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斜掛在天邊的那一道劍虹落下的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陣地動山搖。
作爲風暴中心的高歌,感受最爲強烈。
如同,激流衝開了一個缺口,然後撞擊在高歌的胸口。
稍加不深,將會被徹底吞沒。
斷江山下,掀起了一道道狂潮。
狂風呼嘯,山林震盪,野獸奔騰,哪怕是狐妖和猴妖,都被這一道劍勢硬生生逼退一段距離。
正朝着山頂之上進發的嶽新城等人,也都只能往後退出一段距離。
“我說夏璐,你這個哥哥,還真是深不可測啊……”嶽新城咬着牙說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試煉,嶽新城的自我感覺還是挺不錯的,總認爲,有了很大的突破。
可現在,高歌與夏勝唐之間的戰鬥,又讓他感到一陣心塞。
這就像是考了個六十分正在爲及格沾沾自喜的時候,發現隔壁家的熊孩子正在拿三好學生的獎狀擦屁股。
你說氣不氣人。
夏璐臉色緊繃,粉拳緊握。
顯然是在擔心高歌能否接下這一劍。
“夏璐,不能在往上了。”吳莜趕緊拉住了夏璐的胳膊說道。
夏璐想也沒想轉身就是一腳踢了過去。
“別碰我!”
雖然吳莜躲開了夏璐的這一腳,可臉色也無比難看。
“夏璐,確實不能上去了,相信我,不管是你哥還是我老大,都會安然無恙的。”嶽新城也將夏璐攔了下來,嚴肅說道。
“如果不是你說的那樣呢?”夏璐目光灼灼道。
“如果不是,那我就……從這裡跳下去!”嶽新城拍着胸脯說道。
“上一個說要跳下去的,後來吃飯說真香。”夏璐冷冷說道。
嶽新城:“……”
雖然夏璐嘴上是這麼說,可這也不是不聽勸的人,確實沒有繼續朝着山頂奔去。
吳莜趕緊接過話頭,對嶽新城拱手作揖。
“多謝了。”
“謝我?謝我什麼?謝我揍你兄弟嗎?”
吳莜:“……”
吳離:“……”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依稀還有些疼痛,不過他也知道對方其實已經留手了。
“謝你攔下夏璐啊。”吳莜說。
“這有什麼可謝的。”嶽新城擺了擺手,“自己家嫂子嘛!應該的。”
吳莜一愣。
“看什麼看?臭弟弟,你又不是我老大。”嶽新城冷哼了一聲。
吳莜想掐死對方了。
羞辱!
這就是對自己的羞辱!
……
一道道衝擊,鋪天蓋地壓了過來。
這一瞬間。
高歌感覺到了什麼叫山崩海嘯。
腳下的土塊不停飛濺,如同滿天飛雨。
而他,只能不停躲避。
夏勝唐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之上。
這樣看上去確實很帥,但是對體內的靈氣也是極大的消耗。
可見,夏勝唐的實力是多麼的強悍。
打到現在。
他體內的靈氣似乎都沒消耗太多。
而高歌此時,似乎已經到了力竭的邊緣。
“高歌,若是你現在離開,我饒你不死!”夏勝唐大喝了一聲。
高歌咬着牙,繼續躲避。
他心裡明白,這一場戰鬥,自己其實已經輸了。
夏勝唐並沒有出手。
如果這個時候對方抓住機會,從高處往下俯衝的話,他幾乎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
這也讓高歌深刻意識到,自己和對方之間的鴻溝到底有多麼深不可越。
“我說你可真是個潑皮無奈啊!有了女朋友,還來糾纏我妹妹做什麼?!”夏勝唐又是一聲怒喝傳來。
高歌還是不說話。
夏勝唐臉上露出了冷森笑容。
“我給你一個選擇,孟靜和夏璐,你選誰?”
夏勝唐說話的時候也調動了體內的靈氣。
所以,不單單是已經到了山腰處的夏璐等人。
哪怕是山腳下,岸邊的那些人,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夏璐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氣得夠嗆。
嶽新城則是樂呵的不行。
吳莜臉色有些發黑。
這個時候,夏勝唐說出這樣的話。
只要他腦子稍微正常一些,就會意識到,這所謂的讓自己來夏家提親不過是個幌子。
要的就是逼迫高歌,在這個女孩之間做出選擇。
那自己算是怎麼回事?
千里迢迢來到夏家,懷揣着抱得美人歸併且還能拉攏大宗師境界劍修的希望,卻只是爲別人充當背景板嗎?
夏勝唐!
他怒火中燒。
夏勝唐的實力不俗不說。
但是,這已經不單單是在羞辱他了。
而是在羞辱吳家!
難道他當真以爲,一個大宗師境界的修仙者,就可以讓一個洞天福地感到畏手畏腳不敢對付?
他憑什麼!?
更讓他感到崩潰的是。
高歌的聲音,竟然也傳了下來。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
“嗯?”夏勝唐一愣。
高歌虎軀一震,怒吼了起來。
“老子,特麼都要!”
“……”
沉默的,不單單是夏勝唐一個人。
夏璐,嶽新城,吳莜……
岸邊的那些人。
也都安靜了下來。
一個個,目瞪口呆,噤若寒蟬。
夏牧臉色鐵青,恨不得幫自己兒子一同弄死, 然後就地火化。
“這個混蛋,在胡說什麼……”夏璐氣的使勁跺了跺腳。
吳莜臉色更難看了。
黑的就跟鍋底一樣。
他總覺得,夏璐此時的表現,看上去似乎還有些……
小興奮?
你難道就不覺得,高歌這樣的話,連帶着將你也羞辱了嗎?
而夏勝唐,則覺得自己還是失算了。
他低估了高歌的不要臉。
男人嘛!
有這樣的想法,其實並不是一件多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夏勝唐自己也是男人,哪怕他現在身邊一個姑娘都沒有,可偶爾也會想想這樣的事情。
可是這樣的想法,放在心裡想想就好。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用這樣的方式,大聲的喊出來,實在是有些不要臉了。
最簡單的比方就是。
你在被窩裡,愛幹啥幹啥。
可你還發個朋友圈炫耀一下,就有些……
過分了啊!
難道就沒有感覺到羞恥嗎?
“放肆!你該死!”夏勝唐怒斥道。
“呵呵,我該不該死,和你有何關係?該生氣也是夏璐,夏璐都沒說不樂意,你憑啥?老子又不要你幫我暖被窩!”高歌的火氣也上來了。
他現在似乎已經到了豁出去的地步。
不要臉的話,說都已經說了。
還在乎多說幾句?
和夏勝唐都打成這樣了,還不敢自稱一下老子?
“這個高歌,當真是不知死活啊!”吳莜冷笑道。
“怎麼就不知死活了?”嶽新城看了他一眼,說道,“人家和大舅子鬧了矛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回頭喝杯酒就了了,和你又有個雞毛撣子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