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通過紅綠燈後的下一個路口,宋溫暖似乎看到了一輛似曾相識的白色轎車,右側車門被另一輛中型麪包車撞得面目全非,凹進去了一大塊。
她不敢再看,如果她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出車禍的車主是一個她認識的人,穿着一件素花裙子,上身披着一件大紅色的斗篷披風,右手無力地耷拉着,看樣子傷的不輕,正在一邊聲嘶力竭地尖叫着、怒罵着。
耳熟的聲音飄進宋溫暖的耳朵裡,被風吹散,因爲趕着時間,她並沒有注意到那個女人。
宋溫暖張張嘴,想讓他開得慢一點,話到嘴邊就不出來了。因爲一口疾風灌進了嘴巴里,颳得她的喉嚨緊得發疼,她只好死死地抓住後座,防止自己從車上掉下去,在每一個拐彎,她的身子幾乎都傾斜到了四十五度以上。
她的心臟“砰砰砰”直跳個不停,她打不是“摩的”,應該是“飛的”纔對。當每一個與障礙物擦肩而過的瞬間宋溫暖都嚇得幾欲尖叫。
“想快你就坐好了。”騎電車的哥喊了一聲,宋溫暖把尖叫憋了回去,這是她自己選擇的,手機一直在她的口袋裡振動個不停,一定是江艾雪那個妮子打電話來催了,宋溫暖根本騰不出手去接電話。
雙手緊緊抓着車尾,抓得手指發麻。
“看吧,不敢接電話了吧?”花格子襯衫男同學用嘲諷的眼神看着江艾雪,那語調裡的挑釁讓人很是不爽,還從沒有人挑釁她這個暴脾氣還能完好無缺的,今真是破荒地憋死她了。
暖怎麼不接電話?
江艾雪臉色難看,一邊怒目瞪視着他們,一邊擔心着宋溫暖。
“她一定是趕來的路上!”江艾雪得斬釘截鐵,奈何又等了十多分鐘,還是沒見到宋溫暖的身影。
“飛的”哥車技雖好,車速飈得飛快,但好歹也是電動車,最快也只能達到汽車普通速度的一半。
在場有些同學已經不耐煩地起身了,“還在這兒等什麼,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不用看了,這麼晚都沒到,宋溫暖肯定是抄襲的!”
“就是,不等了。”
有了帶頭,很多同學紛紛從座位上起身離開了,不多會兒現場只剩一些好事喜歡看熱鬧的、跟方麗麗關係好的,以及臺上女同學的朋友,情勢對宋溫暖越來越不利。
暖找這是在搞什麼!平時多守時的一個人,怎麼到關鍵時刻就犯渾呢。
九點十五分,“飛的”哥的電動車駛進校園,在宋溫暖的指路下聽到了階梯教室的教學樓前。
有些同學在走廊看到宋溫暖,驚訝地瞪圓了雙眼,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她,頓了下腳步才反應過來,轉身返回教室喊道:“宋溫暖來了,已經到樓下了。”
這些是真正看熱鬧的吃瓜羣衆,又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雙眼閃閃放光。
江艾雪聞言,跑到走廊。宋溫暖則一步並做兩步抱着包,衝了過來,剎不住腳步,直直撞到了江艾雪的懷裡。一米五幾的嬌身材攔腰抱住了橫衝過來的一米六幾的宋溫暖,畫面雖不太好看,但有種奇異般的和諧。
“暖!我給你打了n多個電話,你一個都沒接,快急死我了。怎麼現在纔到?”江艾雪拉起宋溫暖。
一路狂飆速度的驚嚇,以及奔跑太快,宋溫暖的大腦處於短路的狀態,臉色發紅,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江艾雪心疼得直拍她的背。
“長話短,我先進去,大家應該都等急了。”宋溫暖藉着江艾雪肩膀的力,勉強站起身,調整了下自己的狀態,三秒鐘後踏步出現在教室門口,一陣譁然。
大家對宋溫暖的定位基本已經在“抄襲犯”上了,還以爲她心虛不會再出現了,居然還敢來現場,倒要看看她如何狡辯。
宋溫暖提着包走進來,臺上叫做“媛媛”的女孩臉色微不可見地白了幾分,宋溫暖凝視了她一會兒,並不打算跟她話,而是把包放在離講臺最近的一張桌子上,拿出裡面的筆記本電腦。
開機、連接上投影儀,當一切準備就緒,才走上講臺,女孩識趣地站到了一邊,給宋溫暖騰出一個正中的位置。
江艾雪坐回原位,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我就暖一定會來的!剛剛你們誰她心虛了?看到了嗎?人就活生生地站在你們面前。”
宋溫暖調整了下麥克風的距離,清了清被風颳得有些受傷沙啞的嗓子,輕輕開口道:“首先先跟在坐的各位老師、同學們道個歉。我確實是今早上才知道有這個申辯會的,並不是故意遲到。
在醫院的時候有些事情耽擱了些時間,路上突遇堵車,不管怎麼還是讓你們久等了,對不起。”
宋溫暖完,給所有人都鞠了個躬。側身後的女孩眼神閃過微妙的神色。
“請問是這位同學指認我抄襲的嗎?”宋溫暖忽地回頭,正好撞入了女孩那有些“怯怯”的眼眸中,宋溫暖坦坦蕩蕩,眨了眨眼,彷彿能看透人心,直看到她的眼眸深處。
陳媛媛不自覺地心下一跳,雖然是有備而來,但她總覺得今的事情不會那麼的順利。
看着宋溫暖的眼睛,她根本不出一句話,只見女孩退後了兩步,假作害怕地低下了頭,用極其輕微的聲音回答道:“確實是我。”
“喂,宋溫暖,你嚇唬人家做什麼?”講臺下面的同學看到陳媛媛表情如受驚的鹿般,頓生同情心。
畢竟,跟少與學院同學打交道的宋溫暖相比,陳媛媛的人緣比她好太多了,自然有人出來幫她話。
爲什麼宋溫暖不出面就是心虛,陳媛媛那副表情分明就不是被宋溫暖嚇唬到了,而是心理作怪罷了,到了他們嘴裡倒是宋溫暖的不是了,江艾雪對這些人思路簡直無語。
“我怎麼嚇唬她了,我只是正常地問她一句話而已。”面對指責,宋溫暖落落大方地回過頭,正視替陳媛媛出聲的男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