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九睡了兩天,精神雖然稍微好了一些,但是內力卻沒有恢復,她幾乎是傾盡了自己全身的內力去打通了夙千隱的經脈。
要想恢復沒有個把月也是不能了,正準備在公主府在休息幾日,女皇卻是將她召集到了皇宮之中,告知她流月即將來人拜訪棲霞,表面上是爲了加強兩國感情,不過女皇卻隱隱覺得此事不是那麼簡單。
女皇這才連夜召見了哥舒九,哥舒九隻是說了些讓女皇寬心的話便回去了,流月來得蹊蹺。
再說百里淺鶴這些年一直不曾回去,而是窩在煙雨樓中,他身爲流月太子,就算是現在身子不好,他那樣性子的人,破船還有三千釘,聽說現在流月各個皇子正在爭鬥不休,此次來棲霞的又會是誰?和百里淺鶴有沒有關係?
哥舒九仔細一想又覺得頭疼,這才過了多久的好日子,平息棲霞四方,棲霞現在四方太平,儘管兵力也逐漸在修復了,但是再起戰事,對每個人來說都會是一種負擔。
哥舒九重重嘆息了一聲,希望一切不要是她想的那般,她現在身子還沒有恢復,整個人都是疲憊無比,也無暇分身想太多其它事情。
回宮途中,果不其然她又遭到一次暗殺,這一次暗殺兇險萬分,不過現在她出門都帶了很多暗衛,所以無需她擔心,若是這點人都擺不平她也白養活這麼多人了,等了這麼多年她才讓這幾人現世,若不是因爲她最近內力沒有恢復,她還會再等等。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幾人便回來了,“啓稟殿下,刺客全誅,無一人倖免。”
“嗯,”
“對了,殿下,方纔有位黑衣少年出現,若不是他,不會這麼快就消滅所有的刺客。”古天回道。
車中的哥舒九眼皮微微的擡了一下,“知道了,回府。”
馬車重新前進,那被風吹起的轎簾之中,她看到了一抹筆挺的玄色背影,她閉上了雙眼,只當看不見。
夙千隱在暗中看到那輛馬車漸漸離開,嘆了口氣,方纔出現那如同鬼魅般的四人,倒是自己白擔心她會受傷了,她吃了這次虧,必定會比從前還要謹慎纔是。
只是自己於她,如今竟然連路人都不是了麼?
近來哥舒九很忙,忙得腳不沾地,前些日子她放鬆了這麼久,現在未雨綢繆,不管冷霧此番有沒有其它心思,她都會以最好的狀態去迎接冷霧,讓他們看到一個兵強馬壯的國家。
即便是女兵又如何?女兵照樣跟着她四處征討,她整頓了軍務,又趕緊操練兵馬,另外一方面則是派人給了哥舒霄找了不少麻煩,一來是爲上次的事情報仇,還有便是讓她沒有時間再來找自己的麻煩。
哥舒九每天天不亮便起來操勞,天黑才拖着沉甸甸的身子回去,她感覺得到暗中一直都有人在跟着他,她自然知道那人是誰。
他就好像是一道影子般,不出現,卻是默默的守護着她,眼看着還有幾日冷霧的人就要來到,她自然要趁着這個時間將棲霞重新整頓起來,即便是他們有所想法,看到兵強馬壯的棲霞只怕也不會起了歹心。
忙完這一切她總算是有了幾日休息時間,腦子突然閃過一道光,三日之後,不正是淺鶴的生辰,自己曾經答應過要給他舉行冠禮,自己這幾日居然忘得一乾二淨。
她洗漱完畢爬上了牀,沾牀就睡,這些日子累極,若不是半夜又出現的雷雨,她也不會驚醒。
同往日一般,才第一聲雷響,她猛地從夢中驚醒,身子顫顫巍巍的往被子裡縮,這一次她的身旁不會再有旁人。
黑漆漆的屋子,狂風過境,雷聲轟隆作響,一人冒着大雨衝了進來,他的身體早已經被雨打溼。
才感覺到他的出現,她本以爲是夢,看到那道黑影,毫不猶豫的撲到了他的懷中。
“阿九乖,別怕,我在……”從那一晚他知道了她是多麼害怕打雷,本來淺睡到半夜,他聽聞風聲作響,似乎馬上要下起雨來,慌忙趕來,才走了一半便是電閃雷鳴,想到那人裹着被子瑟瑟發抖的模樣,他的心中便是一陣心疼。
直到將她摟入懷中,他的心才安穩了些,這個看似面面俱到不會被人任何人打倒的女子,實際上她是最脆弱的那人。
儘管心中藏了無數疑惑,她同百里淺鶴是什麼關係?那天爲何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他再殺她一次,他將這些疑惑都掩於心中,總有一天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
哥舒九淚眼模糊的看着黑衣少年,黑夜之中他的雙眸熠熠生輝,分明是比自己還小的孩子,這一刻竟然她覺得莫名的安心。
她一把將他推開,不行,她已經有過一次教訓了還不夠,難道還想再死一次?她一個人就可以了,無須再有其他人,“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看到突然她將他拒之門外,夙千隱看出了她臉上的那麼多掙扎,轟隆隆,天空再一次電閃雷鳴,她哇的一聲叫了出來,更是裹緊了被子。
他一把將他擁入懷中,“阿九,我不管你從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受了什麼傷,但是我待你心無半點虛假,我想保護你,你分明只是個女子而已,何須逞強……”
“不,我是九殿下,我什麼都不怕,我……”
“你怕水,怕雷,你不是神,你也有軟弱的時候,阿九,不要推開我,相信我這一次好不好,終此一生,我夙千隱只爲你活!”他喑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她想要推開,可是手指卻無力。
“阿九,阿九,你信我好不好……”他的吻毫無徵兆的落下,在那道電閃之中,她看到了他溫柔至極的雙眸。
許是他的誓言太過於美好,許是她的心太過於害怕,總之她就愣愣的忘記了反應,少年青澀的吻在她脣上印下,他冒雨前來,脣上也是一片冰冷。
一滴雨水順勢落到她的脖頸,有些涼,她看着他的眸子,啞了聲,鬼使神差的道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