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信仰者查探星球的途中,女王控着一隻利維坦降落到了城市頭頂。在蟲族連日來被名爲“歐克”的野獸攪得不得安寧時,遨遊太空的女王沒有令人失望,她帶來的全都是令族羣振奮的消息。
“我接連開發了七顆承載體專用的星球,在一定距離上保持腦蟲的通訊同步性,只需要在馬爾多折中的一段距離上再設置一個“中繼站”,我們以後就可以足不出戶,但又同時能探索上百光年外的世界。”
“怎麼樣,這個夠驚喜吧?”ine得意洋洋,她現在甚至有些自賣自誇的昂首站在胡逸面前。
“我知道你會把這些事情做好的。”胡逸說。
“噢!不要這麼簡單……”ine興奮的臉拉了下來,她來到胡逸面前,坐在他大腿上,“你整天繃着臉,三十個小時沒有變化,是不是也要我學你這樣說話呢?”她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臉,“嗯,這件事情你做得好,令我滿意。下一個……你上次那件事情搞砸了,注意一點,不是什麼時候都有這種僥倖的機會留給你。”
她的話學得惟妙惟肖,然而這模樣卻顛覆了蟲族女王,或者信仰者的“洛斯神”的形象。所有信徒都無法想象,也絕對不會接受的一幕——蟲族女王在……她身上充斥着同化人類後帶來的青春和俏皮。
“哈哈哈……”胡逸最終還是繃不住那張臉,笑了起來,“ine,你真是越來越淘氣了,一點兒也不像我當初見認識的你。就算讓我猜,我也絕不敢想那個還沒見面就狠狠教訓我的蟲族女王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她撇撇嘴,“我覺得,只要擁有足夠的智慧的生物,都有無法改變的一面。也許是人類的基因在影響我,或許是我本性如此,但我覺得,如果無論什麼事情都繃着臉,讓心情保持在一種古怪的平衡上……就算明天你奪得了整個銀河系,在必然的結果達到後,你回頭看看,曾經都是多麼的無趣呀?又或者,你覺得自己是在執行程序的機器人?”
胡逸笑着。但他知道ine是對的,他對自己的要求一直非常苛刻,種族興衰,復甦使命……無論哪一件事都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頭頂上,他幾乎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標準的,時刻不變的榜樣。但嚴謹的生活,單調就無法避免。雖然他對人類的種種陋習充滿厭惡,但有些話總是存在道理的:人死了,辛苦掙來的錢卻沒來得及花。
蟲族不需要錢,但從根本性質上來講,他現在就過着這種自虐似的生活,甚至是機械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着計劃好的每一步,唯一需要的就是按照條理去進行,實施,完成,繼續,實施,完成……
“好吧,我知道至少還有個幾千年在等待着我去消耗,但實現蟲族的目標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剩餘來歲月的將會是一個枯燥的結局。”胡逸說,“ine,但我覺得你越來越具有人性化了。”
“嘿嘿。”她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我不能對你有太多要求,因爲你需要維持蟲族執掌者隔絕感情的冷酷,你還需要維護信仰者的‘神’的形象……但至少,你不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機器人的模樣來!”
“是,夫人!”胡逸一本正經的說。
她笑着。
“嘿!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做。”胡逸把她拉了起來,“走,去看看一羣闖入我們世界的大膽狂徒。你會很吃驚的。”
……
他們在城市外一處索克族搭建的研究基地裡遇到了作爲人類代表的亞瑟.萊爾德和抓拿這批綠皮歐克的承載體。
萊爾德對同時出現的兩位神的“人間化身”感到意外不已,但冷酷的執掌者沒有給他緊張和激動的時間,他直接開口問道:“給我詳細介紹一下這羣生物的來由,特別是如何去消滅它們的方法。”
“是,我最偉大的主!”萊爾德說,在主宰和女王坐下來後,女王掃了一眼一旁被刺客控制住的歐克,眼角閃過一抹驚訝,隨後又恢復平靜,對於臉上幾乎相當面具的僞裝來說,沒人能夠察覺。
萊爾德把歐克的來源,被人類的研究,和融合蟲族基因等等過程解釋了一遍……但目前這種怪異的結果,其實他們也無法判斷到底是爲什麼,可能是某種外在力量改變了歐克,使得它們巔峰生存能力比預期的要更加強悍,也使得這羣智力低下的野獸羣體間出現了某種具有一定智慧的領導者。
“孢子生殖和分裂生殖?”主宰重複着萊爾德解說的重點,就是這兩種強悍的能力讓歐克幾乎難以被消滅,但也是如此頻繁的替換行爲,使得它們的智力低下,根本比不上蟲族的異形承載體。
有得必有失,但主宰很看好這種難以磨滅的生存能力。
“信仰者萊爾德,你負責組織一支專門研究歐克的隊伍,爭取在短時間內把根除它們的方法研究出來。”主宰對萊爾德說。
“沒問題,能爲神選種族盡力是最高的榮譽!我們也早有這個打算,同時希望能夠聯合索克族的生物學家一起進行這項研究。”萊爾德經過最初的震撼後,已經不再是剛剛面對執掌者時的緊張。
主宰點點頭,一名刺客上前,眼神示意。萊爾德先是鞠了個躬,然後退了出去。
“我曾經見過它們。”女王這纔開口道,“就在我發現的新星球上,這羣傢伙被異形全部吃光了。”
“什麼新星球?”主宰還不知道卡沃格的事情。
女王對他簡單解釋一遍,主宰聽完後,心裡始終有些不太安穩。卡沃格在蟲族尚未到來之前應該是不存在歐克的,它們極有可能是被蟲族攜帶過去——按照萊爾德的說法,被吃掉的歐克會遺留一些難以消化的孢子落到地面生根發芽,一直到吸取足夠養分後生長出新的歐克來。只要有一隻歐克,它們可以去除身上部分組織,進行更爲殘酷的分裂生殖,以無性繁殖的方式生長出兩個一模一樣的怪物來……這似乎難以想象,但以歐克半植物半動物的體質來說,卻並不難做到。
“你是說,現在卡沃格很有可能也攤上這種麻煩了?”女王皺着眉頭問,那可是她剛發現的星球,而且蟲羣數量不多,一想到歐克那種詭異的增長方式,恐怕那一點蟲族還很難應對這種弄不着頭腦的事情。
“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惡化。”主宰託着下巴說,兩名刺客把一隻身體強壯的歐克拖了上來,讓它跪在主宰和女王面前。
近距離的觀察,這傢伙與其他綠皮怪物一樣,渾身長滿綠色的皮膚,不是青草那種令人賞心的碧綠,而是一種退化的綠,彷彿牆壁上被潮溼的水分浸泡過一樣的慘綠。兩米高的塊頭,渾身都是暴漲的肌肉;它的頭顱擡了起來,那雙燃燒怒火的眼睛與主宰對視。嘴裡帶着低沉的聲響,像是野獸的挑釁。
也許它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可能無法理解站在它面前的兩個高達生物到底代表着什麼,但這股強烈的好戰意識令主宰有些驚訝。在如此困境下仍能夠保持絕對對立的,不會是貪生怕死的種族。
主宰看好它們這點——但千不該萬不該,綠皮並不發達的智慧讓它們把搶奪的核心放在了蟲族母星上。
這無異於一羣無名小鬼在地獄裡妄想要挑戰閻王的權威一樣。
主宰往前幾步來到強壯綠皮面前,伸手捏住了它的下巴,稍稍用力,鋒利的指甲直接刺穿了它兩側的臉皮。怪獸遭受到疼痛的刺激,兩顆眼珠子突然有些發紅,它低吼着,不斷掙扎身體想要擺脫束縛。
但三米高的刺客不是它們輕易能夠戰勝的,何況執掌者的能力比刺客只有更強,無論怎麼做都是徒勞。主宰鬆開了捏住它下巴的手,一些淡綠的液體滴落地面,如果沒錯的話,這就是它們的鮮血。但自愈能力不錯,血液很快就止住。
“我不需要這種智力低下的作戰單位。”主宰走開了,異形顯然比怪獸管用,刺客也更高級。他來到噴吐酸液的歐克面前。
這傢伙的嘴巴里被胡亂塞着幾塊石頭,外面貼上數層強力膠布,又在刺客的控制下動彈不得。但主宰卻很好奇它們剛纔**酸液的一幕,這點小發現也令他找到了減輕爆蟲一次性使用的負擔。
或許,可以讓爆蟲也學着它們噴吐酸液?
“我們可以讓母蟲試一下。”女王建議道,她能夠感受到主宰此刻的所思所想。
酸液歐克的塊頭不算大,但大肚子裡面複雜的肌肉結構經過剖析後,卻是一種令人驚歎的生物增壓泵,它利用空氣增壓的技術,通過深呼吸等方式令體內的酸液在噴吐時達到一定的壓力,形成壯觀的噴塗攻擊。
這種增壓泵的強弱關乎體型大小,如果移植到在爆蟲身上,射程會有一定的減弱,但卻能夠讓它們的“一次性”標籤變爲循環利用。同樣的,生物增壓泵的技術卻不僅僅是侷限在噴吐酸液身上。
使用一個大單位,把爆蟲裝填在裡面,通過壓力差發射出去,形成大炮一樣的曲線攻擊也能夠解決異形拋射的距離,以及爆蟲飛行的速度問題——初步估計,通過壓力發射的初速度會比原先高三倍以上。
把它當做蟲族的大炮,也是一種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