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逸微微挑眉。
她連解釋都不肯解釋?
“好,我也懶得聽。”
他側了側臉,擺出了一副不予相信的模樣。
前一小時還在牀上翻雲覆雨的兩個人,後一小時就變得形同路人。
“我要走了。”
她冷不防地說道。
再繼續待在這裡的話只會讓她更加難受。
“想走?你有衣服可以穿着離開嗎?”
他看了她一眼,像是料到她走不成似的。
千冥夜四處看了下情況,牀下都是被撕破的衣服,原本那條長裙也變得破破爛爛。
“我當然有了!反正用不着你管!”
她倔強地迎上他的目光,一扭頭便光着腳丫子調頭走人。
正當千冥夜想要快點走人的時候,司徒逸倒是瀟灑地開口。
“不用,我走。”
他輕鬆地說道。
千冥夜愣愣地回過頭。
原本她所佔着的上風一下子就被他全部搶走。
她就那麼傻愣愣地看着他穿上衣服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房間裡的暖氣在他離開之後瞬間變得不那麼暖和了。
她已然被他潑了一盆冷水似的。
從頭到腳上。
完全處於弱勢。
夜色瀰漫。
寒冷的冬季使得空氣都是冷的,稍稍地呼吸一下就會感覺到寒意。
千冥夜身上穿着一套單薄的外套,瑟瑟發抖地站在酒店外面,她身上穿着的還是特意從服務前臺那邊要來的服務員裝。
要不是那件長裙被男人所扯壞的話,她也不用那麼狼狽地披着浴室裡的浴袍去前臺要衣服了。
迎面而來的冷風,一輛豪華的勞斯萊斯忽然停在了她的身旁。
她愣了好一會兒,腳步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黑色的車窗緩緩拉下。
“還不上車?”
男人斜斜地瞥了她一眼,俊美的臉龐顯得冷漠,連命令她上車的口吻也是那麼冷。
她憑什麼要上車?
千冥夜還是忘不了他在酒店客房裡對她的嘲諷。
“既然你剛纔已經走了,就不需要開車在這裡等我。”
千冥夜一語道破,卻是成心讓等在外面的司徒逸難堪。
“我等你??”
此刻坐在車內的司徒逸莫名地下不了臺面。
“不是等我的話,你大可以開車走人。”
司徒逸冷了臉色。
他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的他徑直走向千冥夜。
毫不含糊的動作。
“再不上車的話,我保證你回去以後沒好果子吃,或者你是想挑戰我的底線?你可以試試,我不介意你自找苦吃。”
司徒逸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威脅道。
她本以爲他還會說什麼,豈料他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夜風習習,冷得刺痛着她臉上的毛孔。
他都已經放下了狠話,她要是再不下臺階的話恐怕會在酒店外面凍死。
“等等,我上車。”
她沒有了之前的底氣,腳步跟了上去。
坐在車內的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
司徒逸冷漠地開着車,嘴角都是平平地抿住着,絲毫看不出半點反應,就連情緒都是察覺不到的。
她坐在副駕駛上,身上穿着的一套服務員制服,坐在如此車內的她顯得格格不入。
身旁是多金帥氣男,坐着的又是豪車。
換做一般人都會羨慕這樣的情況,可是她的處境也只是在稍稍好轉之後又掉入了奇怪的格局。
本以爲從這個男人手中逃過一劫,不用再忍受他的虐待,但是她還是
逃不出糾纏的命運,爲什麼總是會和他發生那樣不堪的事情。
她懊惱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回想到之前的纏綿就一陣頭皮發麻。
果然。
他不僅是迫害她的仇人,更是冤家。
司徒豪宅內。
千冥夜幾乎是低着頭走去,腳上穿着不合腳的黑色高跟鞋直咯着她的腳拇指,一路走進別墅內就痛得她磨腳。
“我的好朋友,你回來了啊?”
雯雪柔笑臉盈盈地看着她笑道。
這般燦爛美麗的笑容背後,千冥夜還真是無法想象她有着惡毒的心腸。
她一聲不吭地走了進去。
“宴會上玩得盡興嗎?我還怕沒有好好款待你呢,看你這麼晚回來應該是玩得很開心了。”
雯雪柔繼續說道,語氣柔柔的,聽不出半點惡意。
開心?
所謂的開心就是她精心佈置的陷阱吧。
從一開始勸說她去參加宴會就是早有預謀了。
她側過頭。
“如你所看見的,我就是這樣的下場。”
千冥夜淡淡地說道,語氣裡藏着隱忍的味道。
她確實是躲不開這個女人的手段,並不是她太過弱小太過無能,而是她太輕信她人了。
“呵呵,你該不會是去做了一下午的服務員吧?怎麼穿成這樣,是不是酒店的經理爲難你了?”
雯雪柔裝作不知情的模樣,仍舊在假惺惺地詢問着。
千冥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沒人爲難我,我很好。”
她說完之後不再停留,腳步很快地走向她所在的房間。
千冥夜這般匆忙的腳步讓雯雪柔發笑。
她還真是夠狼狽的。
從千冥夜一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注意到了她身上的穿着,以及她脖子上還沒有退去的吻痕,這一切都說明了她的計劃告以成功。
被一個陌生男人侮辱的感覺,她應該會很難過吧?
雯雪柔微微笑了笑,笑容依舊是那麼甜美動人。
她微笑之際,司徒逸緊接着走了進來。
司徒逸進入她的視線。
這讓雯雪柔詫異。
“逸,你——”
“我回來了,今天和客戶見面太晚了。”
“今天很忙嗎?”
雯雪柔溫順地看着他,關心問道。
“嗯,很累,我先上樓了。”
司徒逸說道。
他的神色看起來並不像是疲憊的。
“不要爲了公司把自己給累壞了,那要不要讓我幫你按摩下肩膀?”
她的語氣十分溫柔,賢淑的模樣給人很溫馨的感覺。
“不用了。”
司徒逸斷然拒絕。
雯雪柔眼中失落不已,她明明就已經很努力地在他面前營造出一個家的氛圍,可他每次都要把這種氛圍給打破。
一句拒絕就足夠讓她黯然。
爲什麼逸會在千冥夜進來之後回來了?
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雯雪柔心中惶惶不安,她不想讓自己想太多,不想他們是一同回來的,不想自己的計劃是失敗的。
那個女人既然剛纔都承認了,那麼就是說明她是成功的纔對。
半響之後。
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地撥通了那個男人的電話。
“喂。”
“今天你到底有沒有和那個女人開房?”
她問道。
“我,我不知道怎麼說。”
男人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雯雪柔隱隱地感覺到了什麼,她迫切地問道。
“說啊,到底怎麼樣了?”
“我,我
拜託你讓司徒逸放過我吧,今天要不是他闖進來的話我早就和那個女人上牀了,雯小姐,你以後可不要給我這樣的消息了,我可得罪不了你的未婚夫啊!”
男人害怕地懇求着。
“逸——”
“雯小姐,雯小姐你有沒有在聽?”
雯雪柔失措地垂落下了手臂,耳邊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她那張溫婉漂亮的臉龐在聽到那一番話後花容失色。
好像有東西崩塌了似的,擊垮了她僅剩的僥倖。
高爾夫球場。
司徒逸穿着一身白色,休閒的衣着很適合今天明媚的天氣,他揮動着手裡的高爾夫球杆,有意打球。
“最近的風聲不錯,股票漲幅也多,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還是有很多好處的,希望以後能夠一直合作下去。”
宇文宮溫文爾雅地拿着球杆,靜靜地注視着前方,語氣淡然地說道。
“還不錯,不過我並不打算一直合作下去。”
司徒逸瞻遠地看着他所打的高爾夫球,那隻白色的小球緩緩地往着洞口的方向。
“呵呵,理由是什麼?”
宇文宮依舊文雅,神情泰然自若。
“理由有很多,比如你的身份不明,比如我討厭那些自以爲是的,而且還和一個我最討厭的女人有關係,你說這些夠不夠?”
再正當不過的反駁。
宇文宮自然沒有異議。
“我想司徒先生不是會爲了那些小事介意吧,不然那次也不用和我們龍曦正式簽約了。”
司徒逸黑眸一眯。
他收起了手裡的球杆,目光轉向宇文宮。
宇文宮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要不是那次他主動地把自己的股份讓給了司徒逸,想必他現在已經慘敗在池煞的手下,他所作出的退讓遠遠不止這些,司徒逸心中本是該明白這個道理的。
而他們兩家公司無疑只有利沒有弊。
“我只想知道之前的那批黑錢洗的怎麼樣了。”
司徒逸轉移開話題。
“這個我並不清楚。”
“你不清楚?宇文謙不是你舅舅?”
他直接問道。
宇文宮怔了怔。
“他確實是我舅舅,不過我是個小輩,還沒有那個資格參與進去,之前我把股份讓給你的事情,相當於間接地退出了那次參股事宜,所以我更加打聽不了內幕的消息了。”
他解釋地說道。
之前他讓給司徒逸的股份雖說是一大筆正在洗乾淨的黑錢,而那筆黑錢數量極其龐大,本是宇文謙有意想留給自己的侄子,沒料到他主動讓給了司徒逸,着實讓他失望。
“那筆錢事成之後我會轉入你資金的賬戶下。”
司徒逸冷酷說道。
他根本就不在意那筆錢的數量,他在意的更多的是能夠在那次交易的數量上,贏過池煞那個老傢伙。
“這個倒是不必了,既然我讓給了你,那就是你的,我對那筆黑錢也沒有什麼興趣,在我眼裡那始終是一筆洗不白的錢,好比任何黑暗的事情都避免不了陽光的侵襲,總是無法遮擋住真相的。”
宇文宮的推脫很是坦然。
他表現的是如此堂堂正正,好像是對任何黑幕下的事情都抱以疏遠。
在商界能夠做得這麼清廉寡淡的人,恐怕就只有他了。
“宇文謙還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侄子居然這麼不識相,你是不是太愧對他了?好歹他在黑道和商界還是有些地位的,你這個小輩不是看不起他嗎?”
司徒逸毫不避諱地揭露着宇文宮的短處。
宇文宮淡淡一笑。
“我想混跡黑道的人不止是我舅舅吧,還有你司徒先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