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來是個公平公正的人,凡事都要講求證據,你若是暖做的,就拿出根據來,到時候我絕不偏袒。”霍琛攤攤手,嘴裡着不徇私,動作卻把宋溫暖拉得離自己更近。
霍琛都這麼了,陳雪蓮一時也不出反駁的話來,只是眼神微閃,她纔不信霍琛是真的公正無私。
宋溫暖則低頭沉思,想着霍琛話裡的意思,“絕不偏袒”四字讓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原來霍琛對她的好是有限度有原則有底線的,如果觸碰了他的底線……宋溫暖不敢再想下去,那雙大眼睛瞬時失去了神采。
霍琛和陳雪蓮十多年的相處,雖然霍琛表現得不太待見陳雪蓮,但怎麼也是有感情了吧,起碼比她這個只認識幾個月的莫名其妙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孩感情要深厚得多。
霍琛要知道宋溫暖心中的想法,一定會被氣死。難道他表現得還不夠好,對她還不夠寵麼?她是哪隻眼睛看出自己跟陳雪蓮有感情的,真是個笨女人。
女人是心思細膩感情複雜的生物,宋溫暖當然也不例外。
陳雪蓮那張被毀容的臉令人噁心,霍琛不再看她,而是低頭拉起宋溫暖被燙傷的那隻手,仔細地端詳着,嘴角緩緩靠近,輕柔地垂着,呼出的熱氣讓原本麻癢感覺好多了的宋溫暖又顫慄起來,瀰漫到全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阿琛,癢。”宋溫暖想收回自己的手,聽她這麼,霍琛停了下來,卻不讓她把手挪開。他有些不耐煩,警察怎麼這麼久沒來?宋溫暖的手還要包紮起來,他想快點結束這紛爭。
霍琛剛腹誹完沒幾分鐘,宋安就領了警察迎門而入。
陳雪蓮看到眼睛一亮,不管怎麼樣都要咬着宋溫暖進警察局留了案底。
“警察同志,你們終於來了,麻煩爲我主持公道。”陳雪蓮拉着陳嬸走到一個看上去是領頭人的中年警察身邊,聲音故意壓得很低,營造一種自己是受害者的氛圍。
警察瞥了陳雪蓮一眼,輕咳了兩聲退後幾步,顯然也是被她那張過敏後恐怖的臉給嚇到了。
對着這張紅斑不規則斑駁着的臉,恐怕只有皮膚科醫生的反應纔是最淡定的了。
陳雪蓮心中有氣,指甲摳着手心,都摳出了紅印子,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當然,就算她表現出來了人家也看不到,誰會盯着一張醜臉看呢,這不自討噁心麼。
警察環視四周,先是觀察了下情況,纔開口問宋安道:“是誰報的警,把具體情形一下吧。”
陳雪蓮正欲開口,被霍琛搶了先,刀削斧刻的五官散發出迫人的氣勢,硬是把在場的所有警察的威嚴壓了下去,有些閱歷不充分的警察差點站不直身子,這個男人真的不簡單。
“是我報的警,有人故意傷害我的家人。”霍琛聲線渾厚,聲音卻帶着冷冽的寒風,是人都能看出來他怒意正盛。
霍琛的話音剛落,陳雪蓮就跳了出來,有些激動地道:“對,有人故意把我的臉弄成了這副樣子,你看看,我都要毀容了。”陳嬸想拉住陳雪蓮,卻拉不動她。對容貌重視非常的女人此時理智有些被侵蝕,整個人看上去像個潑婦,更是引起別人的反感。
“誰報警誰舉證,你先吧。”中年警察扭過頭轉向霍琛,卻不敢看他那雙寒如深潭的黝黑雙目,眼神閃了閃,他不會承認自己慫了,故作鎮定地站在那裡。
霍琛拉着宋溫暖的手,心翼翼像在呵護一件異常珍貴的寶貝,銳利的目光在轉向宋溫暖的手背時變得柔和起來。
“她的手被燙傷了,我要追究肇事者。”霍琛犀利的目光射在陳雪蓮和陳嬸的身上,陳嬸面色一變,宋溫暖被燙傷其實是陳雪蓮示意她故意弄的。陳雪蓮當時交待的是裝作不心弄傷她的臉,只是被宋溫暖機靈地躲了過去。
陳雪蓮沒想到霍琛的是宋溫暖手被燙傷的事情,她還以爲警察是來調查她的臉過敏的,陳雪蓮當即拉下了臉。
“老二,你就這麼護着一個外人欺負你的繼母嗎?我雖然不是你親媽,好歹也是從看着你長大的,咱們十多年的感情,都比不上一個女人嗎?”陳雪蓮冷笑兩聲,指着宋溫暖,彷彿對霍琛存有多大的感情似的。
陳雪蓮當然不指望霍琛會“心軟”,她是想借着大是大非的壓力在警察面前博同情,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宋溫暖的形象在陳雪蓮言語加動作的渲染下,變成了一個破壞他們“母子情深”的壞女人。
宋溫暖黑了臉,什麼叫顛倒是非黑白,她總算是見識到了。宋溫暖悄悄偷看了霍琛一眼,她害怕從霍琛的表情上看到一絲的鬆動。陳雪蓮也了,十幾年的感情……
一想到這兒,宋溫暖有點不自在,又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掙扎間扭到了傷口,疼得宋溫暖霎時變了臉色,抽了一口涼氣。
霍琛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地給了宋溫暖一個警告的眼神,她皺了皺鼻子,心裡五味雜陳。
然而霍琛一貫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道:“我的女人,怎麼能是一個外人?我剛剛只是找出傷害暖的罪魁禍首,陳女士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霍琛故作“不解”,狐疑地看了陳雪蓮一眼,後轉而對宋溫暖輕聲道:“暖,是誰弄傷你的手?”
霍琛霸氣的宣誓讓宋溫暖一時愣住,又聽到最後一問話,宋溫暖頓了頓,如果她是陳雪蓮的話,霍琛還會一直站現在她這一邊嗎?
宋溫暖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要讓陳雪蓮和霍琛的關係鬧得太僵了,雖然在宋溫暖心裡,陳雪蓮纔是那個罪魁禍首,一直在旁邊推波助瀾的是她。宋溫暖也不傻,陳嬸不是不心而爲之,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宋溫暖道:“是陳嬸把熱水灑在我手上了。”她完指了指旁邊傾斜的圓口湯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