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姚青木走遠後,方震軒一口氣憋在心臟裡,剛剛他忍着,就是不想被外人看笑話,這神經一鬆一緊的,鐵打的人都受不了。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然後軟軟地癱倒到一邊,扶着旁邊的鞋櫃,才堪堪站住。
而方麗麗還在一邊冷眼看着,着實令人心寒,還是旁邊的傭人過來扶起方震軒。
方震軒恢復了一點力氣,又指着方麗麗,讓傭人把早上的那份報紙拿過來,他用盡全力把報紙甩在方麗麗的臉上,卻跟饒癢癢一般。
看到父親囂張不起來了,方麗麗嘲諷道:“爸爸,身體不好就不要隨便動怒,我再怎麼樣也是您唯一的女兒,您犯不着跟我置氣。”
方麗麗一口一個您字,聽着很是恭敬,但實際上帶着疏遠,更是冷血無情,方震軒心頭動盪。
最後,他的所有情緒都化成一句話:“你好好看看吧,唯一的女兒,呵呵,我就算斷子絕孫都想沒生過你,盡給我們方家丟人!”
方麗麗撇撇嘴,毫不在意地從地上拿起報紙,不就普通的報紙麼,有什麼好看的。
當她把報紙翻到另一面的時候,被一篇報導徹底地鎮住了,“這……這……”這些幾年前的事情,媒體是怎麼知道的?方麗麗瞬間慌了起來,拿着報紙的手抖啊抖的,不受控制,她心中的恐懼一點點擴大。
“你別你什麼都不知道,這上面的人不是你!”方震軒剛纔發怒趕走姚青木,還不是爲了她,不想讓她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丟臉,雖然他是一萬個看不上姚青木。
方麗麗面色慘白,過了半晌,她發狂般把報紙撕了個粉碎,但隨着她揚起的手而撒向空中的碎片紛紛落下,也抹不掉她的醜聞被登報的事實,而上面登載的內容無一不是真實的,還有圖有真相,眼瞎的人都能認出她來。
完了完了,但是她剛從學校回來,學校應該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她不想自己臨畢業了還留下這個污名。
方麗麗面色軟了下來,利索地上前,使眼色讓傭人起開,自己親手扶着父親,懇求道:“爸爸,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您現在罵我也沒用了,求你幫我把這件事壓下來吧。”
壓下來?他也要有這個能力纔可以!
方麗麗心存僥倖,她已經想到這件事情肯定跟霍琛拖不了干係,要不讓姚青木去求求宋溫暖?最後這個念頭被她給棄掉了。
“老實,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看到方麗麗慘白無比的臉色,他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從震怒中緩一緩。
方麗麗下意識地擡頭,“我怎麼可能得罪什麼人,這就是些無聊的人,看咱們家的公司發展得這麼好,故意挖出這些事來給我們抹黑的罷了。”
方震軒打量着眼前的女兒,彷彿第一認識她。他以前不是不知道方麗麗的行爲,一是沒空管,二是管不了,現在想糾正也是狗改不了吃屎了。
他知道女兒不檢點,但不知道女兒已經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了,看看報紙上登的,連有婦之夫她都曾經睡過!
方震軒越想越氣,再看她對着他,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求他用自己的人脈替她澄清,要不就是打死不承認自己的錯誤,而要求提的也很誠意。
他看着自己的女兒,彷彿第一認識她。
“麗麗,你到現在還不肯你得罪了什麼人嗎?”方震軒的眼神裡充滿着失望、複雜的情緒,他已經無力再發怒了,而就是這種冷靜的可怕的語調,更讓人感受到暴風雨前的平靜。
從被慣到大,不懂什麼叫認錯的方麗麗看到父親這個神態,當然更不可能把自己可能是遭到霍琛的報復這件事出來了。
“爸爸,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方麗麗躲閃的眼神怎麼逃得過從看她長大的父親。
方震軒冷笑兩聲:“知道這份報紙是什麼來頭嗎?”
方麗麗這纔想起那報頭上面赫然寫着“新聞時報”,她心裡咯噔一下,臉色更加白了幾分,幾乎看不見一點血絲。
知道女兒害怕了,方震軒繼續道:“你以爲你是誰,一個a市二流企業家的女兒,佔着這份a市最具影響力的報紙的一個版面,還是首版頭條。呵呵,我都沒這麼大的排場呢。”
方震軒是怒急攻心,的話沒有一句不是在嘲諷,方麗麗的臉色越發難看,死咬着嘴脣還是不肯實話。
方麗麗歇斯底里地道:“連你都不幫我,那就讓它傳吧,到時候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最後,她賭氣地甩開方震軒的手,轉身就上了樓,連父親被她推得跌倒在地都不知道。
“孽女,孽女!”方震軒看着方麗麗遠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嘴裡不停地喃喃,最後還是傭人扶他回了房間。自己養大的女兒,還不如家裡的傭人,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他現在要考慮的問題是方麗麗究竟得罪了什麼人,忽然一個人的名字閃過他的腦海,他們曾經在飯桌上發生過不愉快,那個姚青木好像是霍琛現女友的前男友!
自己女兒得罪的不會是霍琛吧?方震軒瞪大了雙眼,如果是這樣的話,方家離倒臺也不遠了。
想了許許多多種可能,方震軒最後疲憊地閉上了雙眼,沉沉睡了過去。
“大姐,您快別砸了。”傭人有些害怕地一邊躲着方麗麗,一邊給她收拾着被她砸碎在地的各種碎片。
“呵,連你一個傭人也來管我了,在方家是誰給你的膽子,那死老頭子嗎?”方麗麗發泄情緒被人打斷,更是窩火,逮着誰都是臭罵一頓。
傭人唯唯諾諾地站在一邊不敢話,就怕方麗麗一個氣急了把硬物往她身上砸,以前她任性起來的時候不是沒有做過。
方夫人從門外推門而入,看到房間裡面的一地狼藉,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大聲道:“夠了,別砸了。”
見到母親,方麗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母親一向縱容自己,她好像找到了宣泄口,抱着母親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