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跌了跤?
慕容素素一直都在房門外盯着,主要是房裡的兩人剛打過架,她就怕兩人再打起來,這一間又一間的屋子都被毀了,晚上大家住哪啊?至於輸贏,慕容素素都不太關心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是殷情佔了上風,夏之衡想已經輸得夠狼狽了,肯定不會犯傻再跟殷情交手,除非他真打算把自己廢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沒見殷情出來,她忍不住在門外喊了一聲,“殷情,你空了沒?空了就出來我找你有些事。”隔壁屋子被兩人打得亂七八糟,需要好好收拾一下,她準備把殷情支開,順便找個藉口出去溜達溜達,免得看着夏之衡這混蛋眼疼。
殷情沒有出來,只是夏之衡怒容滿面的打開了房門,對着門外的慕容素素就是一陣吼,“殷情現在忙着伺候爺,你給爺遠一點,否則別怪爺對你不客氣!”
吼完了慕容素素,夏之衡又回頭看向屋子,繼續低吼道,“你家大人說了讓你服侍爺,沒爺的命令你哪都不準去!還敢瞪爺?給爺站牆角去!”
然後也不等慕容素素開口,‘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慕容素素張着嘴,都不知道自己該幹嘛了。
夏之衡身量高,整個人堵着門她壓根就看不到房裡的情況,再加上殷情本來話就少,想聽到隱情說話也不容易。不過聽到夏之衡的命令聲,她還是鬆了一口氣,說明屋子裡一切太平。
在門口糾結了半天,她還是離開了。罷了,她還是去整理屋子好了,就這麼三間屋子,不整理出來殷情晚上住哪?
一個小院,因爲多住了兩個大男人,幾乎所有的家事都落在了慕容素素的頭上。殷情平日要去衙門當值,現在也要忙着伺候某個混蛋,慕容素素也沒打算讓她插手家務事,她現在只求某個混蛋的傷勢早點好,然後趕緊滾蛋,老這樣霸佔她們的家像什麼樣子?
兩男兩女四個人住在一起,最麻煩的就是做飯了。平常就慕容素素和殷情兩個人,吃什麼都可以將就,可現在不行,她們姐妹倆能將就,另外兩個大男人不能將就啊,天天山珍海味吃慣了的人,突然間要讓他們吃蘿蔔青菜,慕容素素也不是沒想過,只不過她怕自己做出來的蘿蔔青菜會遭人嫌棄,然後把她的勞動成果給毀了,家裡也沒其他人,要是勞動成果被人毀了重新去做還不是得指望她。
慕容素素也不是不想跟那兩人計較,可她認真想過,與其讓人挑她毛病,不如做好一點,大不了辛苦幾天,只要能把某尊大佛送走,她也就忍了。
看見自己的女人忙進忙出,夏之晨還是有些心疼的,本來都想把自己的人叫出來,可一看他們住的地方小,本來四個人住下就已經算擁擠了,要是多來些人,估計他的女人更麻煩,最主要的是他想偷香一點都不方便。
“夏之晨,我要去集市買菜,你留在家裡看門,知道不?”慕容素素挎着籃子從廚房出來,並意有所指的指了指夏之衡的房門,就是想讓他多注意點某個混蛋。
“……”夏之晨嘴角抽了抽,見她交代完就要走,擡腳就跟了上去。看門這種事他肯定不會做的,好歹他也是有身份的人,這女人也太不把他放眼中了。
正打開大門的慕容素素髮現身後有人,趕緊回頭,“你跟着我做何?我說了我要去集市賣菜,你在家看門就行了。要是有賣柴禾的路過,你順便買些柴禾,要不晚上沒柴可燒了。”
夏之晨拉長了臉,深邃的眸中帶着一絲不滿,“別想把我撇下,誰知道你是不是真去買菜?”
慕容素素把手中的菜籃舉到他面前,“我不去買菜能去做什麼?家裡沒啥可吃的了,難不成你想讓我們都捱餓?”
夏之晨撇了撇嘴,將她手中的菜籃取下,另一隻手牽着她就往大門外走,“我陪你去。”
慕容素素僵硬的被他拉着走,雙眼發直的望着他,“……?!”
他去買菜?湊熱鬧還差不多!
對夏之晨來說,這是他第一次過這種百姓纔有的普通的日子,不習慣肯定有的,但更多的還是新鮮感,特別是身邊還有個自己在意的女人,對於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他來說,能體會一次老百姓的生活,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先不說白心染和偃墨予會不會同意,自幼把他當寶貝疙瘩一樣疼愛的夏高也不會讓他吃半分苦。
夏高偏愛夏之晨這位皇孫,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也不是說他不愛長孫夏之衡,只不過在幾名孫子之中,但凡有眼睛的都不可能會喜歡夏之衡。是否有才能可以不計較,光是性子上就可以見分曉,對長孫夏之衡的性子,就是夏高也會有眼疼的感覺。他若培養這麼個任性的人當皇位繼承人,估計得被活活氣死。
再說夏之衡這邊,對慕容素素吼了一通之後,夏之衡關上房門直到聽見她離開的腳步聲,這才得意洋洋的回到牀邊。
看着牀上早已暈迷過去的女孩,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把自己脫光了爬上牀——
……
中午吃飯的時候,慕容素素就只看到夏之衡一個人出現,於是冷着臉問道,“蜀中王,殷情人呢?就你知道吃飯,難道殷情就不能吃飯?”
夏之衡坐在桌邊傲氣的睨了她一眼,“她傷了爺,爺讓她罰站,難道不行嗎?”
慕容素素‘啪’的將碗放在桌上,緊接着就要起身,“做人別這麼過分,情兒傷你那也是你活該!”這混蛋太無恥了,就他那點傷捂兩日就能好,居然以此爲藉口欺負情兒,現在還不給人吃飯,這還是人嗎?
“站住!”見她要出去,夏之衡突然起身喝道,“你做何去?”
“我給情兒送飯去!”慕容素素頭也沒回。
就在她雙腳快要跨出門檻時,只見夏之衡突然從她側身衝出去,手裡似乎還端着未開動的飯菜,“爺的房間不許任何人進去,那死東西要吃飯,爺親自給她送去!”
“……?!”慕容素素一臉黑的看着他風一樣的背影。剛剛看到這混蛋的時候總覺得怪怪的,可是哪裡怪她卻說不上來,現在這混蛋居然親自給殷情送飯,望了望湛藍的天空,她沒覺得有異象啊!
“行了,你也忙了半天了,既然他願意對殷情好,你就隨他去吧。”一直沒開口的夏之晨在她身後說道。他已經看出了那廝的心思,所以也不怕他真對殷情不好。那廝就是個口是心非的人物,他若真欺負殷情,今日他們交手,他也不會自落下風。
“可是……”慕容素素很糾結,“要不我去看看吧。”
夏之晨抿着薄脣將她拉回桌邊,“有何好看的,那廝就是個無賴。”他也擔心殷情,但猜到夏之衡早就喜歡殷情之後,他倒不替殷情着急了。依他對夏之衡的瞭解,那人只是以欺負殷情爲幌子,實則就是想跟殷情在一起。
吃過飯,慕容素素去夏之衡房門外聽了聽動靜,但房裡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不過她也放心了一些,能安靜的相處總比聽到那混蛋鬼叫鬼叫的聲音好。
一直到晚上慕容素素才見到殷情。
她正在廚房裡忙活,剛準備把做好的飯菜送去堂屋,就見殷情突然出現,並默不知聲的要幫她端東西。
“情兒,你怎麼在那混蛋屋裡待了一整天?”放下手中的活,慕容素素關心的看着她。
“沒事。”殷情低着頭,淡淡的搖了搖,然後端着做好的飯菜走出了廚房。
看着她的背影,慕容素素眼尖的發現她不對勁,於是趕緊跑出去把她拉住,“情兒,你老實說是不是那混蛋傷了你,要不然你走路怎麼一瘸一瘸的?”
“沒事。”殷情依舊低着頭說話,“慕容姐姐,我跌了一跤。”
“啊?跌了一跤?要緊不?”慕容素素緊張的看着她雙腿,殷情穿的是男裝,儘管兩隻褲筒有些寬大,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異樣,聽她說跌倒了,於是就要帶她去檢查,“走,情兒,我帶你去看看。”
殷情一動不動,沉默了片刻,才擡頭看着慕容素素,“慕容姐姐,我沒事,過兩日就好了。”
她不願給她看,慕容素素也不好強求,認真的打量了她一遍,殷情的肌膚很白皙,她一直都沒其他情緒,所以慕容素素也沒看出任何異常,考慮到她腳可能崴了,於是主動的接下她手中的盤子,並囑咐道,“你先回房,屋裡有治跌打的傷藥,你自己先抹一抹,其他的事你別管,我來做就好。”
她端着盤子走了兩步,然後很嚴肅的回頭,“那混蛋的事我幫你,你暫時別伺候他了,我去跟他說說這兩日由我伺候他,他要同意就留下,不同意我就把他攆出去。”
“嗯。”殷情也沒說什麼,只是垂下的眸光快速的閃過一絲寒光。
吃飯的時候,慕容素素想好了跟夏之衡談判,讓他放殷情休息兩日,可意外的,夏之衡居然沒出現,連晚飯都沒吃,似乎一直都在房裡睡覺。
他不出來正好,免得招人眼疼,用過晚飯,慕容素素都沒給他留任何吃的,大有把他餓死的想法。
夏之衡不僅沒出來找吃的,這一晚似乎特別安分,居然都沒使喚殷情了。最先慕容素素都還奇怪,但後來想起殷情受傷,她只能當夏之衡突然良心發現所以暫時放過了殷情。
也就是從這晚夏之衡變得不正常以後,慕容素素髮現夏之衡幾乎變了一個人。他居然不找殷情的麻煩了!
不僅不找殷情的麻煩,甚至連慣有的咆哮聲都沒有了。大多時候他都會在房裡睡覺,閉門不出,就連晚上吃飯他也不理不睬,就跟要成仙似的。不過儘管他性子變好了,但態度還是那個樣子,看人依舊是斜眼,整一個高傲狂妄的神色。
他這判若兩人的變化不僅慕容素素好奇,就連了解他的夏之晨都有些意外。難道這廝想明白了,不打算再欺負殷情、想對殷情好了?
很快,兩人又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夏之衡雖然性子變了,可最多能維持兩三天,他依舊會刻意的去欺負殷情,不僅言語挖苦,甚至還對殷情動手動腳,然後殷情就會跟他打架,一打架,夏之衡準能受傷,不是喊腰疼就是喊手斷了,然後又會規矩幾天,等兩三天以後他又繼續找殷情麻煩。
發現這個規律以後,慕容素素和夏之晨都忍不住在背後罵他無恥,他這樣做分明就是想一直纏着殷情。只要他身上有傷,殷情肯定回不去衙門,畢竟知府大人親自交代過殷情要她將人伺候好。
直到一個月以後,衙門通緝要犯,因人手不夠讓殷情前去衙門復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