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逸緩緩地鬆開了她的手腕,眼眸的底處掠過些許黯然的目光,原來她是這麼不希望看到自己,難怪在他進來之後便不願開口。
“女人,這幾天不見,你的膽子大了不少。”
他冷淡地笑了笑說道。
那種笑意很是滲人,惹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過多虧你上次跟蹤宇文宮,我才抓到了他的把柄,這次的項目纔會進行的那麼順利。”
司徒逸忽然轉變了話題,提起了今天的事情。
“你說什麼?!”
她徒然一震,連忙問道。
“我是說,我可要好好謝謝你,聽不明白嗎?”
他放慢了聲音,緩緩地說道,嘴角的笑泛着冷意。
千冥夜頓時一個激靈。
這時候的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司徒逸所算計了。
“你那天是不是派人跟蹤我了?!”
她激動地看着他。
“女人,你真是太蠢了,現在才發現未免太晚了。”
司徒逸冷笑地說道。
他只不過是隨口編織了一個謊話卻能夠看到她如此激動的模樣,她和宇文宮的關係究竟是到了哪個地步才能這樣維護?
果然她那天並沒有把實情告訴他,而是隱瞞了什麼事情。
“你真是個卑鄙的小人。”
千冥夜忽然想到那天宇文宮所見的神秘男人,要是司徒逸真的知道的話,豈不是會把矛頭對向宇文宮?
她努力想要幫着掩蓋的結果,努力地想要還清宇文宮的人情,就這麼被司徒逸這個陰險的人所計算!
千冥夜氣憤地往着他的方向打了過去。
她用力的甩手被他的大手阻攔住。
“你憑什麼動手?就因爲我派人跟蹤了你?你怎麼不說是你隱瞞了事實?!”
司徒逸狠狠地拽住她,他發白的指骨幾乎要把她的手揉碎。
他的眉宇裡有着滋生的憤怒,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的心挖出來好好看看,裡面到底是裝了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我——”
千冥夜語噎。
她咬緊嘴脣,在剛纔的爭吵之後她的髮絲略微凌散,說不出話解釋的她確實是敗給了司徒逸。
按照現在的情況,她身爲雪豹組織的成員,執行任務之後還擅自不報已經是組織的大忌,而身爲雪豹組織的老大,司徒逸這種時候就應該給成員一個教訓。
這種教訓的結果普遍是被司徒逸下達命令後派人將其毒打一頓關押,少則幾個月康復,晚則一年半載,這種的行爲相當於背叛組織,很少有成員在之後能正常地康復,多半是被打殘了。
“你知道背叛組織的下場嗎?”
他嚴肅地看向她。
千冥夜看他的眼神,自然知道這次的事態不小,必然是和政府的人員有關的事情,他作爲黑幫老大肯定不會原諒她的過失。
“你要怎麼懲罰隨便你。”
她扭過頭去,倔強地說道。
司徒逸臉色陰冷,不僅是因爲她到現在都不肯認錯,更因爲她爲了宇文宮在他面前逞能,心中便是越來越不順暢。
“看來你真的很不怕死,那麼就讓黎熙來承擔你的過錯吧,你們是朋友,責任應該共同承擔,到時候她應該會很恨自己當時認識了你。”
他繼續說道,聲音嚴肅地發冷。
“不要,根本就不關黎熙的事情。”
千冥夜不由地轉過頭來,聲音裡略帶顫動。
她被這麼一說真的慌了,這時候才真的發現司徒逸並不是只說
說。
“那天她是跟着你一起去執行任務的,怎麼就不關她的事情?她同你一樣都是知情不報,同樣是背叛組織的行爲。”
“她可是忠心爲你效力的屬下,而是我根本就不效忠你,你理所應當對針對我,而不是她!”
千冥夜發顫地說道。
此時的她真的怕了,像司徒逸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的人,她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
她怕他真的會對黎熙下手,也不曾想到那天讓黎熙替自己保密會給她招惹到這樣的麻煩。
“你要全部承擔是嗎?”
司徒逸冷酷地問道。
“是。”
千冥夜毫不猶豫地點頭。
她的回答徹底惹怒了司徒逸。
下一刻——
司徒逸鬆開抓住她的手腕,猛然拽住了她的衣領!
她還以爲他要是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地上,隨即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只見司徒逸大力地一拉扯,她身上所穿着的病服衣釦一顆顆地全部扯落在地上。
顆顆掉落在地上的鈕釦很是清脆。
千冥夜的衣服凌亂地被扯開着,只剩下一件單薄的黑色內衣。
她不由地睜開眼睛,神色慌張地看着剛纔做出一連串反應的司徒逸,他臉色繃得很緊,拉扯衣服的手指早已經發紅,並且握得很緊地垂在身體兩側。
司徒逸沉默着站在原地,他就像是一尊堅硬的雕像似的。
“你,你不是要打我嗎?”
千冥夜忍不住地問道,被他反應所驚愣。
“閉嘴,別再說話了!”
司徒逸冷冷地擡起漆黑的眼眸,怒聲說道。
他的內心十分不冷靜。
往往被她的舉動搞得氣急敗壞的時候,他都很是燥亂,可是最近的他總是會不忍對她動手,也許是出於同情,又也許是出於別的原因,這些都讓他煩躁不已。
“你的手出血了。”
有些慌張又有些微弱的聲音響起。
千冥夜看着司徒逸白皙的手指處滑落紅色的血液,內心莫名地慌亂了。
他聽後甚至都沒有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反而是冷酷地說道,“我警告過你了,別再說話了!”
根本就聽不得她的聲音。
根本就不願回想的舉動。
彷彿會生怕自己忍不住對她動手。
她的嘴脣張開着,隨後又變成了半開的姿勢,好像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說話。
千冥夜的視線落在他持續流血的手指上,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觸碰着他的手背。
才輕微地碰觸一下。
“別碰我!”
一個暴怒的男人聲音響起。
他慍怒地看着眼前的千冥夜,厭惡地甩開她的手。
千冥夜怔怔地站着,突然大聲地衝着他說道,“司徒逸你到底怎麼了?不是要動手打我嗎?那怎麼把自己給弄傷了。”
她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力地看着他,他拒絕自己,可是她還是會心疼他,她居然對一個剛剛還在威脅她的人產生關心的念頭,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樣?總是會讓她不經意間產生奇怪的感覺。
“你覺得很好笑對吧?看着這樣我的很好笑是吧?!”
司徒逸冷冽地注視着她問道。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趣,竟然會讓自己變成這副德行。
根本就不想對她動手的他只能衝着她發火。
他看起來就像是壓抑了許久差點要崩潰的模樣,冷冷的表情雖然掛在臉上,可她能夠聽得出他語氣的剋制,彷彿是剋制
到某種地步了。
“我沒有這麼想,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是這樣的話,那麼就不要變成這樣,我也不想看到。”
她輕微地搖頭,輕輕地說道。
之前的倔強在看到司徒逸這樣的一面後消失了。
有時候她也會在想,也許她妥協些許就不會惹怒司徒逸,不會發生爭吵不會把事態弄大。
“夠了,把剛纔的事情忘記,以後不要再給我提起!”
司徒逸冷冷的聲音發緊,低低地說道。
“要不是你弄傷手的話,我也不會想要和你說話。”
她有些執拗地說道。
“這點傷算什麼?你要是關心我的話就太假了。”
他恢復了撲克狀態的冷臉,握緊的拳頭鬆了開來,流血的手指往着她乾淨的病服上擦了擦,然後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血跡。
“你——”
千冥夜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他做出這樣的行爲。
“女人,懲罰的事情我會記得的,不過不是今天懲罰你,也許是某個晚上我有了興致想到了什麼,再來懲罰你也說不定。”
司徒逸的的聲音隱約地帶着迷人的魅惑,聲音依舊神秘性感。
她恍神地看着他,全然弄不懂他的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
司徒逸的手機響了起來。
手機聲忽然驚醒着兩人的對視,司徒逸的眼神從她的身上移開,然後落在了手機上。
“阿軒。”
他接起電話說道。
千冥夜見他和夜語軒通話,便有了空餘的時間急忙整理着衣服,可是病服早已經被司徒逸扯壞,她拉着衣服無聲地嘆了口氣。
“老大,我還在來醫院的路上,需要我現在過去嗎?”
夜語軒問道。
“不用,我問你帶她去過了沒有?”
司徒逸一邊問道,一邊看了一眼唉聲嘆氣的千冥夜。
這次他來醫院不僅僅是要看她,還有其他的目的存在。
“老大,我之前派人帶她去過黑鷹幫的地盤,不過她還是沒有想起來,也許她還需要一些時間適應。”
電話那頭的男人無奈地說道。
既然如此的話,那麼不就是代表她對那些事情印象根本就不深刻嗎?否則她怎麼可能回憶不起來。
司徒逸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冷靜地回答道,“我知道該帶她去哪裡了。”
話音隨即落了下來後他掛斷了手中的電話,轉而看向千冥夜。
“被扔在天台的事情還記得吧?”
司徒逸冷冰冰地看着她問道,語氣又恢復了往常的態度。
“天台的什麼事情?”
她茫然地看着司徒逸說着,畢竟是斷斷續續地聽着他在聊天的對話,還是不清楚他的意思。
“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
司徒逸皺眉,語氣暗暗地加重道。
這次,他必須要讓她恢復記憶,即使只有一些甚至更少的記憶,也總比現在一問三不知的情況要好。
A市北區。
車窗緊閉的車內。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女人瞪着駕駛位上的男人大聲問道,泛紅着的臉龐好像是激動了很久。
她的穿着很是糟糕,就連發型也是,身上仍舊穿着單薄的白藍病服,被拉扯壞的上半身衣服已經套上了一件淡藍色的牛仔外套。
這樣隨便的穿着一看就是匆匆忙忙忙從醫院裡出來的,髮絲凌亂的千冥夜看起來更像是精神方面出了問題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