爺也不爲所動,秉承沉默是金的原則,秦裴只好跟着他像個二逼似的,吹着夜晚的冷風,靠在了龍騰燕的大門口。
他這是守株待兔呢?
這兔子恐怕早跑遠了,不回來了吧?
秦裴這心憋得火燒火燎的,索性側了臉,看別處看美女。
這一看,他眼睛倏地眯起,吃驚:“梟,那是不是李赫蘭?”
權梟九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不遠處,那女人被三四個混混拉扯着,往附近夜總會的方向拖着走。
他只看了一眼,就轉過了臉,面無表情。
秦裴愕然:“不去救她?”
“與我何干?”
他錯愕不已。
秦裴一直以爲,權梟九讓他查五年前的事兒,查她所有的資料,事無鉅細,是因爲對那女人不僅僅是歉疚,還存着幾分餘情未了。
可是,今兒個,他似乎想錯了。
這男人冷酷到不近人情,根本不打算管那女人了。
眼看着李赫蘭快要被人拖到了夜總會門口,他終於看不下去了。
“算了,我去救人,你也好問問那天晚上在天上人間的事兒。”
說完,他立刻衝上去,一拳二踢,三兩下就將幾個混混打趴下。
當年他秦裴也在部隊待過幾年,這身手也還可以,對付幾個混混綽綽有餘。
秦裴領着滿臉淚痕的李赫蘭走到了龍騰燕的門口。
“人我帶到了,你有啥要問的,就問吧。”
權梟九沒反應,壓根兒沒想問那天的事兒,他這會兒一顆心都蹦躂到了那丫頭身上。
女人手足無措地站在他面前,一副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兒,不僅惹人憐,更加揪人心。
可惜了!
男人瞧都不瞧她一眼,只意味深長地說:“腦袋清楚了?”
李赫蘭一愣,然後一驚,像個小女人似的越發把頭垂得低。
“梟,我……”
“叮鈴鈴……”
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話,權梟九立即接起,“她在哪兒?”
那邊兒大狼的聲音傳來:“老大,嫂子往機場去了,信號還顯示另外兩個手機號,其中一個是你之前用的號碼。”
權梟九臉頓時陰沉得沒底了。
他之前那部手機在血狼手裡,難道那丫頭被他劫走了?
“立刻讓騰鈞支援一個隊,埋伏在周圍,聽我命令。”
“是,老大!”
掛了電話,他一句話都沒說,迅速往大將A8異型者的方向奔!
“梟!”李赫蘭立刻拉住了他的手,支支吾吾地說,滿臉的慌張,“梟,其實我哥死的那天,我也在天上人間,對方弄錯了對象,把我也擄來了……”
話沒說完,權梟九一把甩開了她的手,力道之大,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她呲牙咧嘴的痛,直接奔上了車子。
大將A8異型者迅速駛出了她的視線。
秦裴搖頭嘆氣,覺得這女人也挺可憐的。
於是,上前好心扶起她,“你怎麼就不死心呢?梟他對你已經沒有半點兒感情了,放手吧,李赫蘭。”
見李赫蘭絲毫不領情,他也不想自找沒趣,“你好自爲之。”
嘆了氣,他也上了車,離開了。
計劃失敗,李赫蘭心裡又惱又恨,只好撥通了一個電話,片刻後,那邊兒接通了。
“請告訴主上,我沒留住人,權梟九去機場了,還埋伏了人在附近,請主上小心。”
“好,我會告訴主上,你自己小心。”
夜幕沉沉。
氣氛,陰霾又凝滯。
機場那邊兒,瑪莎拉蒂停在了機場門口,夏允薇的心肝兒都快跳出胸膛了。
他帶她到機場幹什麼?
側過眸子,她定定望着他。
一路上,冷斯夜一句話也沒說,臉上的表情也沒平時懶洋洋的那種邪氣兒調調,視線陰冷得讓人琢磨不透。
她可真悲催!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對這個惡勢力分子,她一個弱質女流什麼辦法也沒有。
“下車。”
夏允薇忍不住了,終於問:“你帶我來這裡幹嘛?難不成要把我擄出國?”
冷斯夜沒回答,下了車,打開她邊上的車門,一把將她拉下來,親暱地摟住她的腰兒進了機場大廳,往候機廳貴賓休息室走去。
早已在等候的男人見到他進來,附耳輕聲說了一句。
冷斯夜點頭:“讓她下點兒狠勁兒,告訴她,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是,主上。”
“有事再彙報。”
“是,主上。”
慢慢地弓着身子,男人退下去了。
貴賓休息室只剩下兩人,冷斯夜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女人,臉色揚起了邪佞魅惑的笑。
“怕了?”
夏允薇誠實地點頭:“嗯,怕。不過麼,你也帶不走我,我一沒帶身份證,二沒帶護照,也上不了機。”
“這不是有行李艙麼?有錢有權,什麼事兒不好辦?”
丫的!變態!
對着他那雙輕佻到極點,魅氣到極點的雙眼,好半晌,她沒有說話。
什麼叫有心無力吐血力竭,大概這就是了。
對着這個男人,她甭想聽到一句好聽的話。
“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說呢?”
冷斯夜一把攬住她纖細的肩膀,按過她的腦袋,強硬讓她靠在他身上,“別動,就這樣靠着,我喜歡這種感覺。”
他就不信,一個月之後,她還會接受權梟九。更何況,她是什麼身份,他和她,永遠都不可能改變身份的格局。
沒有了權梟九,她遲早會乖乖地投奔到他懷裡。
他冷斯夜不急,可以慢慢地等。
他和權梟九,誰輸誰贏,還未定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