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我們這邊的事兒不說,另一邊,雲州西南部,一座木製的古寨之中,地下……
“死豬,睡了一天了,還沒醒!”
“哼!這傢伙,皮糙肉厚的,打他都打不動,怎麼弄都弄不醒,蠱術都對他沒用,難怪能把大紅蓮那樣的東西都給壓住了,該死的,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和尚嗎?”
黑暗之中,胖和尚緩緩甦醒過來,剛醒,就聽到了這樣的言論。
“我的天……我說,你們都是哪兒人啊?怎麼普通話這麼不好?”
那兩個人談論雖然說的是中文,但是普通話都不咋地,胖和尚勉強能夠聽出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但第一反應卻不是擔心自己,而是立刻就吐槽起來……
“嗯?!”那兩個人一聽,當時一愣,怎麼這兒還有第三個人說話呢?
再仔細一看,才知道,這個他們口中被捆了一天都在死睡、拿皮鞭打都打不醒、蠱術也對他無效的胖和尚終於是醒了。
“小子,可算醒了!你看着,我上去告訴祭司和阿婆去。”
“好,快去快回。”
兩人說着,其中一人向胖和尚對面的方向走去,打開了房門,到了屋外,然後,聽到了上樓梯的聲音。
這是個地下室,別說現在晚上了,就算是白天,也不會有多少光線進來,只有幾個跟下水井蓋兒一般大的通風口,能夠照下來一些光線。
而他們也根本不怕被關在裡面的人大聲叫喊,引來別人的注意,因爲這附近的所有屋舍裡,全是他們的人……
胖和尚趁着這個時候又緩了一會兒,視力也恢復了,能夠將這屋子裡的東西看清了。
這地下室的前面全是一塊塊的石頭壘起來的,因爲地下潮溼,所以有些溼漉漉的,有的地方還長出了些綠色的小植物,也不知道是什麼。
左右兩邊各是些不知用途的東西,瓶瓶罐罐,各種工具,還有火爐一樣的東西,看不清楚,有的放在桌子上,有的放在地上。
桌子旁有三把椅子,其中兩把是空的,還有一把,上面坐了個人,剛剛其實還有個人坐在另一邊上面,但他上去了。
桌子上,擺着一盞煤油燈,看着倒有幾分復古的意思,只是光線不強,只能看到這些,並不能很清楚的看明白。
而正對着胖和尚的,是一扇門,看不出來是木質的還是鐵質的,像是牢門一樣,一扇門上面有個小窗,小牀上有欄杆,同樣不知材質。
其餘的,就什麼都看不清了。
而胖和尚自己此時的狀態,是被人綁在一個十字架上,雙腿併攏被綁在一起,兩隻手臂向左右平伸,被固定在十字架上,除了頭以外,其餘的,最多也就是手指、腳趾能動換了。
“呦呵,玩的挺花花啊,哎,那個禿頭,幹什麼綁佛爺我啊?!”
胖和尚完全沒有危機感,依舊是賤兮兮的樣子,看着屋中除他以外僅剩的一個,開口問道。
那個人原本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呢,那表情,得意無比,又帶着幾分兇殘,是審訊者面對囚犯似的常見表情,但隨着他的這一句話之後,這個表情當時就蕩然無存了……
這人長得挺瘦,從臉型來看,不太像中原人,頭上有點兒謝頂,腦門子挺大。
像這種長相比較禿然的人,肯定特別忌諱別人拿他髮際線說事兒,結果,人家一張嘴直接就是一個“禿頭”。
更重要的是,他看着面前這個頭頂上一根毛都沒有的和尚,聽着對方喊自己的那一句“禿頭”,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那感覺,無異於在打遊戲的時候,頻道里,一個聽起來不到十歲的小孩,用稚嫩的聲音,說你一句“小學生”。
“握草泥碼!”
那貨當時就忍不住了從桌子上抄起一根棍子,直接站起來了。
“呦呵,要幹嘛?!”胖和尚一臉不知死活的繼續耍寶道。
正當那瘦子準備走過來給他兩棍的時候,外面,門一開,又是有幾個人走了進來。
不用回頭啊,那瘦子就知道來的是誰,剛剛那人上去是叫誰去了他肯定知道,自己在他們面前那不能放肆,趕緊放下棍子,站到一旁。
而這一羣人之中,走在最前面的,是個看起來有三十來歲的女人,一臉的冷酷。
胖和尚一看見就樂了:“我說怎麼拿棍子呢?來了個女的!”
“……”
那女人的臉當時就黑了!
這特麼怎麼突然就把車給開了呢?猝不及防啊!車軲轆都壓臉上了!
在那女人身後,跟了一個身高只到她腰部的老太太,看起來得有個八十來歲了,拄個柺棍,兩個眼睛眯的只剩兩道縫,混在滿臉皺紋當中了。
此外,還有一個男人,中等身材,這個就是剛剛上去叫人的,只不過那個時候胖和尚視力沒恢復,所以沒看見他。
這時候,那胖和尚還在那兒不知死活的吆喝呢:“哎哎哎沒別放下啊,擡起來,不懂事兒呢?!”
那瘦子低着頭,拿棍子的手緊貼着身子,汗都下來了!
這事兒和自己有關啊!自己要是不拿棍子,他哪能抄這個便宜啊?!萬一這位女祭司大人一生氣,連自己都廢了可怎麼整?
胖和尚看他這個樣兒,笑了笑,又向別人看過去。
那女的說過了,那男的看上去沒亮點,倒是那個老太太……
人老了應該會掉頭髮,但是這位老太太,那髮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頭的白髮跟蓬鬆的蛋糕似的,整個腦瓜頂上滿滿當當、鼓鼓囊囊!
“哎!你看看人家這個!一老太太髮量都比你多,你怎麼混的?”胖和尚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那瘦子說道。
那瘦子低頭不敢言語,心裡把胖和尚罵了好幾遍了,心說你不瞅瞅自己,你有那資格說我嗎?!
另一邊那個男人則是一陣僥倖——得虧剛剛上去的是我啊!這要是留下來都不一定他說些啥呢!
不過他說這話,無形之中,可是把那老太太給誇了,老太太當時便笑了兩聲,擡頭看着他說道:“好利的嘴啊!身陷囹圄卻不慌不忙,毫無懼意,果然有些大師風範。”
“嗯嗯嗯!!!”
胖和尚一聽這話,頓時把頭點的如小雞啄米,滿臉的讚賞之色,對此話深表贊同!
“還是這位老太太好啊,愛說實話!沒想到你人長得低,但這話說的一點兒也不低級啊!”
老太太:“……”
這玩意兒你都誇不得,備不住能給你說出個什麼來。
那女的站在最前面,此時也忍不住了,看着胖和尚,冷聲道:“哼!只會油嘴滑舌,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
那女人說着便擡手打了過去,手上,還拿着一個奇形怪狀的小棒棒。
結果這一棒剛打過去,還沒等碰到胖和尚的本體,只在他身前五釐米處,突然被一道金光屏障給彈了回來,震得她一個踉蹌,差點兒向後摔了個屁股蹲兒。
“哎呀,我說不要呢,你自己有啊,哎,你這不行,他那個大!”
胖和尚看着那女人手上的小棒棒,一臉正經兒的說道。
要不是現在老大在身邊,那瘦子早就得衝上去了,自己剛剛那麼衝動幹啥啊?!惹誰不好偏惹這麼個玩意。
但那胖和尚也沒再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又說道:“不過啊,你這個普通話是咋回事兒?比他們還不好呢,哎,你是不是跟她學的?”
那女人根本就不是個華人,別說普通話了,能把中文說好了就不錯了!
而此時那女人已經站穩了身體,看着自己無可奈何的胖和尚,氣得身子直顫,但看到自己手上的小棒子之後,臉上的表情,驚訝大過氣憤。
那胖和尚滿嘴跑火車,不知這東西是何物,她可知道啊。
那小棒子上,有一個很小的標誌,像是十字架,在十字架的下面,又有兩撇像鬍子一樣的東西,兩端彎曲,向上指向那十字架的橫杆兩端。
這東西,是他們南洋協會的法器,每一個祭司都會有這麼一個,算是他們手上最厲害的法器之一了,但是今天在這胖和尚身上,一點兒用都沒有。
別說沒用,甚至是直接給人家壓制了!
“你到底是個什麼人?”那女人看着胖和尚,咬着牙冷冷的從牙根裡擠出話來。
不過她這句話用的是南洋語,胖和尚自然聽不懂。
“啊?”胖和尚把脖子伸了伸,做出“你再說一遍”的姿勢。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將他從酒店裡抓出來的,正是這個女人用的鬼降。
她身爲祭司,能操縱的鬼自然不會是像威城那些人用的了,雖然只養了一隻,但兵不在多而在精,這一隻,已經有鬼妖的實力了!
但是,就在昨夜,因爲要把這個胖和尚從酒店裡給抓出來,這隻鬼受了重傷,折損了將近一半的力量!
胖和尚身上的佛光,如果只是普通的攻擊,那就是單純的防禦而已,而且只能保證他不受傷,痛感還是有的。
但如果是邪惡之力,那麼……呵呵!就跟剛纔一樣,離着五釐米,直接給你彈出去!
那鬼妖抓着這胖和尚,主人的命令不能不聽啊,這一路上,跟抱了一塊燒紅了、燒的滾燙的炭火似的!
做完這事兒,得休息好長時間才能緩過來。
爲什麼那女人一進來就如此冰冷,爲什麼對胖和尚這麼有怒氣,就是因爲這個。就這麼一隻鬼,給他弄成半殘了,能不恨嗎?
而另一邊,那老太太看着胖和尚,點了點頭:“居然連那個東西都能給彈開,果然,是能把我的大紅蓮都給壓制了的人啊,這個力量,太美妙了!唉——恨不能爲我所有啊!”
“哎,你看看,你們這些人裡面啊,就數這老太太會說話,這一句兩句的,全是實話啊,別看人家長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別看我長的低,但說的話一點兒不低級是不是?都說過一遍了。”
胖和尚當時一愣,看着老太太,一臉驚喜:“呦,不錯啊,都學會搶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