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東海的異動。”
東海?!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該好好聽聽了。這東海異動是上次劉桐師兄跟我說的,對,正好就是接到信息要開年會的那天,所以此時在聽到這個事兒,不由得心中一咯噔,趕緊支棱起耳朵,聽聽暗影軍對這件事有什麼研究。
“東海……我聽說過一點,不是沒有調查清楚嗎?你懷疑什麼?”段擎天面不改色的說道,也不知道他對這件事是否重視。
那人很明顯已經習慣了段擎天這個波瀾不驚的樣子,繼續說道:“自從東海起了異動,我便是開始對那裡進行調查,但是很奇怪,沒有發現任何的能量波動,不是某種異獸,也不是神兵異寶,不知是什麼東西。”
“頻率呢?”段擎天問道。
“沒有,沒有任何規律可循,間隔時間不定,持續時長不定,哪個時間段開始也不一定,根本無從查起。”那人低着頭,顯得有些沮喪。
“……多觀察觀察吧,但也不能全把注意力放到這裡,其餘的也都需要注意,可不能被有心人,用它做了***。”
“是,我明白了。”
“薛彪!郭睿!”段擎天突然喊道。
“是!”我們兩個人立刻答應,齊齊的看了過去。
“你們兩個一定要看好東海的那一片,畢竟比起他們,你們纔是真正只處理東方事務的人,一定要上心。”
“是,一定會的。”
“郭睿啊,你的那個什麼什麼社怎麼樣了?民間的事情,我們都不如你知道的多,暗影軍是軍方一大力量,但畢竟還是要以民爲本的,跟我們說說吧,民間如何。”
“啊?”
我當時就蒙了,這怎麼還有我的事兒?我本來以爲我就是吃吃喝喝,聽聽他們說話就行了,這怎麼還給我架到臺前了呢?!
“啊什麼?快說說吧,民間的事情如何了?”
“呃……我的同舟社只是剛剛建立沒多久,對很多事還不太瞭解,而且,我又怎麼可能招攬到那麼強的人?現在也都是找了些不起眼的散修,對民間的事知道的也是少之又少,想要知道更多的事,還需要時間啊。”
“嗯……這倒是,忘記了你也是白手起家,我暗影軍的名號也不方便使用,我聽說你已經招到了天涯榜上的高手,就以此爲突破口吧。”
“好,我明白了。”我搪塞道,心說可把這事兒給跳過去吧,你們纔是這個晚會的主角,都看我幹什麼?
結果這時候,那個林鼎坤卻是冷笑了兩聲,說道:“哼!一個編外人員,區區散修,也想進入天涯榜?當初還是因爲一場連環案,才被我們發現,還想擺譜不接受,到最後了,爲了給自己免罪,又來求我們要這個位置,可笑!”
他這一番話說的冷酷無比,而且嘲諷之意十足!其語氣、其表情,明明白白的就是在那兒說,看不上我這個所謂的“編外人員”。
我冷眼看他,但是僅僅是一瞥便收回了目光,低頭吃菜,也不反駁。
像這樣的高手,我現在是不能惹的,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場合,反正,我這個身份從我得到以來,除了幫我免去了那個被蒙洪栽贓的骷髏連環案,還有上次丁老二和馮天凌的事兒之外,再就沒給過我什麼便利了。而且馮天凌那個也不是唯一解決辦法,只不過這個是將計就計罷了……
所以,對於他對我這個編外人員有意見,包括想把我除名,我都沒什麼意見了,正如劉桐師兄說的,現在也許還可以,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同舟社的壯大,同舟社和暗影軍肯定會有衝突,那時,萬一他們以“恐怕同舟社會威脅到安定”的奇怪理由,打壓同舟社,那我怎麼辦?
身爲暗影軍一員,我總不能不服從上級吧。
這種時候,不要說什麼身在其中,說不定還能討個便宜的話了,那時候我也只能是得個“不服從上級”的名頭,還是我理虧。而如果我只是民間身份,他們也不敢強行壓制,強壓就是他們理虧了。暗影軍想要做好人,就不能不講理。
當然了,這其中有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反對我的,是林鼎坤,不是段擎天!
如果段擎天不想讓我在暗影軍,我是肯定沒法子,而且說不定真的會不要臉的直接來打我了,但是好在是段擎天沒有說什麼,只要他還在,暗影軍就不會對同舟社有什麼動作。
“哎,也不能這麼說,你看現在天涯會、雲頂山還有霧隱盟,在民間的影響力這麼大,可見這些民間組織還是重要啊,我們可不能偏安一隅,只發展一方的力量。”聶澤端着酒杯,輕抿一口,笑着說道。
林鼎坤冷冷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編外人員怎麼了?民間修士,而且還是一個組織的首領,與暗影軍建立關係,這可是第一例,嘗試是一定要有的,失敗是在所難免的,但我們總要去做啊。”聶澤笑着看他。
“哼,滿嘴大道理!”林鼎坤冷哼一聲,低頭悶聲吃菜,不再去看他。
這時候段擎天也不能再這麼看下去了,開口道:“這件事你們就不要再爭了,至少目前郭睿沒有做任何有害於暗影軍的事,反而他還可以爲暗影軍打通民間道路,我們這幾個人高高在上,但其根本,不是還在民間嗎?”
林鼎坤微微擡頭,看了看段擎天,又看了看我,一言不發,又低下頭來吃菜。
段擎天瞥了他一眼,目視前方,突然伸手一拍長桌:“你仗的是誰的勢?!你耍的是哪門子的腔?!”
林鼎坤被他這一喊,立刻一個激靈直起身來,直愣愣的看着他。
段擎天依舊是正視前方,沒有去看那林鼎坤,繼續說道:“如果沒有他們,我們何來的今天?你難道生下來便是這暗影軍的副軍長?你出生不過一個小山村!是那些民間的百姓救了你,是民間的法師師父教了你法術,更是因爲他們對你的稱讚,讓你加入了暗影軍。可現在呢?你端起了腔來了,開始看不起他們了,與忘本有何區別?!”
說完,又是一拍長桌!
砰!
巨響聲估計能讓整個酒店都聽得到,我們這些近在咫尺的人,一個個都是不寒而慄,不自覺的就正襟危坐,如芒在背、如坐鍼氈!
我仔細看着面前的桌面,接了段擎天兩掌,卻還堅挺依舊,完好無損,細細觀察,上面隱隱有法力的波動。看來,段擎天在動手之前,是在這桌子上施加了法力來保護的,要不然,就第一掌下去,就能把這張桌子打了個粉碎!
林鼎坤別看是我們這幾個人裡面僅次於段擎天的第一高手,那面對段擎天的威壓也和我們一樣是驚出一身冷汗,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只能安安靜靜的坐着等罵。
段擎天說完,轉頭看向林鼎坤,看的後者身子都開始抖了,這才說道:“你好自爲之吧,不要再說些忘本之言了。”
說完,便撤掉了所有的威壓,好像沒事人兒似的,又拿起了剛剛因爲那一掌震到了一旁的筷子,夾菜吃菜。
直到此刻,我們這些人才覺得身上一鬆,覺得舒服了不少,趕緊低下頭不再說話,唯有林鼎坤這個當事人,還是一副心虛的模樣,不敢再看段擎天,也不敢再有別的動作。
聶澤笑了起來,伸出一隻手摸着段擎天的背,那模樣,跟摸一隻炸毛的小貓一樣。
恐怕……這世上這有他一人會把段擎天當做貓,而不是當做虎。
……
接下來的事情基本都是些不太重要的事兒了,這場晚會散去,薛彪又把我叫了過去,說兩句話。
“怎麼樣,看出來咱們長官的護犢子了吧。”薛彪笑着說道。
“看出來了,不過他說的也很有道理啊,不算是完全的護犢子吧。”我心有餘悸的說道,段擎天那個威壓,讓我想起了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懼。
“段長官他和聶澤長官關係近,據說是一起長起來的,所以平時都在一起,互相之間也沒有什麼芥蒂,但林長官就不同了,他出生時父母雙亡了,是同村的人養他到大,後來有偶然拜了師父,一步步登到現在這個地位的。
嗯……按理說當下屬的不該議論上司,但有一說一,因爲林長官從小無父無母,所以很多人對他並不好,小小年紀,便遭到了很多同齡人和長輩的鄙視和侮辱,心性自然和我們不太一樣。後來在修法上體現了天賦,殺了不少妖邪,很多百姓都讚揚他,暗影軍就把他納入了,一直到了這個位置。”
我聽他這麼說,便是明白了,感嘆道:“從那個被衆人嫌棄的少年到現在的高位,很難做到平常心,自然會跟很多人都不對付,經歷了這麼多的人,是不會和什麼人交朋友的,我想,他估計對聶長官和段長官之間的交情都會妒忌吧。”
“這倒是沒錯。”薛彪無奈的說道。“不過他這個人本性不壞,他說你……你別往心裡去哈,他只是……”
“沒關係,我能理解,他對每個人的印象,應該都是先往壞的地方去想,也算是被害妄想症吧,受的委屈多了,都會有這樣的心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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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彪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說道:“行,這就好!哎,剛剛我師父那一掌,你感覺怎麼樣啊”
“怎麼樣?還能怎麼樣,如坐鍼氈啊,想起了以前的班主任。”
“哈哈哈哈哈……好形容啊!對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是不是被我一喊,就莫名其妙的答應,然後乖乖的接了令箭了,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不是,這還有個說法?”
“那當然了,這也是我師父的法術,我只是學了個皮毛,只要一喊,便能對心靈產生震撼,讓人不由自主的恐懼和遵從,所以當時你照做了,所以今天你這麼害怕。”
“哦——原來如此。”
我點點頭,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麼似的,開始盯着一個地方發呆,表情嚴肅。
薛彪看我這樣,以爲有什麼事兒,急忙問道:“怎麼了?想什麼呢?”
我轉過頭來看着他,一臉嚴肅的回答:“我在想……我的歷任班主任,到底是爲什麼也會這門法術的,是不是段軍長的法術被人偷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