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幾人聊了幾句便一同出了門,女子回房覆上了一層面紗之後便隨着兩人一同離開,天字二號房中,只有那個小丫頭可憐兮兮的獨自收拾着自己的傷口,她無意中撩開的袖子之中竟然有着許多深淺不一的疤痕,看來這些年來沒少被那個女人折磨。
收回了視線,銀衣女子輕聲踱步在房間之中,點燃了房中的香檀,頓時香味瀰漫在房屋之中,她靜臥在軟榻之上,眼眸半眯,好似已經睡着,又好似沒有睡着。
屋中驀然多了幾人,腳步聲沒有往日的沉穩,反而略顯浮躁,那幾人深淺不一的朝着榻上的女子而來,“主子!!!”幾人眼中噙着眼淚,似乎下一秒就會流出。
銀衣女子睜開了雙眸,掃了跪在她身前的四人一眼,兩黑兩白,兩男兩女,各有風采,“風雪,雨泠,連花開,花落都來了?”語氣不似從前的清明,有些混沌。
但是那熟悉的語調和慵懶的身形氣度無人能夠懷疑她不是她,“快些起來吧,我很好,沒事。”
“主子,雖然你曾經留言讓我們不要擔心,但是那種情況下你讓我們怎麼不擔心,你這一去就是這麼久,你好狠的心,居然沒有一封書信傳來,我們是日也等夜也等,就是等不到你的消息,若不是你曾經吩咐讓我們在閣中聽候消息,我們早就去尋你了。”爲首的風雪說道。
“就是就是,我們心心念唸的都是主子你,主子倒好,對我們不管不問。”雨泠似乎更爲開朗一些,居然有些埋怨的意思。
“你們就別怪主子了,難道忘記了張伯說的,主子是大病了一場。”花開明顯更爲沉着冷靜一些。
“不錯,”花落回答向來簡短。
“我……的確大病了一場,而且還失去了記憶。”銀衣女子惆悵的說了一聲,幾人身子一動。
“花落,你醫術最好,趕緊給主子把把脈。”雨泠一聽到說病,頓時心中又有些焦急,花落點頭,一閃身便到了榻前,準備俯身給女子把脈。
“不用了,如今我身子已經好轉。”女子揮揮手,“再說我現在不是已經恢復了記憶麼?”
“主子我不管,以後你再不許這麼嚇我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等多久,若是再等不到你前來,我就真的要去找你了。”風雪拉着她的衣袖乞求道。
“好,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們了,對了,今日醉風樓可有異動?”女子突然問道。
“自然有了,主子你難道忘記了,每年的今日醉風樓都會舉行文學大賽,每年的這個時候天下的讀書人都會慕名前來想要贏得頭籌,雖比不得科舉,但是能夠匯聚了這麼多的讀書人,來自五湖四海的才子都會在醉風樓切磋,雲鳳城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極爲熱鬧的。”雨泠接道。
女子一愣,“竟然是這個日子,我當真是忘記了,”想到那時候藍衣籃子說的話,幾人今日去了醉風樓,但是事情怕是沒有這麼簡單。
“走,咱們去醉風樓一趟。”女子突然起身。
“是,主子,醉風樓本就是主子你的地盤,讓花開和花落先去打點一下吧,主子臉上戴着面具,必定是不想要引人矚目。”風雪向來是最善於察言觀色的。
“恩,好,花開花落,你們去吧。”女子淡然吩咐道,那兩位黑衣男子瞬間便沒有了影子。“武功倒是又精進了不少。”
“那可不,主子你不在的時候,你那時下了命令,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去尋你,所以我們自然擔心,花落花開兩人更是急得寢食不安,沒有辦法只得瘋狂練武來排解心中的鬱悶,主子你不知道,如今他們兩人的武功可是比你當時離開高了一倍。”
“那你們兩人呢?我不在的時候做了什麼了?”女子挑眉看着兩人。
“我們自然也沒有閒着,主子你雖然不在閣中,時間一長,自然閣中有人開始起了歹心,有人傳言你不會再回來了,甚至要發起叛變,我和雨泠整治了一月才平息此事,如今閣中一片大好,都是對主子衷心的人,大家都相信,主子說過要回來那麼便真的會回來。”風雪趕緊回道。
“算你們兩個小丫頭對我衷心,走吧,去醉風樓看看。”女子輕聲一笑轉身出了門。
“主子,你的身子似乎和過去不一樣了,連聲音也有些不同,我們主子身上是帶了異香的,你步子虛浮,你的武功呢?”雨泠纔看見女子走了幾步,頓時便起了疑心,面前的女子氣質同過去一樣,但是可以看見她的身形的確不同。
風雪自然也注意了,頓時兩人面色一冷,扣住了女子的脈搏,“你究竟是誰?你不是主子。”
女子嘴角莞爾,“就知道瞞不過你們兩個小丫頭。”說罷將面上的面具一摘。
兩人大驚失色,面前的女子雖然和過去的主子有幾分相似,不過那也只是相似罷了,“你,你是清妃白九卿!”
“不錯,這幾個月我不在閣中,你們倒是沒有荒廢。”九卿臉上縈繞着笑容,兩人更是震驚,這種笑容,這種語氣從前也只在那人身上出現,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們無須懷疑,上一世我是媱姬,那一日大火焚燒了我的身子,我也不知道爲何魂魄覆在了白九卿身上,不過如你們所見,我的確還活着。”九卿臉色一片淡然。
“那火,那火竟然是真的?原本我們準備將主子劫出天牢,主子不讓,還吩咐我們不許干涉此事,我們本以爲主子你有其他出路,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風雪臉上一片惶恐。
“是啊,不過我也沒有騙你不是,如今我又回來了,乖,事情都過去了,我先前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所以將你們忘記了,直到今天才恢復記憶,你們該相信不管是媱姬還是白九卿,我就是我。”九卿揉了揉兩人的腦袋,“只是如今我確實沒什麼武功了,所以啊,以後你們可要好好保護我。”
兩人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似乎她是她,又好像不是,只是覺得她多了一些其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