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漫鎖緊門,慢步回到房間。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她趕緊從枕下拿出手機,上面閃動的果然是紀深爵的名字。
“在白山?”他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哦,明天就回來了。”她雙手緊握着手機,曲着雙膝,靠在牀頭上和他說話。他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的情緒,就像他的眼睛一樣,也不會出賣他的情緒。
“陸漫漫,皮癢。”他淡淡一句暇。
陸漫漫猶豫起來,要不要向他撒撒嬌,聽羅笑說這招好使,美人一發嗲,男人就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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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還沒有想好,門猛地推開了,陸景宵回來了!
“漫漫,我不去了,我睡你房裡。”
“啊……這怎麼行……”陸漫漫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機一摁,跳下了牀島。
“大老闆要過來,兄弟們都來了,我得在這裡保護你。”他把沙發墊子往門邊一扔,抵着門躺下。
陸漫漫剛坐回牀上,外面響起了一陣陣狂笑。
“哈哈,今晚非讓你求饒。”
糟糕了,外面有男有女!
陸漫漫趕緊拖箱子,忿忿地瞪陸景宵,“哥,你看你現在成什麼樣了!讓我出去,我去外面住。”
“別出去,鷹哥在外面。”陸景宵攔住她,壓低了聲音。
“鷹哥?”陸漫漫的臉猛地漲紅了,連退好幾步。
門被用力敲響了,鷹哥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
“陸景宵,你躲裡面幹什麼?”
“我困了,睡了,你們玩。”陸景宵大聲說道。
“把門打開,我要用房間。”鷹哥開始踢門。
“別鬧,大老闆的東西在房間裡,你不想出事,就別進來。”陸景宵靠着門坐着,不耐煩地嚷嚷,“上回在幻覺丟了東西,你還沒被打夠呢?”
鷹哥罵罵咧咧地走開了,緊接着,傳來了讓人面紅耳赤的動靜。
陸漫漫把腦袋藏進枕頭底下,小聲罵陸景宵,“有沒有出息,和這樣的東西混在一起。”
“行了,多事。”陸景宵被她罵得不耐煩了,抄起沙發座墊丟她。
陸漫漫打開墊子,翻身坐了起來,惱火地說道:“你那時候復讀一年,不就行了嗎?幹嗎當混混。”
“讀個屁。”陸景宵拿了根菸出來,點着了,眯着眼睛抽,淡淡地說:“讀書有什麼用,能掙大錢嗎?我現在辦好一件事就能拿好幾萬,你一個月多少錢?”
“我來得正當。”陸漫漫捶了捶枕頭。
“我偷我搶了?”陸景宵冷笑,不屑一顧地說道:“你以爲有錢人的錢,當官的那些人的錢,都是正當的?我也是憑本事吃飯,流的是汗和血,你懂個屁。”
“我是不懂,你明明那時候成績很好的……”
“好有什麼用?好大學要多少錢知道嗎?而且不是清華,我絕不去。”陸景宵撣撣菸灰,輕描淡寫地說道:“叔生病的時候,爸就把所有的錢拿走了。後來又把你帶回家裡來,媽就和他開始無休無止地吵,這環境,還能考上清華?”
陸漫漫咬咬脣,盯着腳尖不出聲。
“我沒怪你啊……”陸景宵擡頭看向她,用力叭了口煙:“叔對我挺好的,我弄壞了同學的復讀機,是叔悄悄給我錢賠的。我想買支好鋼筆,也是叔買來送去學校的。叔若不出事,那就好了。”
陸漫漫點點頭,小聲說:“我回來,還想問問白鴿的事。”
“白鴿早就賣了,那間廠轉了三次手,現在是羅素在談收購的事。”
“羅素?”陸漫漫很驚訝。
“嗯,因爲和叔有關,所以我一直關注着。”陸景宵掐了煙,又點着了一根。
陸漫漫過去打開了窗子,手往鼻下用力扇,“你少吸點菸,對身體不好。”
“生死全在上天,活一天,就享受一天。”他無所謂地笑了笑。
陸漫漫走過去,從他手裡奪過了煙,用力掐了,瞪着他說:“反正現在不許抽了。”
陸景宵臉色一沉,正要發火,見她紅着眼睛,紅着鼻頭瞪着他看,就把火氣都壓下去了。
“漫漫,那件事……不要想了,又不是你的錯。如果真是現在的男朋友在意,你就死也不承認和別的男人有過,你就說是做運動弄的。這個……不要我教你吧?都多大的人了,這也不懂?”陸景宵的臉紅了紅,別開了腦袋。
“我纔不要。”陸漫漫往他肩上打了一下,心酸之餘,突然又找到了兄妹之間的那種親近感。
陸景宵不太理她,也不是因爲討厭她啊!只是因爲大伯母和陸曉鷗的關係,不太好和她太親近,以免讓那兩個人不高興,從而對她的態度更差。
“好啊,裡面藏了個妞。”陽臺上突然多了個男人,一把拉開了門,大步走了進來。
陸漫漫定晴一看,是鷹哥!
“陸漫漫?”鷹哥看清了她,頓時一怔
,過了兩秒,滿眼亮光,伸手就拉她,“原來是陸漫漫,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滾開。”陸景宵把鷹哥推開,惱火地說道:“別跟個綠頭蒼蠅一樣的,小心我揍你。”
“你揍得過誰啊。”鷹哥不以爲然地說道,偏過腦袋去看藏在陸景宵身後的陸漫漫。
此刻陸漫漫的心在狂跳,若真是這個油頭男對她犯下的罪,她真有殺了他的心!
“陸漫漫,兩年多沒回來了啊,怎麼了,想哥了?”鷹哥輕|挑地笑道。
“行了,別在這裡鬧,我妹要休息了。”陸景宵拉開門,把鷹哥往外推。
“什麼你妹,她是你哪門子的妹妹,都說她是林惠和別的野男人生的,爲了把她放你家,還和你爸睡了不知多少回……這可是你親妹子親口說出來的!”鷹哥架住了陸景宵揮去的拳頭,嬉皮笑臉地看陸漫漫,“漫漫,是不是真的?”
“不要臉,滾出去。”陸漫漫氣得七竅生煙!
“行,別生氣,我給你賠禮。”鷹哥抱着拳向她鞠躬,趁兄妹二人不備,幾步繞過了陸景宵,跑到了她的面前,大笑道:“漫漫,其實你和我的關係不一般的,你別這麼見外嘛。”
陸漫漫腦子裡嗡地炸開了,心跳加速,拳頭不由自主地抓緊了。
“你看,你念高中的時候,我就對你傾慕有加,到現在我都沒變心呢。”鷹哥越湊越近。
這麼多年過去了,鷹哥的脖子上多了道傷疤,模樣沒怎麼變,還是邪裡邪氣的。打扮挺下本錢,boss的西裝,皮鞋,甚至中指上還戴了枚鑲鑽的戒指。
陸漫漫又往陸景宵身後躲,強忍着弄死他的衝動,憤怒地說道:“趕緊滾出去,不然我現在就報警。”
“報警?你說笑話吧,我怎麼你了,你要報警?”鷹哥大笑起來,挑了挑眉,大聲說:“景宵,你看看你家漫漫,都是大姑娘了,還是這麼死板。行了,我不逗你了,趕緊出來吧,我叫了宵夜。”
他拍拍陸景宵的肩,遞給他一記警告的眼神,“你也是,大老闆讓你去送錢,你敢不去。”
“我現在就去,漫漫跟我走。”陸景宵拉住陸漫漫就走。
陸漫漫滿臉恨意地看了一眼鷹哥,和陸景宵一起出了房間。
鷹哥一直跟到電梯門口,看着兄妹二人,揮了揮手指,滿臉笑意地說道:“我等你們回來吃早餐。”
陸漫漫看着他的臉,直想吐。
不,她纔不想讓自己和這樣的男人有半點瓜葛!她還是聽從陸景宵的話吧,就當那件事沒有發生過。
不然,她快被鷹哥給噁心死了,現在真有一種想趕緊跳進河裡,洗上七天七夜的念頭。
“別想了,”陸景宵發動車,歉疚地說道:“我應該單獨給你開一間房的,不讓你看到他。”
“真是……他嗎?”陸漫漫難受極了,盯着緊緊扣在一起的指尖,小聲說道。
“我感覺不是的,那天他確實在小區外面轉悠,但也不一定就是他。不然他後來也會找你……你想想,是不是這樣?他那樣的人,得了好處,一定不會放過你。”陸景宵小聲說道。
也有可能!陸漫漫往後一靠,雙手緊捂住了臉。若她不知道這件事該多好,陸曉鷗爲什麼要告訴她!
“大老闆讓我去給羅素的項目經理送錢,你跟着我算了,我怕鷹哥會跟在我們後面使壞。”陸景宵加快了速度,往前開去。
“爲什麼給羅素送錢?”陸漫漫不解地問。
“想要這邊的工程吧,羅素不僅收購了工廠,還在附近買了幾塊地,要建南方最大的藥材物流基地。曉鷗就是和這裡項目部的人認識之後,纔去了羅素公司工作的。這纔去了一個星期,聽說只是當一個小小的銷售,她還以爲能飛上枝頭,攀上高枝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能不能勝任,就這麼跑了過去。”陸景宵擰了擰眉,不悅地說道。
陸漫漫心想,曉鷗多勝任啊,一去就找她敲了十萬塊錢,還想繼續……
“就是這裡,你在車裡等着,不要下來。”他從後備箱裡拖出兩隻密碼箱,把車鑰匙給她,吩咐她鎖好車門,獨自往別墅裡走去。
陸漫漫看這地方,獨門獨院,外面有兩個攝像頭,院子裡面傳出兇猛的狗吠聲。
羅素的人,架子挺大的。
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是陸景宵打來的,慌亂又匆忙地說道:“漫漫,趕緊開車走,直接回黎水去。”
他說完就掛斷了,問清楚的機會都不給陸漫漫。
裡面出事了?陸漫漫連忙又打過去,這回手機都關掉了。
她很不安,跳下車,直接過去摁響了門鈴。她還是有點底氣的,畢竟她認識羅素的人啊……傅燁,看上去也不是那麼壞的人。
門鈴響了好幾聲,門打開了。
有人盯着她問:“你是什麼人?”
“剛有人進來送錢,我和他是一起的。”開門的兩
個人互相看了看,側身讓她進去。
陸漫漫跟着兩個人到了房間裡,只見傅燁就在裡面坐着。
“傅燁?”她驚訝地看着傅燁。
傅燁也有些吃驚,摸了摸下巴,站了起來,指着她問:“你搞什麼,怎麼跑我這裡來了?”
“剛進來的那人是我堂哥,我陪他來的,他人呢?”陸漫漫往四周看,不安地問道。
“你堂哥……趕緊去看看,打死沒。”傅燁連忙揮手,讓人去後院看。
“幹嗎打人啊,我堂哥就是跑月退的。”陸漫漫惱火地質問道。
“你堂哥跟的人不行,在我們羅素的工地上搗鬼。”傅燁笑笑,繞着她走了兩圈,“陸漫漫,他是你堂哥,我看怎麼一點都不像,你跟朵小薔薇似的,他就像個臭倭瓜。”
“去,你纔是臭倭瓜。”陸漫漫緊張地往後院的方向張望,千萬別把陸景宵給打壞了!
“坐。”傅燁往沙發上一跌,拉住了她的手腕,笑嘻嘻地說:“這還真是緣份,想不到在這裡還能遇上你。這麼有緣,咱倆好好發展發展?”
陸漫漫環顧一週,視線回到他的身上,嚴肅地問:”你知道白鴿企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