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到那抹寡淡的影子,一時間心思各異,但是熟悉九卿的人都知道她本來就是如此倔強的性子,只要是認定了一件事,就算是十匹馬也拉不回來。
夙千隱面上表情極爲淡定,“皇貴妃和公主一輛馬車吧,順便可以給公主講講咱們天玄的奇聞異事,暝皇,月皇,冷皇,請。”
他沒有選擇白九卿,也沒有選擇鍾小梔,反而是和那兩人分開而行,百里長歌微微眯了眯眼,“請。”幾人朝着馬車走去,哥舒遙雖然一臉鬱悶,但是也沒有爆發出來,乖乖的和鍾小梔一起上了馬車。
姬少絕的馬車一片血紅之色,末了他只是站在馬車前停頓了片刻,“本皇看來看去還是覺得小九兒的馬車最好看,”一邊說着他一邊走向了九卿的馬車,撩開車簾,習以爲常的坐了上去。
“啓程!”
“可是暝皇陛下,這是我們娘娘的馬車,您的馬車在那邊。”浣月提醒道,“本皇又不是瞎子,可是本皇就喜歡這裡,如何?”旁人倒是不知道姬少絕的臉皮也並不薄,礙於他的身份,畢竟來者是客,總不會拿着笤帚將他趕下去吧。
“罷了,隨他吧,啓程。”九卿淡淡的吩咐道,浣月雖然無奈,卻也沒有辦法,只好讓人抽打馬兒離開。
兩人方纔離開之後,樓雲青和百里長歌選擇共乘一輛馬車,畢竟路途漫長,兩人可以對弈一局,“哼,你若是臉皮再厚些,只怕早就得到那個女人了。”車廂中傳來了百里長歌的聲音。
不大不小卻足矣能夠讓夙千隱聽得清楚,林子夜看着夙千隱臉上的神情,“皇上,你……”
“啓程。”夙千隱瞪了那輛馬車一眼,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一羣人浩浩湯湯從皇宮之中朝着梅山駛去。
恐怕在裡面就只有一人臉上一直是極爲冷清的神色,這人便是夙千隱,從頭到尾臉上的冰冷都沒有融化過,鍾小梔和哥舒遙自然誰都看不慣誰,兩人你來我往,暗中交手了數次。
哥舒遙心中未免有些驚訝,她竟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原來也是會武功的,在過了幾招沒有討好好處之後也只得收了手。
百里長歌和樓雲青的馬車之中也並不太平,尤其是樓雲青那一臉看上去和平時沒有差別的玉顏,熟悉他的百里長歌卻知道如今他的心情極爲不好。
“你沒路了。”他放下一棋從棋局開始到現在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不到就結束了,可見他的心情比自己想象更不好。
“雲青,你若是真的喜歡她,就奪過來啊,你這麼死憋着,寡人看着都難受。”百里長歌將棋盤打亂。
“現在還不是時候,擺棋,再來。”他話語簡單,很快便就說完了一句話,百里長歌輕嘆了一聲,自己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估計唯有最後一輛馬車之中的氣氛最好,九卿身子不好便靜靜的躺在馬車之中,背後靠着一個軟墊,姬少絕似乎也忘記了昨晚的不快,兩人相處的十分融洽。
姬少絕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小人書,九卿看着那泛黃的頁面,“這是什麼書,我怎麼沒有見過?”
“上一次見你喜歡看這些有趣的民間雜談,這可是本皇特地去民間收刮的,你想看不?”姬少絕拿着書封在她眼前晃了晃,九卿眼前一亮,姬少絕倒是知道她的愛好。
手指本來就要抓到那小書的時候卻又被他收了回去,“不是要給我麼?”九卿小臉一垮。
“本皇是要給你,不過你身子虛弱,這天氣太冷了,所以你還是暖着手吧,由本皇給你念。”姬少絕十分貼心道,九卿想了想也沒有拒絕。
“那好吧,你給我念吧。”反正這些天天來九卿被人慣壞了,她也懶得自己動手。
看着她臉上的懶意,這樣的神色要環在以前是絕對不會有的,而今到底是有了些變化,不過他倒是極爲高興她的這個變化,“好,那我開始講了啊,從前……”
姬少絕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尤其是每說到一處他都會模仿那時的情景,聲音忽高忽低,說道好笑的時候聲音也變了調,九卿不禁也笑了出來。
幾輛馬車本來就隔得十分近,更何況是在寧靜的鄉道之上,幾輛馬上之上都頂着層層烏雲,偏偏在這個時候九卿馬車中的笑聲不絕於耳。
就在這一瞬間樓雲青手中的白棋被捏的粉碎,夙千隱本來是抓着窗櫺的手微微一用力,整個窗櫺被他攥在了手中,他隨意丟棄在了路邊。
林子夜趕緊策馬到了他身旁,“皇上,怎麼了?”看着那已經沒有了窗櫺的馬車,問道。
“沒事,手滑了。”夙千隱冷聲道,接着將簾幕放了下來,林子夜看着那一臉黑霧的夙千隱,回頭看了看最後一輛馬車,姬少絕越發張狂的笑聲傳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一次倒真是有些棘手了。
馬車越發顛簸了起來,通往梅山便有一條小路,這條小路偏僻而且陡峭,恰好只能讓一輛馬車通過,就算每個駕車的人技術最好,但是仍舊免不了顛簸。
夙千隱的手指一直緊緊蜷着,想到了最後那輛馬車中的情景,臉上的烏雲就更深了,天知道他是多麼想要此刻就飛奔出去陪伴在她的身邊,可是戲已經做了這麼久,他怎麼能在這裡放棄。
本來有些睡意的九卿在姬少絕那獨特的聲音之中漸漸睡去,但是隨着馬車的顛簸,她的身子也開始搖晃了起來,幸好她墊着軟墊,所以不至於讓身子四處撞。
不過馬車似乎到了一處,猛地的顛簸起來,九卿的身子差點被甩了出來,幸好一雙有力的大手及時接住了她,“娘娘,你沒事吧。”浣月趕緊撩開車簾看着九卿,恰好看到九卿正伏在了姬少絕的身上。
“我沒事。”九卿艱難的從他懷中探起身子,還沒有完全起來又是一陣顛簸。
“別動,我抱着你就不會顛簸了。”姬少絕用自己的身體變成一個有力的臂彎,讓九卿免受顛簸之苦,浣月發現九卿破天荒的沒有掙扎出來,而是以那種姿勢繼續維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