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溪應承下望風的任務,獵沐非常滿意,迅速從衣兜裡掏出一隻拳頭大的瓢蟲放到他的手裡頭。
“這是夜影瓢蟲,飛行速度很快,只要看到有巫師從千巫殿出來,你就把蟲子扔出,它會自己找到我。”
接過瓢蟲,蟲溪一臉嚴肅的將之放到衣兜裡頭,心頭卻在問候獵沐的祖宗。
剛纔他只是覺得對方安排他望風,內中可能有蹊蹺。
可現在看到馬臉男和其餘三人對此並無異議,蟲溪才醒悟過來,估計他是這些人裡頭唯一一個現在才知道任務內容的人。
因爲望風這件事實在太過重要,如果蟲溪通知的晚一點,去做任務的四人絕對逃不掉。
這種關乎身家性命的事情,他們會坦然放心的交給他?
換位思考一下,蟲溪都覺得不可能。
從這個方面推測,即可說明獵沐等人其實還有備用的手段,讓他望風,極有可能是在測試他的可靠性。
馬臉男他們故意與獵沐頂牛,許是故意表現給蟲溪看,爲的就是麻痹誤導他。
若蟲溪真個在望風時不及時通知他們,那他便可能被他們清除。
“這些人可真不能小覷。”
想到這裡,蟲溪思考起獵沐安排下的任務,恍然間又覺不太對勁。
獵沐他們意圖用放火引發騷亂的辦法拖延總祭的時間,這怎麼看都覺得不太靠譜。
要知道獵沐他們可不是一般的人。
他們是靈族的僕從,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與正常人想去甚遠,甚至可以說他們已經不再是人了。
要是他們的目的是爲了拖延總祭的舉行,其實有效果更佳,行動更爲隱秘的辦法。
就蟲溪自己站在他們的立場上都可以想出幾種辦法來。
比如說派遣一羣人直接在樹城周邊滅掉一兩個小部落,這對他們很簡單,效果卻非同一般。
一兩個部落的覆滅,肯定會導致整個樹城人心浮動,屆時千巫殿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到調查事情原因上,未能查明原委之前,哪還有精力去組織總祭。
又比如說可以暗殺前來參加總祭的各部巫徒,連續死上幾個人,來參加總祭的巫徒定然人心浮動,人人自危,如此總祭也會推遲。
兩種辦法比放火引發騷亂更爲安全,效果更爲卓著,那爲什麼他們偏偏會選擇放火這樣的下策呢?
思維放空間,蟲溪覺得這次的行動處處透露着不對勁。
一次放火任務,不僅僅是在驗證他的可靠性而已。
“大家都知道各自的任務了,現在就行動吧,當雙月離地一掌高,我們便執行任務。”
說完最後一句話,獵沐給其餘四人使了個眼色,那四人逐一從蟲溪身邊走過。
脫離黑暗,他們的外貌暴露在蟲溪眼中。
除了馬臉男外,其餘三人也各有特色。
一個圓乎乎,身形活像葫蘆的胖子;一個面部皺縮,臉貌像是七老八十老太太模樣的人;一個個子不高,長相普通,不過腦袋上禿了半邊的不到二十的青年。
四個人的造型挺別緻,在衆多稀奇古怪的巫中也算是比較顯眼的存在。
他們一個接一個離開,獵沐偏頭看向蟲溪。
“你的任務關係重大,要小心。“
“嗯,我省得。”
和他客套一句,蟲溪鑽出方面,觀察了一下四周,循着一條藤橋遠離,少傾消失在巨木枝幹後邊。
從獵沐的視線脫離,蟲溪尋了一條藤梯下到地面,在下層區逛了一會兒,又找準位置爬上三層的巫師區。
立於巨木邊緣,微風吹拂着頭髮,蟲溪看向獵沐安排的幾個區域。
扇形樹城的一個角,正好挨在一起,那邊是樹城離千巫殿最遠的地方。
“爲什麼會選擇這種地方?”
皺眉沉思,他有點想不通。
放火引發騷亂這樣的事情,不應該分佈到城池各處,分散千巫殿巫師的搜尋力量纔是最優選擇嗎?
集中到一處,千巫殿的巫師很快就能反應過來並圍攏到這裡,就算有他報信,他也不信執行任務的四人能從衆多巫師手裡頭逃脫。
百思不得其解,蟲溪轉身看向千巫殿。
位於中間區域樹冠底下的圓形千巫殿在黑夜中烏濛濛一片,經常能見到值守的巫師帶着御蟲在各個建築間的藤橋上走過。
他們注意着周圍的動靜,一有不對便會驅使御蟲飛過去查看。
千巫殿守衛森嚴,即便處於高處,視線被層層遮擋,但下層區起火,他們照樣能很快反應過來,做出相應的佈置。
怎麼看放火都是一種自殺性的做法,可偏偏獵沐他們就選了這樣愚蠢的做法。
“獵沐他們蠢嗎?”
蟲溪捫心自問。
獵沐他們不蠢,不然他們怎麼能夠混跡千巫殿中,這麼多年以來,也只有樹影他們那一夥人發現千巫殿有股勢力潛伏。
這樣一看,獵沐他們必然是有別的目的。
“會是什麼目的?”
“自殺性放火引發騷亂能達成什麼目的?”
觀察着兩邊,蟲溪冥思苦想。
”更多的好方法不選,偏要在城裡倉促執行效果未明的下策,這樣的做法有什麼好處?
難道他們是想送幾個人出去給千巫殿的人,轉移樹影他們的注意力?“
剛想到這裡,蟲溪立馬推翻了這個想法。
馬臉男他們不是蠢貨,豈會想不到這一層,蟲溪不信他們會有那種捨身成仁的自覺。
而且千巫殿發現自己被滲透,肯定會嚴查殿內,這對他們並不是件好事,自己給自己一刀,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目光看向千巫殿的守衛,恍然間,一個想法從蟲溪腦海深處冒了出來。
“會不會千巫殿裡有他們圖謀的東西?”
這個想法一出現,籠罩在蟲溪心頭的迷霧便如撥雲見日般,消散開來,他似乎窺視到了獵沐等人的真正目標。
“放火可以引起千巫殿的注意力,千巫殿巫師離開,那殿內的防禦大減,他們便可有機會進入其中,獲取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