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雨晴迷迷糊糊的看了眼表,現在正好是半夜兩點,夜深人靜的,白承錫不睡覺,跑到電腦前鼓搗什麼。
白承錫正認真的看着電腦,沒發現卓雨晴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直到她問了句:“你幹嘛呢?”他才擡起頭。
衝她招了招手,一臉興奮的說道:“過來。”
“幹什麼呀,我還要睡覺呢,好睏。”卓雨晴打着哈欠,不情不願的把腦袋探了過去,電腦上密密麻麻的打着一些字,她又貼近一點纔看到都是些人名。
白承錫一臉興奮的問她:“這是我取的名字,你覺得哪兩個比較好,選一個男孩的,再選一個女孩的。”
那些名字足足有四十多個,他的旁邊甚至還放着一本大字典。
大半夜不睡覺原來是在這裡給孩子取名。
卓雨晴看着他閃亮的黑眸,突然鼻尖一酸,忍不住抱緊了這個高大的男人。
雖然他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喜,那是因爲他本身就是個低調內斂的人,哪怕心裡再高興也不會表現的特別強烈,其實沒看到他狂喜的樣子,她還是有一點點失望的,結果,他把他的所有歡喜都藏在了肚子裡。
卓雨晴又想哭又想笑,摟着他的脖子撒嬌:“孩子還沒有呢,你就這麼上心啊。”
“我喜歡未雨綢繆。”白承錫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你選一個。”
卓雨晴認真的看着那些名字,每一個都極爲用心,還在後面標上了字的含義。
“我覺得哪個都好啊。”卓雨晴有些看花眼了,沒想到白承錫這麼細心,取的名字也都很好聽。
兩個人選了一個多小時,最後也沒確定出兩個名字,最後卓雨晴困了,白承錫才陪着她去睡覺。
卓雨晴懷孕的事情簡直驚動了白家上下,老太太雖然沒直說讓她辭職回家,但也是一天三四個電話的叮囑。
卓雨晴知道老太太是盼孫心切,絲毫沒有不耐煩,十分聽話的聽取了老太太的意見,還認真的記到了本子上。
中午,卓雨晴本來打算和榴蓮去吃食堂,結果就有外賣送來了,精緻的包裝盒上印着香山會所的LG,不用猜就知道是白承錫讓人送來的,奶奶說外面的東西太雜了,白承錫便讓冷少擎特意給開小竈,每天中午做了外賣送過來,乾淨衛生而且營養搭配合理。
白承錫很細心,知道卓雨晴中午都和榴蓮一起用餐,所以做得都是兩人份。
辦公室裡的許多同事還沒去過香山會所吃飯,那裡都是會員制的,並不接受普通客人的預定,而會員的起價又很高,大家都是望塵莫及。
“哇,香山的餐盒都是木製的,看起來很高檔啊。”同事們沒吃過香山的飯,都圍過來看香山的食盒,一個個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
正好今天外賣送來的是蟹黃包,卓雨晴便給大家一人分了一個,大家怕她吃不飽,不好意思要,可是盛情難卻之下又想嘗一嘗香山的飯菜,於是辦公室裡就出現了這場的情景,五六個人聚在一起,每個人手裡拿着一個蟹黃包。
晚上下班,白承錫親自開車來接卓雨晴。
卓雨晴和榴蓮剛出雜誌社就看到他的車子停在不遠處的馬路邊,車窗半降下來,白承錫正在低頭看手機,似乎感應到了她的存在,不由偏頭看了過來。
榴蓮打趣道:“自從你懷孕後,你老公簡直恨不得跟你粘在一起了。”
卓雨晴和榴蓮分開後便上了車,白承錫把一個袋子遞給她:“吃點東西。”
袋子裡是新烤好的香蕉蛋糕,一打開,香氣撲鼻。
白承錫知道她現在特別容易餓,每次都能在她喊肚子餓的時候變出一點好吃的。
卓雨晴咬着香噴噴的蛋糕,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衝着他撅了下嘴巴,頗爲不滿的說道:“白承錫,你是不是因爲孩子纔對我這麼好?”
白承錫正拿出手帕替她擦嘴角,聽她這麼一說,不由低笑起來,手上的動作溫柔無比:“誰說的,是孩子沾了你的光。”
“真的?”卓雨晴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當然,我是照顧你順便照顧他。”白承錫替她繫好安全帶,“晚上回老太太那裡吃,她說從鄉下買了幾隻母雞,要燉湯。”
卓雨晴把蛋糕放下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我會不會變胖?”她最近好像越吃越多。
“就算胖了也沒關係,我抱得動。”白承錫緩緩發動了車了。
“對了,荊花獎要開幕了,我們雜誌社讓我去做現場採訪。”卓雨晴偏過頭問:“你會去嗎?”
“當然,我是頒獎嘉賓。”
“有內幕消息嗎?提前透露下。”
“我說了,這是秘密。”白承錫故意賣關子,這讓卓雨晴很不滿,嘴裡嘟囔着:“晚上回去告訴奶奶,就說你欺負我。”
白承錫哈哈一笑,突然揉了下她的頭頂:“卓雨晴,你現在是母憑子貴嗎?”
卓雨晴得意的揚了一下腦袋:“白承錫,你翻不了身啦。”
白承錫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就沒想過要翻身。”
~
一轉眼,電影荊花獎在澳城舉行,一時間,澳城星光璀璨,國內外明星匯聚一堂。
紅毯儀式在晚上七點開始,卓雨晴和榴蓮還有兩個同事早早就到達了現場,佩戴好工作證後便準備進行新聞的採集。
在休息大廳裡,卓雨晴正在瀏覽參加電影獎的名單,當她看到蘇櫻落三個字的時候,心中五味陳雜,不是因爲蘇櫻落會來參加電影獎,而是因爲她的名字是被用紅色的筆劃掉的。
她聽白承錫說,蘇櫻落在自殺風波後就被蘇母接回了老家,現在正在家裡修養,精神還是不太穩定,但已經不會再做瘋狂的事情了。
本來是紅透半邊天的天后,卻落得這個下場,不免讓人唏噓不已。
七點的時候,紅毯正式開始,卓雨晴和榴蓮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主辦方特別安排的,視線好,不擁擠,明星到了這裡都要做短暫的停留,所以,她們拍攝的照片也是最清楚最接近的。
紅毯結束後就是頒獎儀式。
卓雨晴和榴蓮坐在記者區的第一排,旁邊就是各路明星,每一個都是在大銀幕上耳熟能詳的人物。
榴蓮有些激動的說:“我第一次參加電影頒獎,還坐在這麼好的位置上,雨晴,有個老公走後門的感覺真爽啊。”
卓雨晴正在平板上記錄東西,聽到她的話忍不住笑了:“你天天看明星還激動?”
“那當然了,有種給我頒獎的感覺。”榴蓮挺了挺背脊,坐得更直了,突然想到什麼,又附過去問:“你老公是頒獎嘉賓嗎?”
“他是這麼說的。”
這次荊花獎的主辦方就是星動娛樂,按照以往的慣例,白承錫很可能會做頒獎嘉賓。
頒獎正式開始後,先頒發的都是些小獎項,最重量級的導演獎和影帝影后都在最後。
今年的影后是新晉影星周小雨,憑藉着一部《百花爭豔》奪得桂冠,而備受衆人矚目的影帝之爭在襲楊和齊慎之間展開,當開獎嘉賓最後揭曉答案的時候,齊慎成爲了贏家。
卓雨晴雖然已經從白承錫那裡知道了內幕消息,但是真正聽到結果的時候,她還是很替襲楊惋惜,所以目光自然的就看向坐在不遠處的襲楊,他的側顏有些落寞,不過還是微笑着鼓掌,同時坐在他身邊的齊慎也站起來準備上臺領獎,兩人友好的擁抱了一下。
雖然他全程都是掛着笑容,但卓雨晴還是捕捉到了他眼底的那絲傷感,聊天的時候,襲楊就透露過對於荊花獎的重視,也很希望自己能夠拿獎,不過齊慎也是實力派,他的這部電影叫好又賣座,可以說是實至名歸。
給齊慎頒獎的果然就是白承錫,今天的重量級嘉賓,在這樣的星光閃耀下,他出色的外貎,傲人的家世都讓他力壓羣雄,很多臺下的女人見了都不捨得移開目光,這纔是真正的得才兼備,身家萬貫。
白承錫一身修身黑西服,步履從容的在禮儀小姐的引導下走上臺,在給齊慎頒完獎後,齊慎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按照程序,白承錫應該在此時下臺了,可他並沒有離開,而是接過了齊慎遞來的麥克風。
見白承錫要說話,下面立刻變得更加安靜,就連卓雨晴都一臉好奇的看向他,正好他也朝這邊看了過來,溫情脈脈的目光絲毫沒有避諱的落在她的身上。
“各位,今天我想借着這個平臺,藉着大家的見證,做一件我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他溫潤的聲音響起,如一粒石子擲入了平靜的湖水激起波瀾,衆人紛紛露出疑惑的目光,因爲他們所瞭解的白承錫是非常低調的,平時最多以嘉賓的身份出現一下,連半個字都不會留下。
白承錫繼續看着卓雨晴的方向,磁性的聲音帶着一絲繾綣:“我要在這裡向一個我深愛的女孩求婚。”
此語一處,全場一片譁然,大家面面相覷,驚訝的同時都在尋找白承錫所說的這位“深愛的女孩”。
直到大家看到白承錫從臺上走下來,在衆人的注視下直接走向了記者席。
卓雨晴在聽到他的那句話時就已經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麼,只因爲她曾經跟他抱怨過他沒有向她正式求婚,他就記在心裡,不,應該是他早就想好了要在今天這樣的場合當衆向她求婚,在她第一次跟他索要荊花獎內幕消息的時候,他就說過是秘密,原來這就是他的秘密。
卓雨晴看着緩步走近的男人,忍不住熱淚盈眶,他這是要向普天之下爲她正名。
白承錫在卓雨晴的面前站定,目光始終溫和充滿了憐愛,對上她溼潤的眼眸,他笑着單膝跪下,手中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小的錦盒。
他打開錦盒,裡面躺着一隻精緻的鑽戒,在燈光下格外的耀眼,中間的藍鑽被做成了雨滴的形狀,周圍鑲有許多如陽光般的碎鑽,寓意着雨和晴,正是卓雨晴的名字。
這麼精緻的東西顯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光是中間那顆藍色的鑽石就很難買到,看來,他真是準備了很久。
白承錫現場求婚,這個場景簡直就讓在座的所有人目瞪口呆,想不到那樣高傲如神祇般的男子會當着這麼人的面,甚至是當着全國人的面單膝跪下,而被他求婚的竟然是個小記者。
大家都聽說了白承錫的婚訊,他也在微博上發了結婚證,但大家都是第一次目睹到他的另一半,於是對於這個女孩的身世,衆人猜想紛雲。
“雨晴,還愣着幹什麼?答應啊。”榴蓮都替她高興,悄悄推了她一下,卓雨晴這才從驚喜中回過神,再看一眼四周,什麼時候,所有的攝相機都對準了他們,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收看直播,也就是說,他當着全世界的面向他求婚了。
卓雨晴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又有什麼理由去拒絕,她已經心花怒放,感動的無以復加。
“雨晴,嫁給我。”白承錫擡頭望着她,“我會照顧你和寶寶一輩子。”
卓雨晴含着眼淚用力點了點頭,有些羞澀的將自己的手遞到他的面前,白承錫孩子一般的笑了起來,執着她的手將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這時,全場先是鴉雀無聲,緊接着就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祝福的聲音紛紛而至。
坐在不遠處的襲楊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雖然有些悲涼,可是看到他的小師妹得到了自己的幸福,他是真心替她感到高興。
白承錫從地上起身,一隻手摟着卓雨晴的腰,帶着她面向鏡頭。
卓雨晴每次都是把別人納入鏡頭,第一次這樣看向這些會反光的玻璃片,有些緊張的抓住了白承錫的手。
白承錫淡然說道:“我知道很多人都在關注我們的感情經歷,也在關注我夫人的身份,在這裡,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大家,我們是真心相愛,並且早已領證,我夫人姓卓,父親是卓曜先生,告訴大家這些是希望你們不要再繼續猜疑,同時也懇請各位不要打擾我夫人的生活,她喜歡安靜。”
白承錫說完這些話後就帶着卓雨晴離開了,只留下一幫驚愕的衆人。
有人突然說道:“卓曜?卓五爺?”
電視機前,蘇櫻落正坐在牀上看着頒獎直播,如果她現在不是這個樣子,現在站在聚光燈下的就是她了。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會看到白承錫當場求婚,看到他深情款款跪地的樣子,像是有人在她的頭上重重的掄了一下,蘇櫻落跌跌撞撞的跑到電視機前,雙手捧着電視,一張臉幾乎貼近了屏幕。
她親眼看到他求婚成功,看到卓雨晴臉上幸福的笑容,聽到大家祝福的掌聲。
然後,她就聽到白承錫在介紹卓雨晴的身份,當他說到“父親是卓曜先生”時,蘇櫻落的身體晃了兩下,恐怕沒有人不認識卓曜,堂堂N。E集團的總裁,這全國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塊土地都在他的名下,她就算是國際影后,在卓曜這樣的人物面前也不過形同螻蟻,而卓雨晴竟然是卓曜的女兒。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蘇櫻落苦笑站喃喃自語,一屁股坐在了冰涼的地面上,原來從頭到腳,她都比不過卓雨晴,她從一開始就已經輸了,卻還如同飛蛾一般的撲火,結果落得渾身傷痕累累。
“哈哈。”蘇櫻落忍不住仰天大笑,得癲狂,笑出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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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錫和卓雨晴拋下一禮堂的人走出會場,今天晚上正逢十五,月圓天明。
站在臺階上,卓雨晴忍不住擡起那隻戴了戒指的手,藍色的鑽石在月光下發出幽暗的藍光,她真是越看越喜歡。
這時,天的那一邊突然有一朵煙花升了起來,五彩斑斕的顏色點亮了夜空,緊接,漫天的煙花炸開,在天幕上描畫着絢麗的畫卷。
卓雨晴驚喜的望向天空,知道這是白承錫爲她準備的驚喜,她忍不住摟緊了他的脖子,高興的說道:“老公,謝謝你。”
白承錫低下頭,薄脣印在她的櫻脣上,輾轉的碾磨了一會兒,深情無比。
“知道這戒指叫什麼嗎?”他貼着她的脣,聲音醇啞的問。
卓雨晴搖搖頭。
“執子之手。”他望着她明亮的眼睛,“設計師說,他在設計它的時候,突然就想到了這四個字,所以就爲它取了這個名字。”
白承錫握着她的右手放到脣邊親了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卓雨晴小姐,你願意同我走過一輩子嗎?”
卓雨晴沒想到這戒指還有這樣的含義,再次被他的用心良苦而感動,今天晚上的她特別的容易掉眼淚,聽了他的話,她的眼眶又溼了。
她能做的就是更緊一些的抱緊了他,有些人,沒有遇見的時候不懂得珍貴,一旦遇見了就再也不想放手,如果不是有這樣一個他,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會如此愛一個人,愛他的一切好,一切壞,一切的快樂和悲傷。
“老婆。”白承錫突然貼着她的耳邊低低的彷彿吟唱一般:“我愛你。”
卓雨晴有些激動的吸了吸鼻子,主動吻上他的脣,“我也愛你。”
因爲愛,所以愛,因爲愛,就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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