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場合下看到孔山長,高歌等人還有些懵逼。
本來他們這一次來到文海就是爲了尋找孔山長,還猜測會不會有九九八十一難,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自己冒了出來,而且還是用這種拉風的出場方式,也不知道是衝了多少錢帶的特效,起步也得是V8了吧。
看到孔山長,孔理第一時間撲了上去,情緒頗爲激動,結果還被孔山長斥責了一句心性不穩,這才訕訕站在一旁。
“孔山長,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想找什麼的時候,打死都找不到,這沒去想了,哎,就在手邊!你說巧不巧?”高歌看着孔山長哈哈笑道。
孔山長笑了笑,看着高歌的眼神,卻寫滿了讚許。
被這樣的眼神注視着,高歌有些迷茫,用手抓了抓頭髮,但是忽然想起那句白首騷更短,還是趕緊放下手,免得把自己給抓禿了。
劉忠義默不作聲,看了看焆龍,又看了看忽然降臨的孔山長,彷彿在思索着什麼。
孔山長也注意到了劉忠義臉上的神情,笑着說道:“看來,高宗主的這位老師,已經猜到一些什麼了。”
聽到這句話,滿心狐疑的高歌便下意識轉過臉,看向了劉忠義。
劉忠義咳嗽了一聲,擺擺手說道:“只是有些猜測,有些猜測而已。”
“劉老師,你猜到了什麼就說唄!”嶽新城扯着嗓子說道。
劉忠義無奈道:“我這不是怕說錯了,讓你們笑話嗎?”
“您這麼說就顯得有些虛僞了啊,我們可不敢笑話您,而敢笑話您的孔山長,又肯定不會這麼幹,不然人設不是崩了?”嶽新城撇了撇嘴說道。
聽嶽新城這麼一說,劉忠義仔細想了想,發現這小子說的其實有道理啊!
有了這番話,劉忠義倒是自信許多了,他看了看一臉疲態的孔山長,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孔山長之所以來到文海,其實是即將進入儒聖境界了吧?”
“儒聖?!”
、嶽新城驚訝不已。
高歌也有些錯愕。
雖然之前在筒地利的時候,高歌就知道孔山長收穫不少,即將突破,卻沒想到對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要進入儒聖境界了。
這簡直快的都有些不像話了啊!
孔理有些疑惑道:“如果是這樣,那爲什麼還要來文海呢?”
“是啊,劉老師,我覺得你肯定是猜錯了吧,看孔山長這副樣子,一副吃了苦頭的模樣,這是要突破的樣子嗎?”嶽新城也提問道,“再說了,雖然我沒有見過真正的儒聖,可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吧?畢竟我之前也見過孔山長,總覺得現在和以前也沒什麼區別啊……”
要說孔山長現在是個儒聖的話,嶽新城說什麼都不相信的。
孔山長笑了笑,乾脆席地而坐。
看到這,高歌也跟着一起坐了下來。
“其實,劉老師之前沒說錯什麼,我來到這裡,就是爲了尋求突破。”孔山長平靜說道,“只是在來之前,我就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覺得這一次未必順利,畢竟,我對文海並不瞭解,所以就丟下了一句話,若是長時間沒有回來的話,就讓孔理去找高宗主。”
高歌笑笑,拱着手說道:“孔山長如此安排,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孔山長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猶豫了片刻後,仔細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其實一開始,我讓孔理去找你,也是希望通過你找到劉老師的,畢竟之前我就聽你說過,劉老師也在文海待過,而算算時間,劉老師或許也該回來了。”
“……”
高歌感受到了什麼叫扎心。
雖然在來的時候,高歌就已經猜到過,可猜到歸猜到,真正得到答案,依舊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
果然,這個世界比自己想的還要殘酷一些……
在這個話題上,孔山長沒有多做停留,繼續說道:“等來到文海之後,我那種不安的念頭,就越發強烈,其實那個時候我也很疑惑,突破本身就是一件好事,再加上文海,也不存在什麼危險,但是等我進入問心塔之後,我終於知道,到底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說到這裡,孔山長停了下來,目光看着劉忠義,似乎是等着對方幫自己說下去。
劉忠義摸了摸鼻子,有些不適應。
嶽新城顯得就很不開心,暗自思忖這讀書人是不是都喜歡說話留一半,實在是不招人喜歡啊!
“是文心蒙塵嗎?”劉忠義問道。
孔山長點點頭,長吸了口氣。
“真是如此,這也是讀書人的通病,瞭解的多了,就會對以前知道的事情產生懷疑,隨即動搖。”孔山長嘆了口氣,苦笑道,“這就是所謂的,文心蒙塵了。”
高歌聽着,若有所思。
“你懂了?”劉忠義疑惑道。
高歌搖頭。
“那你一邊聽一邊點頭幹什麼。”劉忠義正色說道。
他準備抓住這個機會,告訴高歌什麼叫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
可高歌卻理直氣壯說道:“孔山長這一說說半天,我要是一邊聽一邊搖頭,那孔山長不得覺得我有病?”
劉忠義張了張嘴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到頭來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他覺得,高歌說的很有道理啊……
孔山長哈哈笑了笑,說道:“其實,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也沒想到,最後幫上我大忙的,依舊是高歌,看來我做出的安排,沒有錯啊!”
說到最後,孔山長臉上竟然還流露出了自戀的神情。
“我幫了你?”高歌有些錯愕。
這句話,其實孔山長剛閃亮登場的時候就說了。
只是一直到現在,高歌都沒弄明白對方這話裡的意思。
“是啊,這焆龍,就是我的劫,但是現在,我可以留在這慢慢參悟了,等到我將這焆龍身上的內容看明白了,想必,就可以推開儒聖的那扇門了。”
說起這些,孔山長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彷彿已經看到自己成爲儒聖的那一天。
“焆龍身上的內容?那不就是……”
“咳咳,高宗主還是不要告訴我的好。”孔山長趕緊說道。
高歌嘿嘿笑了笑,閉上了嘴巴。
嶽新城納悶道:“孔山長的意思是,他看明白了,就可以成爲儒聖,那老大,你已經看明白了?”
“應該,可能,也許,大差不差吧。”高歌笑着說道。
“那你怎麼還沒有原地成聖呢?”嶽新城問道。
這話聽着,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似乎又是一句美好的祝福,搞得高歌竟然不好意思踢他一腳了。
“高歌看懂,是機緣巧合。”劉忠義說道,“他又不算儒家門生。”
嶽新城沒再問了。
一旁的孔理,卻憂心忡忡,問道:“大伯,您還要繼續留在這?”
“嗯,我要繼續參悟。”
孔理雖然有些不捨,卻也明白,自己若是有意見,那就是想要阻礙孔山長成爲儒聖。
所以,他不但不能有意見,還得擡起胳膊擡起兩條腿,大力支持。“既然是這樣,那我們這任務算完成了嗎?”嶽新城說道。
“自然。”劉忠義笑笑。
孔山長思量片刻,說道:“接下來,我還有幾句話想要和高歌說說。”
“那你說呀!”嶽新城笑嘻嘻說道。
劉忠義氣的起身將他拎到一旁。
孔理也退下了。
看着面帶疑惑的高歌,孔山長輕笑道:“是不是不知道,爲什麼我要將你單獨留下?”
“猜到了一些。”
“嗯?”孔山長說,“那你說說看。”
“可能是因爲我長得比較好看,孔山長想多看我兩眼,養養眼,畢竟天天看書也很累的。”
孔山長啞然失笑。
高歌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孔山長也不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
於是他正色說道:“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和我剛纔得到的那些文氣有關係吧?”
“是,也不是。”孔山長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在文海陷入迷茫嗎?”
高歌搖頭。
“因爲,進入問心塔之後,我經歷了幾重幻象,或者說,是對未來的預示。有些事情,我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正是因爲想不明白,所以我纔會文心蒙塵。”
高歌皺着眉頭,點了根菸,說道:“您想不明白的事情,和我有關係?”
“有關。”
“那是……”
“你會死。”
高歌:“???”
這話聽着,就不是一句美好的祝福了呀!
本來高歌還以爲,孔山長是在和自己開玩笑,還納悶對方是什麼時候有的幽默細胞,但是仔細品了品,他意識到,孔山長現在的神色非常肅穆。
彷彿在說這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更讓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是死在了異仙的手上。”
高歌沒有說話了。
這樣的話,他之前也聽說過。
馬宗主說的。
在星辰宗上,馬宗主就說過,自己有可能死在抵禦異仙的過程中。
本來,他也沒太當回事。
可現在,孔山長又說了同樣的話,他就不得不慎重了。
“所以,我想不明白,明明你做的是正確的事情,爲什麼還要死。”孔山長說道,“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
高歌頓時來了精神。
“怎麼個想明白?”
“不可說,正如,你不能告訴我焆龍上是什麼內容。”孔山長說道,“告訴了你,你就提前知曉了,或許就……”
說到這,孔山長又停了下來,臉上還掛着意味深長的笑容。
高歌看到這笑容,就想將嶽新城拉回來,讓他將孔山長打一頓。
雖然也知道嶽新城肯定打不過對方……
“要說的,就這麼多了,高宗主,保重。”孔山長起身說道。
保重?
保重個屁啊!你都說我要死了好嗎?
高歌內心是崩潰的。
可孔山長似乎並不打算繼續和高歌聊天,而是縱身而起,恰好此時,那條焆龍也飛昇而去,孔山長站在焆龍之上,只留下了偉岸的背影。
“真坑……”高歌衝着蒼穹,豎起了中指,以此來發泄內心的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