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之急忙上前,將女人抱在懷裡,轉身看看羅子陽的模樣,心底閃過一絲怨毒,冷漠的起身,周身的氣場讓人害怕。
季星之並沒有駐足,帶着許墨兒離開。
羅子陽保持着原有的姿勢沒有動,只是眼眸微動,神情淡漠。
許母的葬禮最終是由羅家人出面處理的,許墨兒始終沒有出現。
許墨兒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母親帶着她回到了曾經住過的鄉下,滿院子的向日葵,迎着太陽,十分漂亮。
母親精緻的臉龐,比天上的太陽還要好看。
“媽。”聲音略微沙啞,一行清淚從許墨兒的眼角落下,後一秒女人緩緩睜開眼,黑白分明的瞳孔看着頭頂的天花板,不語。
遠處的男人看見許墨兒醒來,眼底閃過一絲欣喜,急忙上前,一把握住許墨兒的手腕,關心道:“你沒事吧?”
“墨兒,你知不知道……”
“滾。”關心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被女人絕情的打斷,許墨兒重新閉上眼,任由淚水劃過自己的臉龐,打溼了枕頭。
那天的事情歷歷在目,許墨兒沒有失憶,更沒有忘記,她清楚的記得,母親在醫院不治身亡的消息,許墨兒不願意醒過來,她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到了最後,許墨兒才發現,很多東西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
季星之原本有些帶着希望的眼神,就這麼重新變得灰暗,神情複雜的看看許墨兒,柔聲道:“那你好好休息。”
“等有什麼事情,我……”
還未說完,原本平躺在牀上的女人最終沒有了耐心,直接將季星之推出去。
下一秒,再也控制不住的放聲大哭。
不在季星之的面前委屈,是許墨兒唯一僅有的尊嚴。
三天後,季星之看看放在門口紋絲不動的飯菜,終於忍不住將房門推開,許墨兒坐在原地,甚至姿勢都沒有動。
如果不是因爲她時不時轉動的瞳孔,季星之甚至懷疑女人已經死亡。
喉結動了動,季星之走到許墨兒的跟前,臉上帶着笑,幾乎是哀求的語氣,握住許墨兒道“吃點東西好不好?”
許墨兒甚至都沒有動一下,黑白分明的瞳孔無神的看着前方,似乎訴說着男人的種種。
季星之清楚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嘆嘆氣,將飯菜端到她的面前,打算強迫女人吃下去,只是下一秒手裡的東西被許墨兒扔到地上,碎了一地。
許墨兒惡狠狠的看着季星之,聲音冷冽:“你給我滾。”
都已經離婚,爲什麼要出現在她的生活,她的瞳孔閃爍着微涼的光,倔強,不認命:“季星之,我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如果從來沒有認識過,母親就不會死,她不會有這樣的人生。
許墨兒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是上天帶給自己的恩賜,將完美的季星之帶到了她的面前,可是現在無比後悔。
如果不是因爲這個男人,她的人生就不會改寫成這個樣子。
季星之清楚許墨兒現在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不忍心刺激許墨兒,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勉強笑了笑:“好。”
“不過你要記得吃飯,知道嗎?”
說着往門口的位置走去,只是剛走了幾步被許墨兒叫住,男人有些欣喜的轉過身,以爲許墨兒回心轉意。
許墨兒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到離婚協議書,放到季星之的面前,有些威脅的模樣,更多的是失望,冷冷的看着季星之。
“只要你在這個上面簽字,我保證不會打擾你。”
許墨兒後來才知道季星之沒有簽字的事情,若說以前還有丁點兒的希望,那麼現在所有的全部都是恨意。
季星之愣了愣,就這麼被動的看看許墨兒,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些苦笑着看看許墨兒,聲音很淡,沙啞:“你就這麼想跟我離婚?”
作爲A市的黃金單身漢,也只有這個傻瓜會想逃離自己的生命。
以前,季星之沒有想過他會如此的在乎一個女人,到了沒有尊嚴的地步。
可是現在,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許墨兒在身邊就好。
可是經歷了許母的事情之後,他們早就已經回不去了。
許墨兒面無表情,連看都懶得看季星之一眼,再次重審道:“我說過了,只要你簽字,我馬上就從這兒離開。”
只要跟這個男人待在一起,就會想起母親的死,她不可能和殺人兇手在一起。
“墨兒,你現在已經沒有家,你還能去哪兒?”
“家?”許墨兒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冷的看向季星之道,“是你親手毀了它,不是嗎?”
季星之臉色凝重,深知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準備離開,許墨兒卻是走到他的面前,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剪刀,抵在脖子的位置,威脅的看看季星之:“季星之,我求你,就當我求你放過我好嗎?”
“如果你不簽字,我就死給你看。”
反正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都已經離開,她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季星之瞳孔隱忍着怒氣,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許墨兒,手剛擡起,然後就看見女人脖頸處滲出的血跡。
季星之微微苦笑,沒想到從前被人追着簽字的他,有一天也會被人威脅。
季星之最終選擇妥協,神情複雜的看看許墨兒,最終是上面簽字。
看到簽字的離婚協議書,許墨兒長舒一口氣,甚至沒有看季星之一眼,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原地,過了很久,下定決心一般,緩緩從季星之的面前消失不見。
急性子曾經幻想過無數種場景,畢竟現代人的愛情太過卑微,摻雜了太多的東西,他能許給許墨兒的不過是安逸的生活。
現在季星之才明白,當兩個人的生活中沒有了信任,剩下的只是一潭死水。
離婚協議書許墨兒帶走了一份,隔天便回到公司辦理離職手續,全程一直有羅子陽陪着自己。
後面有不少人指指點點,許墨兒並未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