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和高明一同去打麻將,晚飯就沒了着落。
感慨了一句,這正是自己親爹親媽後,高歌與趙瑾一同出去吃,出門之前高歌唸叨了好幾遍:這頓得你請,你比我有錢。
趙瑾自然不會有意見,只能苦笑着點頭。
兩人到了樓下一個小飯館,點了三菜一湯,又叫了幾瓶啤酒。
“今天寧家將岳家的家主還有趙家的家主都叫到了家裡,回來之後,我們家家主還罵了好幾遍寧雲是傻叉——寧雲就是寧家的現任家主。”趙瑾開口說道。
高歌憑藉着不錯的牙口開了瓶啤酒,遞給了趙瑾,接着又開了一瓶,直接對瓶喝。
趙瑾看上去有些放不開,無奈說道:“其實你可以挑更好的地方,我比你想象中有錢。”
“上次你來我家,我就看出來了。”高歌夾了粒花生米丟進嘴裡。
趙瑾輕輕咳嗽了一聲。
“接着往下說。”
趙瑾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道:“寧家想要聯合岳家和趙家對付你,嗯……這麼說其實不準確,他們要對付的是夏璐。”
高歌笑了笑。
之前他還有些擔心,將夏璐一個人丟在那個小院子裡,會不會有些危險。
可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完全屬於多餘。
寧家現在想的不是怎麼抓到夏璐,反而是在擔心,該怎麼應付夏璐接下來發起的攻勢。
這完全就是陷入了被動的局面。
不過,這對高歌而言,卻是一件好事。
正好給了自己充足的時間做好一切準備,而且明天孟方就要來江南市了,事情不會變的糟糕。
“對了,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高歌忽然放下筷子說道。
趙瑾微微一愣,有些吃驚看着高歌。
“你也有事情要拜託我?”
高歌笑了笑。
趙瑾咳嗽了一聲,說:“你繼續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絕對不會推辭!”
在來之前,趙行就專門將趙瑾叫到跟前耳提面令,總結一下趙行說的話,其中心思想無非就是想辦法和高歌搞好關係,不管高歌的來歷如何,身份怎麼樣,只要能夠進入修仙學院那就絕對不是凡人。
趙瑾也有一顆七巧玲瓏心,反應很快,他立刻意識到,這就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只要自己能夠完成這個任務,那麼,自己在趙家的地位也可以得到提升了。
困了就有人來送枕頭,正當趙瑾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和高歌拉進關係的時候,現在高歌就有事情要拜託自己了。
簡直心情美美噠!
“我需要你幫我找幾個高手,保護我的家人。”高歌說道。
雖然江湖上一直都有這樣一句話,叫禍不及妻兒,可誰也不知道寧家會做些什麼,而且規矩這東西,其實就是說說而已,人家就是不守規矩,你能怎麼樣?
趙瑾聽了高歌的話,點了點頭,又皺起了眉頭。
他覺得,高歌的顧慮是對的,但是這件事情不是自己能夠一口答應下來的。
“我需要和家主說一下。”趙瑾說到這,又有些無奈,“你也知道,我雖然是趙家的人,但是,我在趙家的地位並不是很高,所以,也不可能調動趙家的那些高手。”
高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繼續吃菜。
趙瑾出去了一趟,似乎是去打電話。
等重新回來的時候,立刻滿口答應下來高歌之前的要求。
“不過家主也還說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將你的父母送到趙家去,那樣更安全一些。”趙瑾說道。
高歌搖了搖頭:“還是不了,我不想讓我爹媽擔驚受怕的,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保護他們周全就好。”說到這,高歌輕笑了一聲,又繼續說,“而且你可以和你的家主說,他日若是我高歌真的有了什麼出息,趙家又恰好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會還這個人情的。”
趙瑾有些吃驚。
聽了高歌的回答,他才知道趙行真正的目的。
無非就是想要更加直接的拉進和高歌父母的關係。
如果不是高歌說的話,他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當然了,這也說明了趙瑾的智商有限,否則,當初也不會被高歌輕鬆唬住,這也是典型的傻人有傻福,若是當初他真的和高歌產生了直接衝突的話,恐怕現在已經被趕出趙家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在高歌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解釋。
等回到趙家,趙瑾再次見到趙行。
“那小子,真這麼說?“趙行手中持有黑子,落下,看着面前的嶽圖之,“該你了。”
嶽圖之笑了笑,執白子落下,形成虎口。
趙瑾看了看趙行,又看了看嶽圖之,點了點頭。
趙行哈哈笑了笑:“好了,你先退下吧,對了,讓老三帶幾個人去保護高歌父母,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趙瑾吃了一驚,趙行口中的老三,正是趙行的弟弟。
看得出來,趙行對這件事情還是非常看重的。
棋局上,趙行和嶽圖之已經形成了一個劫爭,這在圍棋中很是常見,此時一方已經不可直接落子,只能在旁邊先下一子,避開劫爭,趙行就是這麼做的,他在另外一處打吃,給嶽圖之形成新的威脅,讓嶽圖之無法消劫。
“這高歌,還真是個妙人啊!”趙行笑呵呵說道。
嶽圖之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問道:“看來,趙家主對他很感興趣?”
“難道不該嗎?”
“據我所知,高歌並不是從世家或者門派走出來的,所以,即便進入修仙學院,也只是潛力有限。”嶽圖之說道。
趙行搖了搖頭,落子後,開始和嶽圖之你追我趕,互不相讓,並同時開口說道:“我覺得,他能夠憑藉着普通人的身份進入修仙學院,那纔是大能耐,或許和斷龍山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卻依舊是他的機緣,就像我們下圍棋,先佔角,後佔邊,最後逐鹿中原,爲的是什麼?不就是因爲邊角更有潛力,可圍的地盤更大嗎?”
嶽圖之點了點頭。
“圖之,你覺得,寧家會怎麼做?”
嶽圖之微微一愣,看着趙行,說道:“趙叔叔應該比我更清楚纔是,您若是寧雲,該怎麼做?”
趙行落下棋子,嘆了口氣:“其實我心裡明白,寧雲不是真的非得和夏璐死磕,也不是非得和高歌過不去,他是寧家家主,被架在那個位置上下不來了,他需要保寧家周全,又需要給自己的父親,寧家所有人一個交代,家主家主,什麼叫家主啊?就是動不動就被人架住唄!”
說到這,趙行哈哈笑了起來。
笑容中竟有些苦澀。
“那,就看看這盤棋,該如何屠龍了,到底是一招妙手,還是蠢招,都在寧雲一念之間。”嶽圖之說完這句話,緩緩站起身,“三劫相爭,趙叔叔,這局棋只能和了。”
趙行點了點頭,目光望至窗外。
許久,長吁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