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還是你幫我吹吧。”霍琛喊住宋溫暖,剛從浴室出來的他全身散着沐浴露的清香和周遭熱水的氣息,斜着頭,髮絲上不間斷有水珠滴下,有的順着剛毅的臉部輪廓滑到下巴上,聲音慵懶。
既然接受了跟她在一起,就早點習慣讓她參與他的生活吧。習慣,真是個令人害怕的東西,不久後的霍琛就會領悟到了。
那畫面,美得讓宋溫暖屏住了呼吸,心軟得一塌糊塗,只覺霍琛此時讓她做什麼她都心甘情願。果然長得帥的人,就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這男人,怎麼這麼反覆無常。宋溫暖無奈地接過吹風機,纖細的手指利落地在霍琛的頭皮與髮絲間飛舞,這動作仿似做過了千百遍。
吹風機的溫度也剛剛好,吹得頭皮暖暖的,加上宋溫暖有意無意按過頭皮的手,讓他覺得整個毛孔都舒張開來,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怎麼樣,舒服吧?我的手藝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宋溫暖很得意,爸爸平時身體就不太好,洗了頭不能受涼,她就經常替他吹頭,一來二去,就熟練了,有一套自己的心得。
那能享受的人是誰?以前她也常常這樣給姚青木吹頭麼?霍琛驀然有點生氣,也不知自己這無端的怒氣是從哪裡來的。“誰不是一般人,姚青木也算嗎?”
話一出口霍琛就後悔了,他是知道宋溫暖是有多恨姚青木的。
宋溫暖的手一緊,“霍總怎麼能跟姚青木那個賤人相提並論。”
心裡咯噔一下,她不能控制自己不恨姚青木,想明白姚青木根本沒有真正愛過她,起碼不是因愛生恨了,所以當霍琛提起姚青木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難受。
她可只給爸爸、霍琛吹過頭,勉強算上江艾雪,把姚青木放進來,她還膈應呢。
不知道是對姚青木不爽還是對霍琛提起他不爽,宋溫暖把“賤人”這三個字咬得格外重。霍琛把姚青木和自己同歸爲不是一般人,那個姚青木是“賤人”,自己是什麼?
賤人通常用來罵女人,姚青木那骨頭比女人還軟,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倒是貼切。
霍琛臉黑了黑,沒有跟宋溫暖揪着這個文字遊戲不放,意外發現她提起姚青木的時候只有滿滿的厭惡、憎恨之感,沒有絲毫留戀之情。
宋溫暖看似柔柔弱弱的外表下,倒也是個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
“除了你,我只給爸爸吹過頭。”宋溫暖出這一句,算是解釋,霍琛沒有再多問。
“好了,差不多幹了,你自己想吹就再吹會。”宋溫暖把吹風機遞給霍琛,手離開發絲間的時候霍琛不由一陣懊惱,他很留戀剛剛的感覺。
宋溫暖轉身就進了浴室,浴室裡還遺留着霍琛洗完澡用的沐浴露的清香,很清爽好聞,在熱水的澆灌下,宋溫暖愜意地舒了口氣。
這幾發生的事情讓她的精神一直緊繃着,狗血的劇情堪比。
此時江艾雪找宋溫暖找得都快瘋了,又開始玩失蹤,已經兩聯繫不上了,學校、家裡都找不到,人也不在醫院,只好不停撥打宋溫暖的手機。
霍琛被宋溫暖的手機鈴聲吵得無法安心工作,只好抓起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着:江艾雪。
他查過宋溫暖,知道江艾雪是她的好朋友。
霍琛對她有點印象,送她回學校的那,就是那個個子不高卻很彪悍的女人,拼了命護着宋溫暖。
手機終於接通了,江艾雪把這兩積壓的所有擔心、焦急的心情全部化成一聲怒吼:“宋溫暖!你終於肯接電話了啊,死哪兒去了?”
“我女朋友在洗澡,你找她有什麼事?”電話那頭悠悠地傳來一句話,聲音低啞性感。
江艾雪凌亂了……
怎麼會是個男人的聲音?還這麼好聽。
暖纔跟姚青木那個混蛋渣男分手,幾時多出一個男朋友,她怎麼不知道!一瞬間,江艾雪以爲自己打錯電話了。
低頭看着那一連串熟悉的數字,就嘛,她就是閉着眼睛都不會撥錯。
“讓宋溫暖接電話。”江艾雪帶着一肚子疑問咬牙切齒地道。
“她現在不方便。”霍琛慵懶的嗓音讓江艾雪不想歪都不行。
丫的等她找到宋溫暖,一定讓她坦白交代。
剛掛電話,宋溫暖就頂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出來了,霍琛把吹風機遞給她,這動作就像兩人相處了很久一般自然。
偌大的房間一張椅子都沒有,宋溫暖心下了然,她的頭髮挺長的,沾了水有點重,站着吹很很累,只好把吹風機插在牀頭的插板上,坐在牀邊。
潔白的牀單一塵不染,從宋溫暖髮絲上滴下來的幾滴水珠在牀單上輕輕暈開。
宋溫暖一低頭,正好看到被霍琛掛斷後隨意丟在牀上手機,屏幕還亮着,顯示一個通話結束的界面,是江艾雪打來的。
她拿起手機,看了下,通話35秒。這幾,宋溫暖確實在躲着江艾雪,她還陷在一片雜緒中,更不知道怎麼跟閨蜜。
應該是洗澡前打電話到醫院問情況,之後就忘記關機了,江艾雪纔打了進來。
看到有幾條未讀的短信,宋溫暖順手點開,都是江艾雪發來的。
早些發來的無外乎是“宋溫暖!你死哪兒去了,收到短信給我回電話。”之類的短信,最後一條是剛剛發的。
“宋溫暖!你不給我解釋清楚,明你就死定了。”
宋溫暖的額角狠狠一抽,剛剛霍琛還接了她的電話,想到這裡,她撫額擡頭。
“霍琛,你剛剛到底跟艾雪了什麼?”兩個不認識的人還通話35秒。
霍琛目光狡黠,好整以暇地斜着頭,彷彿就在等着她發問了。“沒什麼,就是實話實,你是我女朋友,剛剛在洗澡。”
“你……”宋溫暖無言以對,腦袋“嗡”地一聲,頭都大了。是的,霍琛每一個字都是實話,連標點符號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