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仙師妖妖?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偏僻而美麗村子,名曰蟠桃村。其實彼處並沒有什麼蟠桃,只是那裡的人對名字頗爲隨意而已。人名也好,地名也罷,都是那樣大而化之!蟠桃村閉塞無比,正是傳說中的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之地。

村中有一戶糖姓人家,夫妻倆未曾讀過書,甚至上兩輩連祖宗傳下的姓氏“鹽”都沒弄明白該如何書寫。偏巧這一輩以賣糖人爲生,早在學藝時,便對糖字十分熟悉,索性便由鹽姓改成了糖性!

如此並不寬裕的人家,卻不甚誕生了三個女兒,需要費勁費力地取名字。爲了深表孩兒們的珍貴,他們頗爲着緊地憋來憋去,終得一妙計,以家中最稀罕之物來命名。老大取名糯米,老二稱爲玉米,老三喚作蝦米(因他們家再也沒有其他米了),也就是轉世後的阿梨。

村裡人日復一日過着平淡無奇的生活,糖家的糯米與玉米,一個處事精明,一個口蜜腹甜,一早平淡無奇地嫁了出去。而輪到蝦米,二老卻頗爲犯愁?

起初,還不覺得,後來,伴着蝦米的成長,糖父糖母發現她異常地天真,就彷彿五六歲的孩子,淘氣妄爲...

那樣不成熟的孩子,如何做的了賢妻良母

又有哪一戶人家願意娶一個孩子般的妻室

若是讓她做了人家的小妾,那更不行,自己的孩子血濃於水,無論如何,委屈不得…

不曾想,隨着蝦米年齡的增長,容貌驚人地一發不可收拾,待到她及笄以後,提親的人數不但超出了糖父的想象,還漸漸另其眼花繚亂,原來以貌取人的凡夫俗子竟那麼多他委實不知該如何取捨!

糖父乃是老實人,此生不愛錢財,不貪名利,只圖平平安安,不受人欺負。

於是,他揚言,誰送的聘禮最能欺負人,就將蝦米嫁給他。

即便他的要求頗爲苛刻,形形色色提親之人,依舊接踵而至。其中,最亮眼的當屬鎮上的王屠戶,一把殺豬刀拍死了七隻蒼蠅,剁碎了八十斤豬排骨,正所謂欺人利器,唯快不破,剛柔並濟,無所不能!

糖父收下厚重的殺豬刀與排骨,激動非常,“蝦米就嫁你了!”王屠戶正樂的合不攏嘴,還打算再送一百斤豬腰子作爲額外聘禮。且承諾,若蝦米歡喜,他們成親後,會每日買蝦米給她吃的。

驀得,一白衣男子翩翩走入,天地間一切頓時黯然失色,世上已再無什麼可以去比擬他的灼華風姿,來人就是司命星君。

他已尋了她好久,在此之前,沒人能夠想象他失去她,是怎樣的痛心疾首

也無人知曉,在那樣的疼痛中,如何度過了近百年!

他並沒有什麼看似厚重的聘禮,只交給糖父三個小瓶子,內裡不知裝了什麼東西。糖父見來人生得俊美逆天,再瞥一眼不大順眼的王屠戶,心登時向這方偏袒了幾分,可他那兵器卻並非那樣令人如意。

一旁的王屠戶亦是不屑一顧。衝上前來,在瓶旁只一聞,未待沾染,便已被酒氣薰得暈了過去…

司醫神君的曇花醉,是一種天界藥酒,凡人只要聞上一聞,便是抵擋不住的…

他欠他的,他與他索要多少藥酒都不爲過...

而糖父見了這區區三個小瓶子,卻驚得心服口服,世間有如此欺負人的兵器,又如此地不佔地方,夫復何求?更何況,蝦米的容貌與那人甚是登對!

他左挑右選,最後選了王屠戶,可總有一種死不瞑目的感覺。如今,蝦米若是嫁了他,他便可以瞑目了,雖然現在還不是死的時候。

他立刻改口將蝦米許給面前那白衣男子,並將暈倒的王屠戶敲醒,迫不及待地請了出去…

司命昏睡了半年,醒來後,情緒清明瞭少許,可還是有些情緒癲狂。他甚至不願放過害死他徒兒的每一個人,下一瞬,便要去將他們挫骨揚灰。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司醫神君正守在一旁,早知會有那一刻。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她後來的狀況如是說了一番,方纔將他勉強安撫下來…

她體內的仙力與魔力排斥,可還是殘餘了一成。那一成雖無法度入司命體內,卻在她險些魂飛魄散之際,與司醫神君的最後一粒仙丹發生了作用,最終護住了她的幾縷殘魄…

如今算起來,阿梨或許快要投胎轉世,因她的魔根被燒蝕殆盡,魂魄又殘破不堪,轉世後的她或許大不如前,而何時轉世也是說不定的!她甚至很可能性情大變,想要尋到她的氣息着實難上加難。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她要緊!耽擱久了,她若是再死去,就沒什麼魂魄可言,因那殘魄不比常人的魂魄,勉強只能支撐一世,司命若是找不到她,她便當真魂飛魄散了。

他們努力思索阿梨該在何處

司醫神君的頭一個念頭,就是該去極北冰川之地打聽,魔死後難以忍受溫熱的環境,魂魄常會飄到那裡。而司命卻想着既然她的魔跟不復,就該如凡人那樣該在地府。

因各持己見,他們亦各自去尋她的下落…

司命到了地府,他將鬼君幾乎逼迫得大哭,也沒有在那裡尋到她。據鬼君所言,那些記憶破損的殘魄是例外的,黑白無常尋不得她們的氣息,也便無法勾到鬼界。她們更不需要孟婆湯來清洗凡塵濁氣。是以,她們會以另外的方式轉世,直接飄附在尚未投魂的胎兒身上。而她們不知要飄多少年,方能匹配到合適的胎兒肉身,直到再次成人…

這個過程也許是一年,也許是百年,也許永遠尋不得匹配的肉身,就那樣混沌地漂泊於陰陽之間,直到魄散...

司命在人間足足尋了百年,直到來到了蟠桃村…

糖父正要帶他去內室見蝦米,碰巧糖母聞情,也急着趕來見女婿…

她望到司命的第一眼,不及開口,面色先是癡得由白變紅,又由紅變白,隨後紅白交錯。好一會,纔想起自己到底來做什麼的,“內個,蝦米已出了門,去山中採摘野果去了,她尚未回來,呵呵…不若...公子在此等等,呵呵…我這就去尋她回來,然後…成親,呵呵。”

成親司命從未想過再次找到她時,就要娶她,忙不假思索地解釋道,“多謝二老美意,不才在下通曉些仙法,我的來意是想收她爲徒,讓她隨我一起去山中修煉,並非你們想象的那樣…”

糖父見男子推脫,登時黑了臉色,他怎能容忍自己的愛女被人以徒兒的名義帶走?更何況收徒的還是個男子,男女授受不親,他不懂嗎

他掩不住心中怒意,冷聲道,“收徒?我們不稀罕!師父能陪徒兒一輩子嗎?難道你要等她老了再送回來?那時候她該如何嫁出去

你現在若不願娶我們家蝦米,她自有人娶!”

言罷,蝦米的爹爹抓起那幾個瓶子,頗有些戀戀不捨,但還是很有骨氣地遞向他,“你的禮物我們也不要了,現在就走吧,莫要在此耽誤我們家蝦米的婚姻大事…”

司命並未伸手去接,而是默了片刻,然就在那片刻之間,心中百轉千回,“他怎麼就忘記了,自己的徒兒是個女孩。從前,他一心只想着要她修成仙身,一開始是爲了六界隱患,後來更多的是爲了護她周全。他從未想過她早晚是要嫁人的。即便他們師徒重逢,他再次收她爲徒,而她總有一天會離開他。”

一念至此,撕心裂肺的疼痛惹得他不受控制地顫抖,原來,那樣的事,他決不會允許,他要她永遠地陪着自己,不要分開。如果娶她是留住她的唯一方式,那麼,他願意娶。違背倫常也好,天理難容也罷,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帶走她,他勾了勾脣角,暗道,“梨兒,爲師若娶你,你會願意嫁給師父嗎?”

他轉向糖父,慚愧道,“大伯,您誤會了,在下是並非不願娶…,只是…不知她...如何想的...”

糖父見事有轉機,忙收回手,見那男子如畫的面龐上爬上兩抹紅潤,漏齒大笑道,“我曉得了,公子這是難爲情了吧?我家蝦米的婚事自是由我說的算。我願意就行了!至於你,不要不好意思,過了明日,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

“這...嗯...咳咳...!”就這樣揹着自己的徒兒說要娶她,那樣的尷尬竟也超出了司命的想象。

“公子,你不要這啊那的,該改口叫爹啦!難不成你要反悔” 糖父見那男子並不乾脆利落,此時頗有些浮躁,可見他的面色又紅了幾分,且楞了一瞬,忙心領神會道,“看的出公子是個靦腆本分之人,你既不好意思應下,我便替你應了吧!若你想反悔,那老夫便不送了,現在便離開,還有提親的等在村外要我們招呼呢!你若留下,我們就當你默許了!”

事到如今,他還有的選嗎

不知不覺間,也不知怎的,司命只覺得耳根都快燒着了,他活了這麼大歲數,還真未經過這樣的事。在此之前,成親是什麼東西?在他眼裡與一張白紙沒什麼區別。他是爲他人寫命簿的,而那一樁所謂的人間喜事就好似唱戲一般,他以爲自己永遠都只是個旁觀者。

在她很小的時候,他便時常擔心有那麼一日,她再也不見了蹤影。他想過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而當她真的消失的徹徹底底時,他才發覺,那種滋味已超出了從前每一次的心痛。

他不能沒有她,因爲那時尋不得她,所受的煎熬是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容的,即便內心冷血如他者,也沒有力氣再次去承受...

如今,爲了與她在一起,成親便成親吧。因爲,除了他之外,他的徒兒誰也不可以帶走!

二老見司命依舊站在那裡,自當他已然應了,糖父的心頗有些得意,物色的女婿還真真是超乎想象的滿意,不禁興奮地道,“我這就去尋蝦米回來與你相見,我們家蝦米啊,漂亮着呢,一般人來提親,我可是不會將她這麼快就嫁出去的。公子,你啊,可要好好地珍惜啊!”糖父說着就往外走!

司命欲見徒兒心切,忙道,“大伯不必辛苦,我去尋她便是!”糖父糖母推辭不得,想着女婿提前見見她也好,便在家中等候!

此時,山中頗不平靜。蝦米採摘野果之後,偏巧碰到了一條清澈小溪,她正挽着褲管,在水中抓蝦。邊抓邊歡快地哼着山歌。

正抓在興頭上,卻見百步開外,一猛虎張着血盆大口,垂涎欲滴地望着她…

“不好,山中又有大蟲!”,她急的面色頓變,拼命地想着對策,還能活命嗎?

對了,身上好像有桃花糕呢。轉念又一想,老虎會吃桃花糕嗎

他不是吃蝦的嗎?可現在一條蝦都沒抓到…

萬般無奈,她只好棄了野果,也不去管水中跳躍的大蝦,撒腿就跑。心裡總覺得,這一世,還有放不下的什麼東西,雖不知那是什麼?但一輩子就這樣完了,真的無法瞑目!

她拼盡全力,向前奔跑,而她哪裡跑得過猛虎。不肖片刻,猛虎以至背後。“啊,我命真的休矣了嗎?不要啊!”不甘與驚嚇夾雜在一起,她崩潰地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一芳華絕世的白衣男子正抱着她。與他目光相接,她又是一驚,方纔的猛虎呢?明明除了猛虎沒有旁人啊?他是誰?難道?他是虎精?

難怪說書的常道,妖精都生的極其別緻,此虎果然名不虛傳!可自己如何依然活着?他爲何還不動口?對了,虎與貓生得相似,在食用獵物前,還要先把玩一陣子吧!想來想去,早晚免不了嗚呼在他手中。一念至此,她不甘心地再次暈了過去…

蝦米又一次睜開眼時,那白衣“虎精”不知去了何處,她摸了摸四肢,竟還俱全,正要起身向她打探,卻見孃親笑眯眯走了進來,“蝦米,你要有大福氣了,你爹爹已將你許配給了方纔送你回來的白衣公子呢…”

蝦米仔細體會了發生的一切,嚇得忙擺手道…“許配給誰,你是說他嗎?就是那個他嗎?孃親,不要…不行…真的不行…”

“蝦米,這樣俊美而又溫文爾雅的男子,你竟不願嫁,你傻了嗎?聽孃的話,非嫁不可!”糖母拼命咬牙勸說!

“娘有所不知,他是….那個,就是…那個…那什麼,但雖然...還沒有...可總有一天,他好可怕…,孃親,不要啊…”

糖母面色一僵,茫然不已地嘆道,“哎,蝦米,你在支吾些什麼!娘要是有機會,就替你了…”

“啊,娘,你也想要嫁他?難道一定要嫁嗎?”

“我……是你……一定要嫁,你爹連聘禮都收了…”

蝦米無奈,看來虎精逼得緊,非有一人送命,又怎能讓孃親去替自己?

於是,就那樣,糖父糖母次日便火急火燎地爲他們舉行了成親儀式...

被雙親押着拜過堂後,她瑟瑟發抖地隨他去了…

路上,他給她取了個聽起來比蝦米更好吃更解渴的名字,叫梨兒!而他告訴她,他的名字叫“師父”…

晨曦的樹蔭下,散發出昏黃的光,風吹着那男子的白衣,颯颯作響,宛如老虎的剔透皮毛。他手持一隻可以彎曲的筆,好似虎尾微微翹起,偶爾勾勒着什麼。另一隻手,緊緊地握着一個驚魂未定的小丫頭。

不肖多時,他尋了一方木樁牽她坐下,那個小丫頭不敢過多言語,將將一坐便倚着他裝睡。她感慨萬千,活到地老天荒已然不可能,便盼着早死早託生…

片刻過後,她又迷迷糊糊從裝睡中醒來,竊竊地問道,“師父,你要帶我去哪裡呀?”

“你是爲師的徒兒,我們要去一座風景秀麗的山上修行,那裡會有好多梨兒喜歡吃的東西!”其實,她還是他的娘子,他們的將來還要過琴瑟和鳴的生活。想到此處,他的臉又紅了!

“可是師父,你何時吃我呀?”

聞聽此言,已然緋紅的臉頰漲得連喉嚨也收緊起來,後面的聲音幾不可聞! “這...咳咳,嗯...以後再…慢慢…!”

他拉着一個驚魂未定的小丫頭,踏着七色雲彩飛向天際,她覺得好哀莫能助,“師父他會飛呢,腳下還有妖氣,果然是隻妖怪!”

她真的再也逃脫不了他的虎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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