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彥弘猛拍了一下桌子,把齊夫人嚇了一大跳,不敢再話,識趣地噤了聲,只有眼角的皺紋還在昭示着她的怒意。
“以後這話不能出去,就算霍家家主不在了,霍琛是個殘廢,他們霍家也是不能覷的。”
齊彥弘把報紙丟到了一邊,頓了頓,繼續道:“其實這也沒什麼,你看我們好歹瀟月都不肯跟霍琛斷了,一方絕情一點,正好斷了她的念頭,一會兒你拿報紙給她送去,讓她好好看看。”
齊彥弘完,早餐也沒有胃口吃了,直接站起身就往門口走,齊夫人趕緊也站起身迎上去,替他再次打理好領帶,纔拿着報紙上樓找齊瀟月。
“一篇報紙能明什麼問題?以前再難聽的又不是沒人過,我就是喜歡琛,我喜歡了十年,你現在讓我放棄?不可能!你們是怎麼的?別以爲我忘了,當我一開始喜歡琛的時候,你們可是鼓勵得很呢,呵呵。”
齊瀟月瞄了一眼報紙,滿不在乎,她已經近乎偏執了,喜歡霍琛,也許是她唯一沒有得到迴應的事情。從一帆風順的她想要什麼得不到?與其這是一種喜歡,不如是因爲得不到,所以內心永遠在騷動。
齊夫人心疼地看着女兒,對於她嘲諷的話她無法反駁,現在的霍琛怎麼跟以前的霍琛比?他們爲她好,爲她操碎了心,齊瀟月還是不領情。
“別霍琛對你確實沒什麼意思,就算他那關你過了,你爸也是絕對不可能會答應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齊夫人嘆了一口氣,又喊女兒下樓吃早餐,就擡腿離開了。
齊瀟月陰鷙的眼神看向丟在地上的抱着,過了半晌,她伸腳過去把宋溫暖的背影碾了個稀巴爛,“把早餐送到我房間。”然後轉身,仰起長頸鹿般的脖子回了屋。
果如易連城所,宋溫暖只是的扭傷,第二基本就不怎麼疼了,第三應該就能正常走路。
“喂,高老師,您好,請問……?”坐在臥室裡百無聊賴看書的宋溫暖接到了教授高啓打來的電話。
高啓沉聲道,口氣有些不容拒絕的強硬,“暖啊,晚上有一個酒席,出席的有經濟期刊的主編,你準備一下,打扮得漂亮一點,跟我一起去吧。”
這口氣讓宋溫暖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她確實不方便,今霍琛勒令她在家休息,就算她想出門,大門也不會給她開的。“老師,我晚上可能不行。”
宋溫暖話音剛落,高啓就有些生氣了,“暖,你知不知道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你們的論文要是能在那本期刊上發表,是本科生都難得到的榮譽,你可想清楚了,難道你連老師的面子都不肯給?”
這對還未出社會的大學生來,確實是一個積攢人脈的好機會,但並不是熟識了主編,就能走後門在期刊上發表論文的,還是要靠自己的實力話。宋溫暖並不是一點不動心,只是她知道分寸。
“老師,我腳扭傷了,並不是有意駁了您的面子。要不,您讓胡藝同學去吧。”宋溫暖看過她寫的論文,胡藝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學生,她這純粹是好心。
高啓怒意消了一點,但還是帶着不滿,“你知不知道錯過了什麼機會。”真是不知好歹,最後,高啓率先掛斷了電話。
宋溫暖本就不想跟他多,高啓的態度讓人很不舒服,應酬也確實不是她所喜歡的事情,光是昨的一場宴會,都快把她折騰疲了。
被關了一沒出門的宋溫暖吃完飯後,就拖着霍琛出來散步了。宋溫暖穿着家居卡通服,肩膀上繡着兩隻貓耳朵,甚是可愛。
兩人並肩躺在草地上,色已晚,連螢火蟲都來光臨了,吹着風宋溫暖的心情甚好,她不自覺地哼起調來,倒很是應景。
“黑黑的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啦啦啦……”
有些地方忘了詞,宋溫暖就哼了過去,擡眼望向空,好似夜幕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她擡手就摸過去,幼稚地想摘下上亮亮的繁星。
女孩軟軟甜甜的嗓音,莫名地讓他心醉。
不過,宋溫暖的音樂細胞霍琛還真是不敢恭維,也許這是唯一一首不成調還讓他覺得好聽的歌了吧。
看着女孩吝嗇於給予自己一個眼神,霍琛眼眸暗了暗,與這夜色融爲一體。他幾乎是懊惱地握住了宋溫暖伸出去的手,她癟了嘴,把手收回來,好像霍琛打擾了她摘取星星的大工程,因此而不高興。
“別哼了,都跑調了。”也許是生氣宋溫暖的注意力沒放在自己的身上,霍琛一不心就了實話。宋溫暖這才扭頭看了他一眼,藉着微弱的月光,準確地捕捉到了他的眼眸。
霍琛沒出口的話是,不如跟我話。
宋溫暖沉着臉不開心了,真是的,什麼大實話。
“那我唱個不跑調的?”宋溫暖眨了眨眼,在腦袋裡搜尋了一遍,過了幾秒。“一閃一閃亮晶晶,滿都是星星,掛在空放光明,好像許多眼睛……”
霍琛爲宋溫暖的機智點贊,笑出了聲,他握着宋溫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讓她也感受他胸腔的震動。
這種感覺,好像很久都沒有過了。
“阿琛,你不是喜歡音樂嗎?”在霍城笑出聲的時候,宋溫暖的內心受到一萬點暴擊,乾脆不唱了,翻了個身,面對着霍琛的側臉。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低啞的聲音中透着淡淡的失落,好像這是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宋溫暖從來沒有過問過他家裡的事情,但是隻要用心想她也知道,霍家就霍琛一個男丁,要扛起霍家這麼大的家業,什麼愛好、興趣都得拋到一邊,這樣的人生得多無趣,有錢人的生活也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