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吃掉金紋血蜈的毒素,臃腫怪蟲繼而一嘔,一團血紅色的肉團被它吐到一邊。
那肉團出口,眨眼腐蝕變黑,落地之前變成一地黑灰。
對方明顯是用血肉吸附了全部毒素,然後將毒霧全部清除掉了。
弄掉毒素,他血盆大口上的皮膚上血肉蠕動變出青年的臉龐。
“現在,我要你死!”
說完這句狠話,那一片血肉扭曲,他的臉龐逐漸隱沒。
就在他的臉龐即將隱沒消失之時,一隻附着幾丁質甲殼的乾瘦利爪從怪物頭頂皮肉抓破怪物表皮,曲肘一把抓住了他的面龐。
“荊濤,你太令我失望了。”
沉悶的話語從怪物肚腹響起,接着又一隻利爪撕破怪物肚腹抓住外皮往外一拉,一個直立的枯瘦蟲狀人形生物從裡頭鑽了出來。
他的體型與十二三歲的人差不多,但外表狀若直立的飛蟻。
頭頂上一根紅色的血管狀組織連接着被它抓在手裡的那個快要消失的扭曲肉團。
“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你還有什麼繼續存在的價值?”
蟻狀怪人說着手臂一扯,頭頂的那根血管狀東西斷裂,帶着荊濤臉龐的那團血肉蠕動間轉化出青年的臉龐。
青年滿臉懼色,趕忙求饒道。
“主人饒命,我還有用,還有用!”
話音剛落,蟻狀怪蟲抓着他一拋,利嘴一張將其吞進嘴中咀嚼兩下嚥進肚子裡頭。
做完這一切,蟻怪轉向蟲溪。
“一羣廢物,連你這樣一個刺蟲都搞不定,還要我動用分靈!”
說話間,他帶刺的舌頭刮擦嘴裡的細密牙齒,把粘附在上面的血肉捲進肚子裡頭。
“好他媽兇殘的怪物。”
以前見過澤波用觸鬚將自己人吸成乾屍,蟲溪已經覺得靈族很可怕,但對比這一個,澤波的動作還可以稱之爲吃相好看一點的。
眼前這個怪物纔是真正的怪物,吃起人來與野獸一般。
心底一悚,蟲溪繼而很疑惑。
怪蟻被荊濤尊稱爲主人,那麼他的身份很清楚了,他便是落日平原靈族勢力的頭目,那個靈族本體。
不過蟲溪明明看到他帶着人去了籠山石窟那邊,按理說他不該出現在這裡。
“分靈?”
蟲怪提及的特殊名詞引起蟲溪注意,忽然他又想到那日在樹城見過的七長老的詭異情況。
當日七長老明明被四個大巫圍困,但他卻突然在御蟲羣中使出了靈族變身,一個人分成了兩個部分轉化到別處。
相似的情形接連發生,蟲溪懂了。
他所說的分靈大概就是一種分裂靈體寄生於其他生物的特殊能力,這樣的分裂可使他控制寄生體。
明瞭蟲蟻的身份與狀態,蟲溪怡然不懼。
不是他狂妄自大,要是對方的真身在這裡,蟲溪會撒腿就跑,但現在對方不過是一個分體。
靈族的本體沒什麼實力,他們厲害之處在於可以吞噬生物的血肉,吸取生物血肉的地炁爲己用,靈體越強的靈族對掠奪而來的生物血肉與地炁的運用效率越高。
也就是說,靈族這種生物,吸收到的血肉地炁越多,自身靈體越強,才能發揮出更強的實力來。
兩種條件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而眼下這個靈族他有什麼?
靈體強大的他奪取的是荊濤的肉身,荊濤的肉身中了蟲溪的毒菇孢子,大半肉體已經報廢,用一具半殘的肉體,它又能發揮多少實力?
蟲溪估計,對方能夠發揮的實力可能僅比荊濤強上一點,它絕對無法達到碾壓自己的高度。
這樣一想,那還怕個卵?於是蟲溪不屑回懟道。
“呵,是在下的錯。作爲一個刺蟲,弄死你的手下,讓你動用分靈,可真不好意思。”
一言即出,蟻怪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蟲溪,卻沒有立刻動手。
“怎麼?是不是能用的地炁不多,本身肉體強度不高,不敢下手?”
見到他的動作,蟲溪嘲諷一句,惑心蝶與霧蝕護身,金紋血蜈做好救場準備,鐮鉤蟲太弱被他指示着躲到一邊的旮旯裡頭。
“你怎麼不說話了?看來你和你嘴裡頭的那些廢物沒什麼區別嘛!”
不怕死的開着嘴炮,蟲溪觀察着對方的情況。
連連被一個不入眼的蟲子嘲諷,蟻怪惱火不已,但還是沒有動手,數息之後他反問道。
“紅色帶着金紋的巨大蜈蚣,能找到這裡,你就是那個假扮成羽織溪的蟲溪?”
蟲溪愕然。
怎麼着劇本不太對勁的模樣。對方好像並不是因爲不確定能不能打贏他纔沒有動手,而是在推算他的身份。
“難道我猜錯了,他能發揮的實力很強?”
狐疑的看向蟻怪,蟲溪隨即將心頭的疑竇掃去。
修巫的人身體中沒多少地炁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而靈族僕從保持着人身之時,體內存留的地炁數量也是有定數的,蟲怪不可能是例外。
於是蟲溪點頭承認道:“對,就是我。”
聽到蟲溪的話,蟻怪身上的肢節開始抖動。
隨着肢節抖動,他放聲大笑。
“哈哈哈,沒想到苦苦搜尋的人竟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一息之後,蟻怪笑聲戛然而止。
“爲了感謝你自己送上門來,我會讓你好好享受一番。荊濤的想法不錯,取出你身上的靈胎後,我會救下你,把你做成人蛹放到千巫殿的祭臺上,一直苦痛的活下去!”
言罷蟻怪雙目變成血紅色,繼而蟲溪看到他的身影變淡了一絲,那是對方的殘影在消散。
“艹!怎麼會這麼快?”
蟲溪驚怒交加。
蟻怪的速度已遠遠超過他的視覺捕捉能力,目力根本就跟不上對方的動作,導致對方移動的時候他根本判斷不出他的移動方向。
精炁絲線能偵測對方的位置,但蟲溪的身體已經完全反應不過來。
以敵人的速度,無論他做什麼都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