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雲渺寺拜訪,茅山人請來見一面!”
這時候,山下那僧人已經二次傳音。
我皺了皺眉,一下子想起來那時候在公交車上看到的幾個僧人,當時他們下車之後,似乎就是往茅山這邊來的,我還以爲只是正好方向一致,沒想到真的來到了這裡。而且,還有一點奇怪,他們跟我們一起來的茅山,我稍微落後一些,而且又被那石怪牽制了很久,按理他們應該比我先到,怎麼現在纔來?
這時候,掌門司空英也是一臉的疑惑,看着山下,用手捋着八字鬍,喃喃道:“雲渺寺?”
他還沒說什麼呢,一旁赤鬚子倒是急了,吹鬍子瞪眼,大嗓門立刻就喊起來了:“哈哈!你們來了!好久不見!來,快來和我大戰個五十回合!”
說着,那赤鬚子一下子跳到了殿外,幾步就到了廣場中央,伸手一招,手上便是多了一根奇形怪狀的銅棒,指着四周就開始叫罵起來。
“來呀,快出來!”
赤鬚子站在廣場中間,不斷轉圈,似乎是在尋找那幾個僧人一樣。
司空英看他這樣子都無語了,用手撫着額頭,說道:“他們在山下呢,傳音!傳音你不懂嗎?”
赤鬚子聽司空英這麼說,回過頭來看着他,皺着眉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半天才明白,啊,原來他們在山下啊……
“上來!”赤鬚子朝山下喊道。
“他們聽不見!”
司空英都快懵了,這什麼玩意兒?!他們是傳音你才聽得見,你用肉嗓子喊,喊個什麼勁兒啊!
我看着司空英用手捂着臉,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模樣,心中倒有些可憐他了。這赤鬚子可是個另類的貨色,人情世故一概不知,只憑性子做事,要不是因爲實力強悍,再加上此時茅山正是用人之際,估計司空英早就把他趕出去了吧。
關於這個赤鬚子,還有段故事,剛剛就想說,被那幾個僧人打斷了,不過也正好,他的這個故事中,還少不了這幾位僧人……
這赤鬚子本是個奇人,對於他的故事我師父也好,劉桐師兄他們也罷,都是知道很多,經常作爲笑談。
他出生時便有異相,別當地人成爲天選之子,不過,與人不同的是,別的天選之子出生,要不就是什麼百鳥來朝、白鶴落頂,或是天上有什麼奇異之處,他這個,尤爲有特色!百豬齊鳴!
……
這哪說理去?
他一出生,村裡的豬全都叫喚起來了,給村裡人都嚇一跳,以爲生出來了一個屠夫!這是豬害怕了呀!
赤鬚子是腳比嘴好的那種孩子,話還沒說利索,走道倒是利索極了,連蹦帶跑,村裡的狗都被他打了一遍,只要他一出門,整個村裡很安靜,狗都認識他了,全不敢喊叫,生怕被打一頓。
到了他七歲的時候,那能耐就更大了,都開始騎豬了!只要他一出來,那肯定是一場鬧劇,村裡各個街道,都有可能看見他騎着某一家的豬到處亂跑。
長大以後,這個赤鬚子的本事是越來越大了,不僅是力氣驚人,而且不知爲何,脾氣粗暴,經常是一言不合就打人,不管是什麼人都敢打,而且沒人打得過他。
後來他也自知自己脾氣暴躁,恐怕會惹出事端,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他就想着,到了什麼寺廟裡去,修身養性。這點來說,他倒是聰明,常聽人說深山之中,常伴青燈古佛,他就打算來這麼一出。燕京有個雲渺寺,裡面有個如煙大師十分厲害,他就慕名而去了。
結果……
呵呵。
沒過倆月,寺裡面除了主事的那幾個法術高強以外,哪個和尚都被他揍過一遍。這個赤鬚子似乎是天生帶着法力,根本沒師父教他,但是實力卻已經與那些高手相似了。
於是,在第二個月末的時候,在一衆僧人鼻青臉腫的懇求之下,如煙大師不得不找他談話了。
而赤鬚子果然也是個漢子,一聽這話,頓時受不得委屈了,直接撂挑子了,離開寺廟前,還說出了那句至理名言:“你們雲渺寺自稱天下第一,你們佛教自稱修身養性,結果連我的暴脾氣都改不了,浪得虛名!”
“……”
當時這一羣人就無語了,你這話也太無賴了!
這就跟我們打遊戲時候一樣,隊裡面有個坑貨,不僅把你坑的只想吐血,而且臨了,還給你來了句“你們一羣廢物,連我都帶不起來,辣雞!”
……我特麼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邏輯太可以了!
於是,沒有學會怎麼控制脾氣的他改修道教,尋訪了各大名山之後,鼻青臉腫的道人們把他趕到了茅山……
到哪他都改不了這脾氣!
不過,在來了茅山以後,情況發生了好轉,不是他的脾氣收斂了,而是這裡他打不過的人比前幾次得多,而且,掌門司空英,並不是個老頑固……
從剛剛那幾句對話就看出來了,這司空英並不是那種老學究一般的人物,而是一個很隨性的人,甚至有一定的隱藏逗比屬性……這也就是爲什麼他會留下石怪了。
今天,這雲渺寺的僧人們來了,他自然是激動了,那是老朋友了!不過,以他的性格,還是以打爲主!打,就是會客了!
這時候那幾位僧人已經被請了上來,赤鬚子一看見他們立刻就起勁了,揮動自己的銅棒,大喝道:“是你啊!來來來,咱們大戰一百回合!”
嘿,就這麼一會兒這數兒還大了。
“赤鬚子,不得造次!”司空英在外人面前,保持着一本正經的說道,對那來的幾位僧人點頭示意,問道:“幾位高僧遠道而來,有何事?”
“哎呀,哪還有那麼多事?打就得了!”赤鬚子把銅棒杵在地上,用手掌頂着棒底,斜着身子看着來者。
我看過去,沒錯!就是公交車上的那幾個僧人,可是他們怎麼會來茅山呢?
“阿彌陀佛。”領頭的那個僧人,身穿黃色僧袍,手拿念珠,雙手合十,對着那司空英點頭施禮,說道:“我們這次來此,並無大事,只是想找一個人。”
“找人?”司空英皺了下眉,問道:“找誰?”
“找誰?找我唄,來,打吧!”赤鬚子再次怒刷存在感,笑着看着那領頭的僧人,身上戰意盎然。
“非也,我們此來,是要來找我的師弟。”
“師弟?如煙大師又收弟子了?”司空英說道。他知道來的這位僧人那是如煙大師的弟子,他說師弟,那肯定也是如煙大師的弟子啊。
“是,不過也不早了,幾年前收的一個弟子,性格……就跟他似的。”
那僧人說着指了一下赤鬚子。
“嚯,和我一樣好?”赤鬚子一聽開心了。
“呵呵。”
“……什麼意思?!”
那僧人沒理他,繼續說道:“這個人倒是脾氣不爆,但是頑皮程度比赤鬚子有過之而無不及,簡直是活寶一個,前些日子逃走了,我們順着他的路線而來,想問問,他是否來過這裡。”
“沒來過,要是來了這麼一個和尚,我怎麼會不知道?”司空英說道。
“也是,”領頭的僧人點點頭,“要是他在這兒,早就雞飛狗跳了,怎麼可能依舊這麼安靜,我們也就是因爲有過這個先例,所以來此詢問一番,這是我那個師弟的照片,希望司空掌門散發下去,在茅山附近查找,如果發現,還請聯繫我們。”說着,他拿出了一沓照片,遞給了司空英。
司空英接過照片:“好,如果我們的人看到了,一定聯繫。”
“那就煩勞司空掌門了,阿彌陀佛,貧僧告辭了。”那僧人說罷,又是雙手合十,對司空英點頭施禮道。然後便是轉身離去,身後的幾個小僧等那領頭僧人從自己身邊經過後,這才轉身跟着他一起離去。
我仔細看着那幾位僧人,很顯然,作爲如煙大師的弟子,這個領頭的僧人絕對地位非凡,看他對赤鬚子的態度,應該是當初沒被打的幾個人之一了。他身上佛光普照,這就不說了,可是剩下的那幾個小僧,身上不過青色僧袍,在寺中應該不過是些輩分最小的僧人,身上竟也有着十分純正的佛光!
雲渺寺……天下第一寺,果然名不虛傳,就算是一個小僧,也不是泛泛之輩啊!
而另一邊,那司空英拿着照片,看着上面人的長相,卻是新在別處,皺眉思索着:“他那句話……什麼意思?”
什麼叫……有過先例?
司空英看了看身邊的赤鬚子,翻了個白眼。
可不是有先例嗎?這赤鬚子不就是從他們寺裡面跑出來之後來這裡了嗎?
司空英用手扶額,自己這茅山是個什麼地方,淨收他們那邊跑來的人嗎?
我此時也是想到了他在想些什麼,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心中好奇這跑了的和尚到底長個什麼樣子,便是忍着笑走到司空英身邊,去看那照片。
照片上,一個大胖和尚,圓圓腦袋,滾滾身材,頭上光禿禿什麼都沒有,穿黃色僧袍,手拿一串念珠,笑眯眯的看着鏡頭。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不靠譜的氣息……
果然,光看照片,就是活寶一個,他在哪兒應該很好找,因爲有他的地方,肯定不會太平。
“哈哈哈哈哈哈,小胖和尚,一看就不是個好傢伙。”赤鬚子撐着銅棒,哈哈大笑說道。
喏,這就是個例子。
司空英搖了搖頭,把照片交給了赤鬚子,說道:“拿去給衆弟子都分發了,讓他們幫着找找,去吧。”
“好好好。”赤鬚子揮揮手,銅棒憑空消失,伸手接過了照片,轉身離開了。
司空英這纔回過頭看,對我們幾人說道:“幾位遠道而來,我這就讓人帶你們去房間,今晚好好休息,最後一路人明日就來,最晚明日午時,修復鎖妖塔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