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店長先生,你還有美國的關係?以前沒聽說啊。”小雪很吃驚地問道。
張子安淡定地信口開河:“不然你以爲我前幾天去美國幹什麼了?告訴你,我已經在美帝的心臟部位打下牢固的橋頭堡,只要我發條消息過去,甭管是阿瑟拉貓還是什麼,全都能輕鬆搞定。”
直播間裡的觀衆都知道他是在日常扯淡,但林七不明覺厲,熱情地跟他交換了聯繫方式,還好奇地問道:“張先生,我朋友那隻藪貓,好像不敢帶出去,只敢在我們小圈子裡展示一下,說證件還沒辦下來,那貓算是野生動物,不讓私人養殖,帶出去要是被人報警了就可能有麻煩,請問是不是這樣?”
“沒錯,確實如此。”張子安肯定地答道,“藪貓算是野生動物,私人飼養是需要《野生動物馴養繁殖許可證》的,他說的證件可能就是指這個。”
林七很爲難地咂了咂嘴,又問道:“那我要是買了阿瑟拉貓,是不是也得辦證才能帶出去?”
張子安知道這些富二代的脾性,不炫一下富就會死,有了稀罕的東西不向別人炫耀一下就如同錦衣夜行。
“這倒是不用。”他解釋道:“阿瑟拉貓是人工培育的新物種,不算是野生動物,國內外任何一個野生動物的相關公約裡都沒有它的名字,所以不需要那個證件。你即使帶出去也沒有問題,雖然我不建議你這麼做,可能會嚇到別人。”
林七興奮地一拍巴掌,“太好了!這下我那朋友非要羨慕嫉妒恨不可!”
他看了看錶,“快中午了,你們什麼時候走?大家難得遇上,要不一起去吃頓飯吧?我請客!我還有很多事想請教一下張哥。”
他一聽張子安對稀有寵物如此熟悉,有心結交,連稱呼都變了。
張子安看了一眼鄧潔,婉拒道:“實不相瞞,我們今天是有事來的,還要繼續逛逛,如果你着急的話可以先走。”
“我不着急,我回去也沒事幹,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就跟你們一起逛逛,順便漲漲知識……對了,你們是幹什麼來的?不是買寵物吧?張哥你路子這麼野,肯定不會是來這裡買寵物的。”林七自來熟地湊過來。
張子安見鄧潔沒有反對,便答道:“我們是來幫這位鄧大姐討個公道,她以前來這裡買柴犬被騙了,我們正在找那個騙她的攤販。”
“行,那我也湊湊熱鬧,我這輩子最踏馬恨的就是坑蒙拐騙的下三濫!”林七義憤填膺般說道。
張子安心說,要不是我們及時過來,剛纔你自己都要被騙了……
鄧潔和張子安在前面走,小雪拉着林七落後幾步,悄悄跟他說:“七哥,你要幫我保密,不要在他們面前提我爸和我家的事!”
林七現在腦子裡想的全是怎麼牽着阿瑟拉貓在富二代朋友們面前裝逼,心不在焉地點頭答應。他想到朋友的那隻藪貓一見到他的阿瑟拉貓,估計要被當場嚇尿,不禁得意地笑起來。
等他們一行人離開後,攤販老三氣得七竅生煙!張子安不僅砸了他的生意,還搶了他的生意,他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他拿起手機點開狗市交易羣。
三歲歐尼:“龍哥!我的生意被搶了!咱們得給他們一些教訓,否則他們每個週末來逛一圈,咱們還做不做生意?這樣下去咱們就只能吃土了!”
羣裡的奸商們紛紛響應,各自哭訴着今天損失了多少錢……
紅龍:“大家先別急!老三,你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去哪不?”
三歲歐尼:“我聽說他們要去找賣柴犬的。”
紅龍:“賣柴犬的?臥槽!那肯定是皮黑子那裡啊!大家先把手頭的生意放一放,去皮黑子裡那裡集合!”
……
眼見快中午了,幾人又累又渴,鄧潔卻依然沒有找到上次騙她的狗販子,帶着歉意對張子安說道:“張老闆,要不算了吧?耽誤你們一上午的時間,真不好意思……我估計那個人今天沒出攤,咱們就別繼續找下去了。”
小雪覺得很可惜,她不想半途而廢,勸道:“鄧大姐,咱們再找一會兒吧,如果再找半小時仍然找不到,就算了。”
張子安覺得鄧潔說的有道理,那個狗販子今天很可能沒出攤,畢竟天氣不好。
“那就按小雪說的,再逛半個小時吧,反正也快走到頭了。”他說道。
林七剛纔打電話訂了餐廳的座位,聞言放下手機說道:“各位,一會兒大家都別走,我請客,咱們去吃飯,順便聯絡一下感情。”
鄧潔自覺跟他們這些年輕人沒有共同話題,吃飯的時候估計會很尷尬,連忙推辭道:“不不,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家老頭子還等着我回去做飯呢……”
就在這時,前方不遠處卻爆發出一陣激烈的爭吵。
張子安他們對視一眼,加快腳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爭執的現場,那裡已經圍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來狗市挑選寵物的顧客,也有一些是附近的攤販。
爭吵發生在一位六十多歲的老頭和一位皮膚黝黑的男青年之間,老頭氣得臉紅脖子粗,指着男青年說他缺德爛心眼,而男青年則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嘴角掛着冷笑,不鹹不淡地說着什麼,旁邊還有幾個顯然跟他一夥的人在冷言冷語地起鬨。
那個老頭看上去很可憐,頭髮鬍子都花白了,還被這些年齡不及他一半的小青年冷嘲熱諷。他氣得直哆嗦,腦門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再這麼氣下去,沒準兒會氣出個好歹來……
鄧潔看到男青年的第一眼,就激動地擡手指向他:“就是他!就是他騙的我!”
小雪一聽終於找到了正主兒,也把手機攝像頭遠遠地對準了那個人。
張子安確認道:“鄧大姐,你確定嗎?”
“沒錯!絕對沒錯!”鄧潔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化成灰我都認得!”
張子安看得微微皺眉,這些人也太不像話了,光天化日之下有這麼欺負老年人的麼?
老茶一直教導他,所謂俠,就是義存心中,路見不平拔刀助。既然看見了,他不能裝作沒看見,否則回去之後有何面目去見老茶?
即使不是爲了鄧潔,他今天也要管管這個閒事。
“你們留在這裡,我過去看看。”他轉頭叮嚀小雪道。
不等小雪回答,他就義無反顧地分開人羣,直接來到事發現場的中央。
飛瑪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剛纔他的視線被人羣擋住,這時纔看到,在老頭的腳下趴臥着一隻很像柴犬的狗,奄奄一息地閉着眼睛,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腹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張子安不顧衆人詫異的目光,走到老頭身邊,低頭看着這隻狗問道:“大爺,這是怎麼回事?能跟我說說嗎?”
老頭被這些無良狗販子羣起圍攻,而周圍看熱鬧的人羣裡卻沒有一個人幫他說話,他又氣氛又傷心,胸口憋悶得快要爆炸了!
張子安的突然出現令他一驚,從這個年輕人的衣着打扮和語氣上來看,不像是跟那些狗販子一夥的。他像是看到救星一樣,雙手拉住張子安的胳膊,哭訴道:“年輕人,你來評評理!這些人把病狗冒充柴犬賣給我,還抵死不認賬,有他們這麼缺德的麼?”
“喂!我說你是誰啊?你吃飽了撐的啊?我勸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少踏馬多管閒事!”綽號爲“皮黑子”的攤販指着張子安威嚇道。
張子安根本沒理會他,拍拍老頭的胳膊,安慰道:“大爺你先別急,喘口氣,慢慢說,從頭開始說。”
也許是張子安從容鎮定的語氣和態度感染了老頭,他深吸幾口氣,胸口不那麼憋悶地難受了,才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經歷講出來。
老頭名叫魏平,因爲孫子的生日快到了,而孫子一直嚷嚷着想要條狗,於是他就來狗市,打算買條狗作爲寶貝孫子的生日禮物。
剩下的事情與鄧潔的經歷大同小異,魏平相中了皮黑子這裡的“扶桑柴犬”,經過討價還價之後,以3500的價格買了一隻,自以爲佔了大便宜。他回到家,把柴犬送給孫子,孫子很高興,立刻就跟這隻狗玩到了一起。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幾天,這隻狗就變得蔫蔫的,整天無精打采食慾不振,最後終於病倒了。孫子哭得很傷心,魏平沒辦法,把狗抱到寵物診所,結果被診斷爲犬瘟和細小,眼看就活不成了。
恰巧同時還有另一個人帶着柴犬來就醫,那人看了看魏平的狗,好心提醒他可能被騙了,說這好像不是柴犬,一些細節之處跟柴犬似是而非,但是說不清楚具體是哪種狗。
魏平聽了頓時火冒三丈,當下就抱着狗直奔狗市,找到皮黑子要求退錢。
皮黑子當然不願意退錢,一口咬定是魏平自己不會養,於是雙方就當衆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