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進來後,在場的衆人目光紛紛投去。
他身上的氣場格外不同,十分大氣並且沒有半點銳利,也全然沒有商人的富態,但那種氣勢足以駕馭在場的氛圍。
這個男人絲毫不比在場的任何一個商人來得差勁,反而更勝一籌。
他正是宇文謙。
不僅是上次慈善晚宴的主人,更是這次聚會的主人。
“抱歉,我讓大家久等了。”
宇文謙面帶微笑地說道,聲音響亮而不違和。
“怎麼會呢,我們可沒久等。”
“就是啊。”
在場的其中幾個生意人迎合地說道。
“大家稍等,先看看我分發給大家的文件吧,等會我們就可以進行了。”
宇文謙拍了拍手,隨後便有人拿着文件走了進來。
那些人正一個個地分發着文件。
這個時候。
宇文謙有意地走到了宇文宮的身旁。
“叔叔。”
宇文宮擡起頭,禮貌地叫道。
他並不想被別人知道他就是宇文謙的侄子。
“我還以爲你不會來這裡了,怎麼,想通了?”
宇文謙對他出現在這裡有些驚訝,不過仍舊保持着平靜的語氣。
他點了點頭。
“以前是我的想法太落伍了,現在我覺得叔叔說的話纔是最正確的。”宇文宮在他的面前像是個犯錯的後輩似的。
“你明白就好。”
宇文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等會你就坐在池伯伯身邊吧。”
他有意地提醒道。
這次的聚會並不是普通的聚會,來到這裡的人都要簽署一個保密的合同,並且還要用手中的股份和資產作爲抵押,沒有那些資格的人根本就進不了這個場地。
慈善晚宴的名頭說白了就是用來洗黑錢的。
最後洗完錢之後分刮的人也就他們這幾個了,而這次的聚會也是爲了決定在場的人分刮的分配。
宇文宮剛剛接任龍曦集團,第一次出席這樣的秘密場合,宇文謙作爲他的叔叔自然很是關心。
“給您。”
司徒逸一臉隨意地接過那份文件。
他漫不經心地打了開來,隨便地瞟了幾眼。
那樣不感興趣的模樣讓人懷疑他爲什麼會來這樣的場合。
“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就是不靠譜。”
“是啊,他們就知道去一些不該去的地方。”
旁邊的兩個生意人看着司徒逸的行爲,故意地交談道。
他們說的很是大聲,目的就是想要讓司徒逸聽見,好讓他離開這裡,免得和他們分割錢財。
司徒逸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
他雙手用力一揮,拿着文件的手彷彿想要打向他們似的。
那兩個商人立馬露出了慌張的神色,而司徒逸只是將手裡的文件不屑地扔在了沙發上。
“大家都已經看了文件的內容嗎?要是沒有意見的話,就可以簽約了,如果有意見的,自然也可以說出來。”
宇文謙說道。
半響過後,在場並沒有任何人有反對的意見。
就在宇文謙準備宣佈結果的時候。
“等等,我有異議。”
一個男人的聲音猛然響了起來。
原本寧靜的會場顯得突兀。
在場的人都愣怔了。
宇文謙注意到了聲音的來源,那個人正是司徒逸。
“原來是司徒賢侄,你有什麼意見嗎?”
他不慌不忙地問道。
“當然有。”
司徒逸挑眉。
“請說。”
宇文謙淡然地問道,不失禮節。
而在場的人紛紛都
覺得驚訝,這個後輩竟然敢這樣在宇文謙這樣的老前輩面前反對,分明就是來這裡鬧事的。
“我對這份文件並無意見,但是……”
他故意放慢了聲音,隨後徑直地看向池煞。
“但是這裡有些人根本就沒資格參與這次的簽署!”
司徒逸銳利的目光直視池煞。
那麼明顯的意味,任誰都看得出他說的人是池煞了。
“賢侄你說的人該不會是我吧?”
池煞迎難而上地站了出來。
“論資格,論經驗,我站在這裡還是綽綽有餘的,那賢侄你是不是該看看自己的地位?”
他老練地說道,眸光透出一絲挑釁的意味。
司徒逸冷笑。
他居然敢和他說地位?
“池先生,這麼說你也太不把我們聚鼎集團放在眼裡了吧?也對,想想你的身家也是不能明擺着出來的,再怎麼尊貴也是看不出的。”
司徒逸盛氣凌人地說道。
“也是,不過賢侄可要好好護住聚鼎,免得毀在了你的手裡。”
池煞仍舊應對自如,並不爲所動。
兩人話語裡鋒芒畢露,都互相針對着彼此。
果然。
司徒逸是故意要和池煞對着幹。
不過爲難的卻是宇文謙。
“既然大家都來到了這裡,那就說明都是具有資格的,我想司徒賢侄也不會和一個長輩較量吧,如果說真要較量的話,等會就會知道高下了。”
宇文謙故意賣了關子。
“好,那我就暫時不和他計較。”
司徒逸冷冷地答應下來。
宇文謙繼續說道,“那現在大家都簽訂保密的協議吧。”
司徒逸冷眼地迎上了池煞仍舊帶着笑意的模樣,隨後他拿出黑色的派克鋼筆,一陣凌亂的筆畫便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衆人結束簽署之後。
頭頂是巨大的水晶吊燈。
燈光明亮而晃眼,卻格外清晰地照亮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歐式加長的長桌上,衆人紛紛坐在兩桌旁邊。
在桌子中央上放着法式輪盤,也就是靠着輪盤的參數來決定分配的概率。
“我想這樣分配是最不會有失誤了,也最不會失去公平了,大家也沒有意見吧?”
宇文謙正式地說道。
“既然司徒賢侄你剛纔有意見,那我就讓你先挑選一個人選擇首次分配的權利。”
“池先生。”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
池煞和司徒逸相視而對!
眼神裡充滿了競爭的意味。
現在正是要選擇數字的時候。
法式輪盤一共有二十五個號碼。
“五號。”
司徒逸冷聲說道。
“十二號。”
池煞緊接着開口。
“好,那現在就開盤!”
一聲落下。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手下開始地轉動着法式輪盤。
“嘩啦……”
輪盤轉動之際,在場的人都十分緊張。
這不僅僅是關注到司徒逸和池煞兩人所得的支配,更是有關他們的利益。
宇文宮坐在池煞的身旁,被這樣緊張的氛圍調動了起來。
他向來是看不慣這些洗黑錢的手段,現在正經歷着一場賭博,他也隨之適應。
不過他並沒有想要佔據股份的意思,要不是碰巧因爲司徒逸的事情被牽扯進來的話,他也不會參與這次的事情。
另外一邊。
安靜的別墅花園內。
雯雪柔淑女地坐在長椅上,在夜色下她披着溫暖的披肩,優雅地喝着手裡的花茶,好像肩膀上的傷都不算什麼似的。
千冥夜被她叫到了跟前。
她努力支撐着站不穩的身體,等待着她說話。
“這幾天就待在家裡吧,不需要再去組織訓練了。”
雯雪柔緩緩地喝了一口花茶後,說道。
她看起來心情出奇的好。
“爲什麼?”
千冥夜問道。
忽然覺得這樣的要求有些不安。
她每天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走出這個別墅,即使組織裡的訓練再苦也無所謂,只要能夠遠離這裡就足夠了。
但是她卻讓她留在這裡。
“因爲我怕你太累了,都被逸打了三天三夜,再去訓練的話身體可是吃不消的。”
雯雪柔淡淡地笑着,好像是在同情她,但帶着笑意的語氣又並不像。
“我吃得消。”
她固執地回答着。
明知道這個女人不安好心。
“別逞強了,你看你都站不穩了,你要是真覺得不適應的話就在家裡做飯打掃吧。”
雯雪柔微笑地看着她。
她看到千冥夜那張消瘦的臉蛋變得不再好看的時候,她就沒有之前那麼擔憂了。
這個女人現在連她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逸又怎麼會喜歡她。
“你真的有這麼好心嗎?”
千冥夜不得不反問道。
“你說呢?”
雯雪柔低垂下眼眸,忽然一笑。
千冥夜沒有回答。
她從她的眼裡就看出了那份隱藏着的怨意。
女人和女人之間的較量似的。
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恨。
雯雪柔自然忘記不了那天的事情。
她望着千冥夜的模樣,腦海裡浮現的畫面,就好像回到了那天似的。
就在上個月初十,正是司徒逸的爺爺司徒烈的八十大壽,這個女人就在他們附近的道路做了埋伏,帶着一羣人緊追着他們的車輛,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在之後下車的槍戰裡,她手中的黑槍竟然對準了司徒逸。
那一刻。
她幾乎想都沒有想就衝到了司徒逸的面前。
那樣疼得讓她現在都無法忘記的槍傷!
徑直地射擊在她腹部的位置!
害得以後的她都沒有辦法生育,也沒有辦法作爲一個女人擁有做母親的快樂!
雯雪柔突然之間變得怨恨的目光。
“你好像足足往我身上開了兩次槍,我沒有算錯吧?”
千冥夜身體微微一震,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上次阿軒在你身上纔開了一槍,逸都覺得開得太少了,其實我也這麼覺得呢。”雯雪柔嬌態地說道,好像是在炫耀司徒逸對她的關心。
“啊,看看你,怎麼都站不穩啊?”
雯雪柔大驚小怪似的叫了起來。
千冥夜用力地握掐了自己一下,好讓自己支撐起來。
即使她再狼狽,也不想被這個心機重重的女人看不起,要不是當時她故意闖到她面前的話,她也不會失手開錯了槍。
“我站得穩。”
她倔強地站直身體。
“體力真好,聽說你以前在黑鷹幫裡做出過不少貢獻?那你現在還能做什麼?訓練也不行,開槍也不行,你現在還不如我們家的女傭。”
雯雪柔坐在長椅上數落着千冥夜。
“對了,你就先去替我做個慕斯蛋糕,等逸回來我要讓他好好嚐嚐。”她突發奇想地說道。
實際上她是故意在爲難千冥夜。
“我不會做蛋糕。”
“我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就算你不會做也要做。”
雯雪柔擺出了架子,一改之前溫柔的形象,高調地說道。
她就是要讓千冥夜看看她在這個家裡的地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