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麼多的凝神草和凝神石,高歌心中也安定了不少,接下來自己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將心思全部放在後山上就可以了。
至於龍王和方丈的去向,又是否是暗流涌動,其實現在和高歌已經沒了太大的關係。
他的任務,就是儘快解決後山問題,讓佛蓮恢復如初,這樣一來自己也可以清閒一些了。
高歌上了後山,那就等於是開始閉關。
方丈臨走之前,也專門交代過,他不在佛家洞天的日子裡,三乘寺首要任務就是爲高歌服務,不管高歌有什麼需要,三乘寺所有人都應該積極配合,如果遇到需要猶豫的事情,可以找釋放。
這也讓釋放覺得壓力山大,同時,三乘寺有些人,也察覺到了一些古怪。
在一間禪房內,清脆的木魚敲擊聲,聽着就會讓人覺得心神放鬆,彷彿陷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等到木魚聲停下來,敲木魚的老和尚唸叨了一句佛號,隨手撥動着手中的佛珠。
“釋己師弟,方丈多少年沒離開佛家洞天了?”
“怕是有十年了。”法號釋己的老和尚也沒有去想,脫口而出道。
“是啊,方丈十年都沒有離開佛家洞天了,現在卻忽然出去,實在是有些奇怪啊……”
釋己笑着說道:“釋空師兄,方丈現在忽然離開,肯定是有事情要做,既然沒和我們說,那自然是有不需要和我們說的原因,我們也沒必要太過於在意。”
“是嗎?”釋空輕哼了一聲,說道,“釋己師弟,你怕是忘了,這一次方丈臨走之前還託付過什麼。”
“託付?”釋己想了想,說道,“倒是記得,方丈臨走之時,便囑咐我們要小心留意後山,對高宗主要以禮相待,並且不管高宗主提出什麼要求,我們三乘寺都要儘量配合。
不過,這後山的佛蓮對我們三乘寺而言原本就至關重要,方丈做出這樣的安排,也是在情理之中,如果佛蓮真的出了問題,對我們,對佛家洞天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釋空師兄現在忽然提起這些,難道是覺得高宗主有什麼問題?”
釋空心中暗罵了一句,沉聲說道:“當然不是,既然方丈都願意相信高宗主,我當然不會懷疑,而且,如果高宗主真的對佛家洞天有別的心思,之前離開後,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也沒必要去而復返。”
他並不覺得,釋己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表達什麼。
師兄弟這麼多年了,誰不知道誰呢?
只是,釋己就是一門心思想要裝糊塗,他也沒辦法了。
徐徐吐了口氣,釋空繼續說道:“方丈臨走之前,曾經說過,若是遇到什麼猶豫不決的事情,可以去請示釋放師兄。”
“釋放師兄原本就是大長老,方丈不在,自然是需要請示他的,這又有何不妥呢?”釋己疑惑道。
釋空冷哼了一聲。
“方丈不在三乘寺中,大事就需要釋放師兄來決斷,這意味着什麼,我不相信師弟真的看不明白!”
釋己嘆了口氣。
對於自己這個師兄的心思,其實他心裡很清楚。
釋空作爲二長老,心思卻比較深沉。
這麼多年來,其實衆人心裡都很清楚,釋空一直都在想方設法凸顯自己在三乘寺的地位,並且對很多事情都一把手去抓,就是爲了讓三乘寺和自己之間產生密不可分的聯繫。
可以說,就算是方丈留在三乘寺,三乘寺內大事小事也都是釋空來安排的。
畢竟方丈是方丈,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去親自過問。
這就和星辰宗一樣。
雖然說高歌纔是星辰宗的宗主,可很多事情都是宋淵去推動的,而高歌需要做的,其實就是把控一個大方向,發現星辰宗走岔了路就會第一時間去叫停。
作爲星辰宗的宗主,高歌做好這些事情其實就已經足夠了。
而釋空之所以這麼在意這些,其實衆人心裡都明白。
等到方丈退下來之後,釋空想要成爲新的方丈!
其實這些,都是順理成章的,之前在三乘寺中,很多人也都覺得釋空就是未來的方丈,但是現在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了。
就算釋放作爲三乘寺的大長老,對於很多事情不管不問,可方丈卻依然和他關係密切,甚至這一次離寺,還將決斷大權交給了釋放。
哪怕釋放沒有多想,釋空卻坐不住了。自己忙活了這麼多年,難道是幫釋放忙的?
自己這豈不是成了打工皇帝命?
“咳咳,釋己師弟,我們之間,不需要藏着掖着,你要是想到了什麼,可以直說,放心吧,不會出現隔牆有耳的情況。”釋空繼續說道。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麼的話,可能就真的要爲他人做嫁衣了。
而現在,擺在釋空面前最好的選擇,無疑就是將釋己拉過來。
二長老和三長老坐在同一艘船上,就算是方丈,想要做出什麼安排也要深思熟慮一番了。
釋己笑了笑,說道:“師兄,我是真的沒想那麼多,我還是覺得,方丈只是暫時離開幾天,沒什麼要緊事情……”
釋空盯着釋己,看了好一會兒,最後輕笑了出來,點點頭。
“這麼想來,是我多心了。”
“那釋空師兄,我這就先行離開了,還得給幾個弟子講經。”
“也好,那就先去吧。”
“嗯……”
等到釋己離開禪房後,釋空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
他眉頭緊皺,心中暗道不妙。
釋己的態度,有兩種意思。
第一種,就是比較閒雲野鶴,不在意這些事情,也不想攙和到這些事情中,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找託詞,揣着明白裝糊塗。
這還算是比較不錯的了。
更糟糕一些的,就是第二種可能性。
釋己口口聲聲說,聽從方丈的安排,那如果方丈安排釋放來接班呢?
釋己說支持方丈的意見,服從方丈的安排,豈不是意味着,他也是站在釋放那邊的?
想到這些,釋空便一陣心煩意亂。
局勢,沒有最糟,只有更糟。
最可氣的是,這些年來,釋放一直都是一副不爭不奪的樣子,連帶着和他們都沒什麼過多的接觸,彷彿跳脫了出去,可越是這樣,越讓釋空覺得不服氣。
憑什麼?
憑什麼自己忙裡忙外,什麼都撈不到。
憑什麼釋放什麼都不在意,方丈卻已經做好了安排?
他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