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棠沒有動,而是閉上雙眼,之後衆人就感覺由他身上散出一股奇異力量。
徐敬棠將神識輻射覆蓋於謝采薇身上,而後便不再說話,過了一陣他猛然擡起手指,一道元氣飛快脫體而出,從她的手腕灌入,幾乎是眨眼間便沿着謝采薇的經脈循環了一圈,而那封堵也眨眼間便被衝破。
“好了。”他睜開眼,輕描淡寫道。
不等謝采薇驚喜,他便繼續道:“一路趕來也累了吧,趕快去休息一下,等晚上你們要是感興趣就都一起去西苑吧。”
謝采薇點點頭,然後四個人就起身走出廳堂,在下人的帶領下各自休息,既然經脈問題已被解開,謝采薇又來了報了安全,其實兩人就有了幾分離開的念頭,可是既然徐敬棠相邀總不能拒絕,所以他們也就暫時定心,本着不接觸不摻和任何鬥爭的念頭吃吃喝喝住兩日就離開,這樣一想也就沒什麼負擔了。
……
……
等天色昏暗下來之後,徐敬棠便帶着幾個手下獨坐馬車,袁來四個乘坐另一輛向西苑行去。
西苑距離此處不遠,地處稍顯偏僻,卻絲毫不見冷清,其院外已然排滿了一輛輛馬車,院內高挑燈火,綠樹茵茵顯出濃墨色,剛到院外就聽到牆內傳出的陣陣喧囂。
呦呦興奮地扒着馬車窗子,一雙眼簡直不夠看了。
“人挺多啊。”袁來笑了笑。
“多得有些過分了。”謝采薇嘆道。
“什麼意思?”
“徐伯伯雖然是禁軍統領可是其官職並不高,只是佔着職位特殊所以被人高看一些而已,不過他再怎麼說也只是宮中武將,職權和地方毫無相干,就連在京城的人脈……由於職位的原因也相對貧瘠,所以霸城的這些地方家族尊敬是肯定有的,但是要說殷勤擺宴到這個程度……就有些太過了。”
謝采薇抿了抿紅脣,總結道:“徐伯伯的身份還有些不夠享受這個規格的接待。”
袁來目光一閃,心知這很可能是韓擒虎的手筆。
“算了,反正和咱們沒什麼關係,不要想太多,就吃吃喝喝一晚就好,找機會再離開。”袁來輕鬆道。
“恩。”采薇點頭,褪去幾分沉重心思,身旁少年說得對,這件事無論如何與他們無關,不要多想單純地就當玩樂也就行了。
徐敬棠一下車便有人接待引入門中,四個少年少女也緊緊跟着進入,一步入其中才現果然是人流密集,燈火點綴院中竟然將黑夜照得大亮,侍女們行走其中,這場宴席自然是露天的,於院中正中心空地上擺了一圈,四周是假山怪石,人工引入的河流溪水縱橫西苑,更添數分雅緻。
韓擒虎正與人談笑,見徐敬棠進來便大笑着迎上去,他當先,身後便也跟着一羣當地大戶,徐敬棠也不是不識擡舉的,先前的冷冰冰的眼神褪去,也是微露笑容客套着,不過顯然他的性格並不喜歡這種交際,所以倒是話不多,大部分還是韓擒虎在說,袁來幾人沒有跟過去,而隨意在院中行走,三藏顯得十分拘謹,跟在袁來身後寸步不離,采薇是見慣了這場面的步履從容,唯獨呦呦自來熟,也不怕,到處亂跑,隨手便拿瓜果甜品塞進嘴巴,好在她如今也是白白淨淨的漂亮小姑娘,這一路上原本瘦巴巴的身體也胖了一些,也不討人厭,玩得倒是歡快。
幾個人一邊走一邊低聲閒聊,也算悠然自得。
袁來正四處隨意看着,卻忽然一愣,嘴巴里也出一聲輕咦。
“怎麼了?”
袁來停下腳步,指着遠處的一羣人道:“那個人……我看着有些眼熟啊。”
謝采薇看去,只見在遠處有一羣少年人聚集在一起,其中爲的是一個貴公子,一身白色衣衫,腰間佩劍,面容俊美,可讓她吃驚的當然不是這個,而是對方的容貌。
“他……好像是趙西坪?”
“趙西坪?西陵趙氏的少爺?北宗複試莫名其妙栽了那個?”
謝采薇點了點頭。
袁來很驚訝,沒想到在這裡也會遇到熟人,趙西坪當日作爲北宗考生被整個京城的市民報以巨大的期望,在坊市的預測榜單上更是奪冠熱門,初試成績雖有意外但是還是極爲優秀的,卻不想在複試中竟然慘遭滑鐵盧。
這也是今年北宗考覈最爲人津津樂道的事情之一,後來袁來也聽到了一些傳言,說是在複試中趙西坪遭遇了劉重湖,一個世家嫡子面對一個只在沈城有名的天才自然是有些不放在眼中,卻不料一場戰鬥下來失敗的竟然是他!
不僅僅是敗了而已,更加被劉重湖重傷!以至於無力重新對陣其他人,其實當日趙西坪雖然傷重不過若是隻求達到終點還是沒問題的,但是他作爲趙氏傳人,全京城注目的人物怎麼可能甘心雙手空空地到達終點?
就因爲此,受傷後趙西坪乾脆就直接放棄,以至於直到結束他也未露面。
這件事不用想也知道對他打擊很大,更讓西陵趙氏臉面無光,複試後他便再無蹤影,也不知去了何處,就連什麼時候離開的京城都無人知曉,卻不想此刻在霸城遇到了。
這個時候趙西坪也似有所覺地扭頭看過來,然後他臉上的笑容就僵硬住了,眼神也變得奇怪了起來。
袁來和采薇善意地向他點點頭,卻收穫了一個並不算友好的動作……
趙西坪微微挺胸,神色陡然更加高傲了一些,他撣了撣衣服就大步向這邊走來,也帶着他身後的一羣少年人,他是笑着來的,這情形頓時讓袁來想起了剛剛韓擒虎迎接徐敬棠的那一幕,何其相似!
“竟然是你們!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相遇,真是緣分啊!”趙西坪朗聲笑道。
“確實是有緣。”謝采薇笑道。
這時候趙西坪身邊的一個同樣身懷貴氣的少年疑惑道:“趙兄,這是……”
趙西坪頓時介紹道:“這位是京城謝家謝靈運大人的千金,謝采薇,也是前些日子北宗初試的名!”
謝家千金?
謝靈運的女兒?
北宗初試的名?
這幾個身份一出來頓時讓一羣少年人驚訝不已,而後就是陣陣客氣的言辭洶涌而來,看得出來這些少年也都是沈城本地家族的子弟,有沒有其他本事不知道,只是這客套稱讚的本領卻是絲毫不輸父輩。
不過,這也不單純是客氣,謝采薇的這兩個標籤也的確讓這些少年十分讚歎,於身份上比在座的各位更高,於本領上初試第一這更是讓所有人不得不服。
“至於這位……”趙西坪轉向袁來,微斂笑容道:“這是沈城書商之子,別看其家室不比諸位,但是他可也是北宗初試的名啊!與謝姑娘並列名!而我才僅僅是第四名。”
這句介紹聽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但是話一出口頓時就讓他身後的少年人們集體一怔!
氣氛忽然靜了下來,很有些詭異。
那站在趙西坪身邊的少年人開口道:“他……就是趙兄說的袁來?”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