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發生後,簡思一家被送進了醫院,因爲母親的保護,簡思只是受了輕傷,而父親當場死亡,母親進入重症監護室。 ..
這個時候的簡思並不是最絕望的,因爲母親還在,但是救治母親需要大量的金錢。
她和簡和東回到簡家的公司拿錢,竟然發現簡家的公司已經被時任副經理的錢志德蠶食鯨吞。
這些年,簡父一直非常信任錢志德,儼然把他當成了心腹,公司裡的大事小情基本都由錢志德打理,可簡父沒想到,錢志德竟然是一隻白眼狼,他在暗中串通他人,無聲無息的霸佔了簡父的公司。
簡思和簡和東與錢志德理論,結果被錢志德派保安給攆了出來,簡和東還被打破了頭。
眼見着拿回公司的錢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簡思決定賣掉家裡的房子,結果發現錢志德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欺騙簡父把房子抵押了出去。
醫院又在催着交費,簡和東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積蓄,還因此與李容華大吵了一架。
當簡和東把裝着錢的袋子交到簡思手裡時,簡思看到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是跟李容華動過手,她瞭解自己的叔叔,一直都很膽小,在家裡事事聽從李容華的安排,李容華身高馬大,個子矮小的簡和東顯然不是對手。
在那個時候,簡思的全部希望都寄託在簡和東身上,她這個看似懦弱的叔叔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義無反顧的站在了她的身邊。
叔侄倆雖然想盡了辦法,但是鉅額的醫藥費就像是無底洞,醫院催費的帳單再一次送到了簡思的手中。
她知道,叔叔已經傾盡所有了,他還需要生活,她不能再繼續連累他。
當簡思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向跟她不對頭的高若冰找到了她,高若冰說,她可以幫她弄到錢,有人花大價錢買她的第一次。
簡思當時聽完這句話就想要甩高若冰一個巴掌,她握緊了拳頭,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她有理由相信,這是高若冰的圈套,她所謂的買主也一定是她安排的。
爸爸活着的時候告訴她,做人的基本原則是不能沒有底線,她雖然缺錢,可她有底線,如果她出賣自己,就算媽媽活下來也會內疚一輩子。
可是晚上守在媽媽的病牀邊,看到她日益憔悴的臉,想到她爲她所付出的一切,在他們生活並不富裕的時候,她省吃儉用給她最好的生活,車禍發生的時候,她沒有任何猶豫的選擇了保護她,所以,她怎麼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她的生命一點點枯竭。
簡思那天晚上一夜沒閤眼,第二天就找到了高若冰。
她記得高若冰當時高傲而自得的樣子,她說:“簡思,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你除了賣還能做什麼,不過,這種事情做得多了也就像工作一樣了,你會習慣的。”
簡思把嘴脣咬出了血,默默的嚥下了那股血腥氣。
高若冰給簡思介紹的這位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油頭肥肚,笑起來的時候還能看到兩顆假牙。
簡思只是看了照片,胃裡就已經翻江倒海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麼狗血的人生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可她除了這樣又別無選擇。
她吻別了媽媽,拿着高若冰給她的房卡去了約好的酒店。
如果說命運讓簡思的人生一落千丈,那麼它又在中途給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這個玩笑讓簡思遇到了南戰。
南戰那天晚上喝多了,他喝多的時候,基因裡幼稚的一面便毫不掩飾的表露了出來,他像個小孩子一樣的站在酒店那間房門前,不論經理怎樣勸說,他都一定要住那間房,經理自然是不敢得罪他,只好把這間早就訂好的房間讓給了他。
他本來打算洗個澡睡覺,可是走到牀前就失去了意識,直接倒在牀頭睡了過去。
簡思進來的時候,他還在睡覺,她站在一邊,只是靜靜的站着,她知道,她現在還有回頭的餘地,她甚至想,如果媽媽死了,她也要隨她一起去,這樣殘破的人生不要也罷。
是的,她最後已經做了這樣的打算,她要陪媽媽一起死。
結果,南戰突然坐了起來,吐了她一身。
她驚訝的發現,他並不是照片上所看到的那個肥頭大耳讓人作嘔的男人,相反,他十分英俊,五官精緻的如同畫筆勾勒出來的。
他看樣子喝了很多,醉得一塌糊塗,不但吐到了她的身上,也吐了一牀。
簡思本來應該扭頭就走的,可是她卻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去收拾他吐過的地方,還給他換了新牀單,如果任由他這樣吐個沒完,恐怕今天晚上他就要睡在這些嘔吐物裡了。
她生了惻隱之心,卻因爲這份善心而開始了他們此生跌宕起伏的糾葛。
簡思在收拾完了之後又喂他喝了半杯水漱口,他很聽話,乖乖的配合,不過在她準備要走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緊接着天懸地轉間已經摔在了寬敞的牀鋪上。
他不由分說,暴風雨一般的吻就落了下來。
窗外的雨噼裡啪啦的越下越大,雷聲和着閃電交織在暗紅色的窗簾上,他忘情的吻她,像是吻着他心愛的珍寶。
簡思掙扎了一會兒,到底是力量懸殊,而且,她顯然已經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就聽天由命吧。
他喝了酒,動作很兇猛,幾乎不會憐香惜玉。
結束的時候,簡思已經疼得有些哆嗦了。
她在黑暗裡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而他像是又睡着了,躺在那裡呼吸均勻,又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她看到他的嘴角向上揚着,一副很滿足的樣子。
簡思在牀前矗立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說:“先生,我的錢……是現在給我嗎?”
牀上的人一動不動好像沒有聽見,簡思不得不搖了一下他的手臂重複了剛纔的話。
她的臉頰早已燒紅,因爲這個不知羞恥的交易。
過了一會兒,南戰才翻了一下身,仍然是躺着的,長臂一伸便摸到了旁邊的衣服。
他說:“自己拿。”
他的聲音磁性醇啞,十分好聽。
簡思從他的衣服裡找到了錢包,然後從中找到了一張空白的支票,她問:“我填多少?”
高若冰之前沒有說過價格,只說看客人心情,所以,簡思在拿着這張支票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該填多少錢。
南戰一直背對着他,也不知道清醒了沒有。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隨便。”
簡思不知道這個“隨便”是多少,最後她拿起桌子上的筆,用手機的亮光照明,她填了五萬。
在簡思眼裡,這已經是個大數目了,而且足夠維持媽媽一段時間的醫療費。
她把支票撕下來放進口袋,說了聲“謝謝”便走出了房間。
直到關上門,她仍能看到躺在牀上睡得很熟的那個男人。
她應該叫南戰吧,因爲支票上有他的簽名。
簡思站在走廊裡,頭頂白花花的燈光照着她蒼白的臉,她握緊了拳頭,笑得有些淒涼,就這樣吧,是,就這樣吧!
意外的,簡思在酒店大堂看到了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正是照片裡那個“老闆”,他正在跟酒店的經理爭執。
經理不斷的安撫着:“對不起,對不起,那個房間被南先生訂了,您看這樣好不好,我們給您免費提升到總統套房,而且是免費的。”
肥頭大耳的男人當然不願意,因爲他並不是衝着房間去的。
簡思看到他依然在同經理爭吵,急忙用包擋住臉飛快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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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醫院又來催要費用,簡和東正在低聲下氣的請求寬限,醫院下達最後通牒,如果再不能交費的話,只能轉院。
這時,簡思把裝着五萬塊錢的紙袋交給了簡和東。
簡和東打開一看,裡面的錢是剛從銀行裡取出來的,他不可思議的望着簡思,“思思,這……怎麼來的?”
簡思不會撒謊,雖然她已經想好了理由,可在面對簡和東的質問時,她還是心虛的低下了頭。
簡和東彷彿一瞬間明白了什麼,對於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女孩來說,用什麼方式可以一下子弄來五萬塊?
“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自愛?”簡和東怒從中生,狠狠的打了簡思一巴掌。
緊接着,簡和東就抱着臉頰腫起來的簡思大哭了起來。
他說:“思思,對不起,是二叔沒用,二叔想要賣房子,可她死活不肯,二叔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哥大嫂,二叔該死。”
不,二叔,你沒有錯,你已經做得夠好了,我不怪你,我對你,只有感激。
醫院裡人來人往,都在好奇的看着這對抱在一起痛苦的叔侄倆。
然而五萬塊並沒有能夠挽救簡母的生命,她在一個星期後去世了。
安排好了後事,簡和東就把簡思帶到了自己的小房子,李容華自然是不肯的,但懦弱的簡和東拿着菜刀衝着李容華比劃,倒真把她嚇住了。
簡思爲了讓叔叔不難做,主動承擔起了家裡的一切家務,燒飯洗衣打掃房間。
李容華本來還頗有微詞,在發覺不用花錢就僱了個保姆後便打消了將簡思趕走的念頭,但她堅決不肯再出一分錢供簡思讀書。
簡和東曾經因爲這件事不止一次跟簡思掉眼淚,李容華把握着家中的財政大權,簡和東根本要不出一分錢,而他自己也是打零工,所有的積蓄都付了醫藥費。
在這樣的情況下,簡思毅然退學,錯過了她準備了三年之久的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