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光以爲自己今天要凶多吉少的時候,雲天之上,流光被忽然躥出來的一個人拎在手中。流光“呼”地一聲,坑貨居然也有這麼靠譜的時候,真好,它劍格還不錯,沒被完全天道完全拋棄。
“怎麼只你,師姐呢。”林壑與天宸一道來的,天宸就在雲海之上,他收到了危險的訊號,但趕過來時只有流光,不見浮蘇和入微的蹤跡。
“跑回去了唄,難道我還能讓異端出事不成,我敢麼我。”流光掙扎一下從林壑手裡鑽出去,飛到天宸面前:“我覺得這事就是李毛毛搞出來的,所以,不關我的事,要找麻煩找他下世去,別找我。”
這叫一個河沒過完就開始拆橋,林壑僅僅從流光身上,就能感受到自己上世到底有多欠多坑:“找我也沒用,前塵往事且如雲煙,何前生往世。”
天宸皺眉道:“我感應不到浮蘇的氣機,似已完全消失,她現在在哪裡?”
流光趕緊回話,以示清白:“龍雀之體一出現的時候,我就讓異端跑了,讓她去找蒼詰,蒼詰比你更近嘛。有蒼詰在,異端肯定沒事,這世上除宸君外,蒼詰肯定是最願意拼儘性命去搭救異端的。”
雖然,流光本來只想說蒼詰,但想想,把天宸加上,它可不敢在這時候嘴欠,把炸毛潛伏中的天宸給招惹了,它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回無涯宗。”天宸說着就要駕雲海離去,林壑也隨之踏上雲海。天河旁的一干人見忽然蹦出兩人來,要把天河出的寶物獨吞走,頗有些人不知眼色,非要上前來“奪寶”。
林壑掃一眼,沖流光說:“那要不你就隨便找個順眼的認主吧,我估計天宸是不願意讓你再繼續跟着師姐了,你這麼坑主人,誰知道什麼時候會把師姐坑死。”
“那也是跟你上世學的,有什麼主人就有什麼配劍。你要不那麼欠那麼坑,我能麼,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天賦異稟啊!宸君,你相信我,我就算自己毀了,也不肯異端出事。如今這年頭,靠譜的主人太不好找,又靠譜又有能耐的主人就更不好找了,萬一再找個像李毛毛這樣的,我還擔心被坑成渣呢。所以。我要堅定地跟着浮蘇。絕對不會叫浮蘇發生意外的。”這可是真仙界。流光再怎麼來路強大,也不敢說能跟一衆仙士抗衡。所以像浮蘇這樣的粗大腿,一定要死死抱緊啊!
天宸看也不看這一人一劍,只全心想着浮蘇現在是否還好。一路急飛回萬鶴峰。但回到萬鶴峰後峰,天宸看到的卻是殿閣之中氣機全無的浮蘇,蒼詰正在一旁作悲傷狀:“浮蘇怎麼了?”
“流光沒能成功,但浮蘇也沒留住。”蒼詰語氣無比沉痛,沉痛到令一路狂奔回來的天宸和林壑都心一沉,一個面色沉沉看不出情緒,一個不敢置信地看向蒼詰。
“師傅,這怎麼可能,師姐雖然氣機全無。但命元不該在此時散去纔對。師姐登仙后就是永世長生之相,怎麼可能沒留住,師傅你別開玩笑了,這一點也不好笑。”林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信了幾分。因爲蒼詰從來就不是個愛開玩笑的人吶。在林壑眼裡,蒼詰一直是個嚴肅正經,從來不玩活潑幽默的師尊吶。
很明顯,天宸也被鎮住了,蒼詰確實沒前科,總是說什麼就是什麼。天宸蹲下來,緩緩地伸手向浮蘇,雖無悲切哀傷之意,但整個人冷得如同萬古不化的冰川,看一眼都能把人的眼珠子凍掉:“她去了哪裡?”
本來蒼詰只是想嚇唬嚇唬徒弟,沒想捎上天宸,他完全沒料到天宸居然會上當,這位可是有諳世之能,蒼詰就沒想能騙過他去。結果,連天宸也上當了,真是意外之“喜”,蒼詰一咂嘴,決定繼續演,他倒要看看堂堂輪轉佛,到底能爲他閨女做到什麼樣的程度。當爹的,面對女婿時,不管女婿是多麼好多麼出色多麼強大無敵,都會有時時想敲他一悶棍的念頭——讓你搶我閨女!
“她來的地方,我認爲那樣也好,那樣平靜無波,一世無虞的生活,原就該是她應有的。放心,我自會送她一世太平無憂,不勞你插手,既然她出事時你不在,以後她在哪裡,怎麼生活你也不必再過問了。”蒼詰說完,覺得特痛快,終於報了搶閨女的仇。
聽到這麼一番話,天宸還真信了!分明蒼詰的話,若他冷靜時聽來,漏洞多得很,但此時,他表面平靜,內心卻早已亂成一團麻,哪裡還能分辨得出來。更何況,蒼詰沒必要騙他們玩呀:“那是我的事,既已歸去,便不再是你之血脈,如何行事你管不上。”
本來蒼詰還想趕緊笑一聲,告訴天宸沒事,不過天宸這句“管不上”把蒼詰給刺激了,所以他決定再詐一詐天宸:“你去不了,浮蘇歸去時,那邊的天道已將所通之路徹底關死。她再也來不了,你也去不了,還談什麼管得上管不上。我固然管不上,你以爲你就可以?”
“傾盡所有,自得始終。”天宸輕語一聲,抱起浮蘇,全無一點生機的軀殼包裹在一襲紅衣中,雖已無生機,抱在懷中時猶有溫度。天宸只覺得心中一擰,疼痛感自心尖瀰漫開,好險沒有跪倒在地:“入微呢?”
“小鹿領着,你無需擔心,我自會照顧好她。”蒼詰輕咳一聲,他現在覺得自己好像把天宸這小子騙得有點過了:“算了算了,不逗你你們了,她沒事,你放開她,我把她魂魄招回來便是。”
“師傅,你騙我。”林壑倒是快,瞬間就反應過來,蒼詰自然是要來騙他,哪裡會想着騙天宸。天宸修諳世之法,這一點他們都清楚,只怕是蒼詰沒想到能把天宸也騙到。
“不是你把那破劍坑給浮蘇,浮蘇能遭這劫,要不是我沒歸去聖境,今日你們如此之遠,豈不是浮蘇已然沒命。且,是魂飛魄散。你上世就沒幹過一件人事。”蒼詰指責道。
天宸:……
這是已經不能在一起好好過日子了是吧!
到底還是理智佔上風,不然,天宸現在一定要和蒼詰往死裡掐。天宸圈着浮蘇,神智和修爲都歸位,這才長舒一口氣,朝蒼詰伸出一手結印,這是禪宗致謝祝禱時用的妙法福因印:“不宜離體過久,還是早些歸體吧。”
蒼詰手一擡,一團淡淡七彩光團從蒼詰袖底鑽出,然後迅速回歸到浮蘇的身體裡。但浮蘇沒有立刻醒來。這需要一定的時間:“我欠她因果。此是最後一次還她。因她魂魄並非我親閨女,所以下次我若再救她,有因有果,要看她還不還得起。”
“找我便是。”天宸也不擡頭。便答了一句,雙目只看着浮蘇,雖然知道浮蘇沒事,但不看着浮蘇睜開眼開始呼吸說笑,天宸無法安心。
“等的便是你這句話,她日後,需我搭救的時候還多着,你慢慢來還。”蒼詰說着轉身走人,順便還把在一邊瞪着雙眼的林壑給拎走了。林壑還不願走,他也想看着浮甦醒過來。但蒼詰一瞪,林壑就不敢再反抗:“你蠢啊,沒看那倆什麼情形,你要做……電燈泡?”
電燈泡。好吧,林壑也知道這什麼意思:“算了,我去瞧我上世的親姐去。”
“不急,等我把流光召來,問問當時的事。”蒼詰說着垂目片刻,流光便從殿閣中躥出來,蒼詰遂問道:“你……你沒被龍雀吸走,反而把龍雀給吸了?”
看着蒼詰臉上滿是見鬼的表情,流光得意洋洋:“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強大的異端,當然堪配一柄強大的仙劍嘛。”
蒼詰:“我說怎麼會吸去我大半氣運,原來是你這蠢貨乾的,老夫……老……罷了,都這樣了,也不能讓你還回來。記住,日後你若不好好幫襯浮蘇,老夫隨時收拾你。”
啊……流光這下知道自己爲什麼有那麼逆天的運氣,居然把龍雀給反吸了,原來是抽了蒼詰的氣運,它真是劍品太出色了:“那是當然,異端也是我主人,我難道會不盼她好不成。”
殿閣外聲音漸消時,殿閣中天宸清晰地看到浮蘇的眼睛輕輕動了一下,並不如何修長的睫毛微微顫一顫,然後便睜開了眼,天宸看到浮蘇一眼便直視入他眼中,遂笑:“你就不是個讓人省心的,怎麼……有哪不舒服?”
“你是誰啊……”浮蘇腦子空得很,但很快頭一疼,像被所有山都崩塌然向她砸來一般,紛雜的記憶,前世今生,地球、滄海界、真仙界,各種事一瞬間在她腦子裡過一遍。然後她纔在天宸有些發白的臉色下“呃”一聲,揉着額角說:“天宸,我沒事,剛纔腦子裡空的,現在好了。就是一下子太多東西,砸得我頭疼,一會就好了。”
天宸沒被蒼詰嚇死,差點被浮蘇嚇死,長舒一口氣,縱是天宸這般強悍,也出了一身冷汗,彈指吹去一身汗,天宸道:“你歇一會,穩下心神來便會好。”
現在,天宸有些能理解自己下世時,未何會因浮蘇的生死而走不出情關,破不了魔障,縱他心性強大,也經不起這般起落啊!
ps:
啊……初戀離婚了!當年那麼抱着“只要你幸福就好”的偉大情懷殷殷地送上深深祝福,他居然敢不幸福,還玩離婚,要死啊!真希望每一個我曾祝福過的人,真如我祝福過的那般生活着,可惜,事往往與願違。
某友開玩笑地說:我還在給家裡打醬油的時候,他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結果現在我都還沒結婚,他就已經離婚了……(大齡剩男的憂傷吶)
另一人補刀:估計他二婚再生個孩子打醬油的時候,你都還在打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