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暗自琢磨着,片刻之後,她再次看了看他,突然在心裡快速地滑過一個念頭。她想起了一個極重要的問題來:“今天是不是你把我擄來的?”
“是呀。”
他卻一點都沒注意到花朝口氣中已隱隱生出的怒氣來,徑自脆脆的老實承認道,面上還有些微羞赧之色:“因爲小夜夜想立刻就看到娘子,然後和娘子成親哩。”
頓了頓,他又像是獻寶般繼續說着,俊臉上澄澈的眸子閃着愉快的光芒,“我知道娘子一定很累,所以都沒有叫醒娘子哦。就連拜堂成親的時候,也都是我親自抱着娘子的呢!”說完之後,一面得意地看着花朝,那眼神就像是個討要獎賞的孩子,似乎在說:娘子,你看,小夜夜很乖喲,快表揚我吧!
乍聽他這麼一說,花朝明顯是懵了懵,似乎一時反應不過來,可身體卻比理智更快一步有了應對。
在他揚脣的一剎那間,她的心似乎猛跳了一下,幾乎要被他那雙盈亮的眼眸吸去心神。他那燦爛純粹的笑容像有魔力一樣,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她暗暗斂了斂神,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也穿的是一襲精美的大紅色喜服,顯然與他身上的那身喜服是配套的。
她略略一愣,原本的眼神中多了一縷費解之意,擡起頭來看着這個站在自己面前,奇怪得不能再奇怪的少年,“我身上的喜服又是誰換的?”
“當然也是小夜夜了!”他眨了眨眼睛,一點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滿臉天真無邪,“你是小夜夜的娘子,其他人怎麼可以碰呢?”就算是丫鬟嬤嬤也沒有資格呀!
“什麼?”
這下,花朝猶如被旱天雷劈中一般瞪大眼,“是你——”
“嗯呢!”他仍是雙眼鐙亮的點着頭,似是並沒有看到花朝不敢置信的神色一樣。末了,他垂着頭思考了一下,再擡起眼來,已是止不住眼中的迷惑不解,皺起眉頭說道:“不過好奇怪哦,常聽別人說,女人的身子又柔又軟,怎麼到了娘子這裡卻又幹又癟呢?”
花朝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驚得像是被雷劈一樣,結結巴巴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
她難堪地僵在那裡,好一會兒,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恨不得就此石化,再也不要見人了。
雷啊!劈死她吧!
她就知道,這小子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可是,也不必這樣打擊她吧!
幾乎要耐不住性子地暴跳如雷了,她懊惱地咬了咬牙,可卻又不好拿此話題再向他發難,只得有些生硬地轉移了話題,語氣聽起來不僅不客氣,簡直就稱得上是惡劣:“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來劫親!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西臨國送來東祈國和親的人嗎?小心兩皇知道了誅你九族!”
她不解,雖不知道這個少年的真實身份,但瞧着這個少年不僅長得好看,身手也不差,家世也應該極好,可爲何還會做出這等冒大不韙的事情來?
但她想,絕對不只是因爲好玩這麼簡單!
對於花朝突然的發飆,他一時有些怔忪。
“纔不會呢,父皇平時對小夜夜最好了,他纔不捨得懲罰小夜夜。”他撇了撇嘴,滿是不以爲然的小聲說道。爾後又神秘兮兮地開口:“而且,娘子本來就是父皇爲小夜夜娶的妻子哦。”
花朝聽完,不明所以地怔忡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猛地一擡頭,迎上的是他魅惑的笑靨,打斷道:“等等!”
她遲疑着,“你最後那句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作‘娘子本來就是父皇爲小夜夜娶的妻子’?
他一聽這問話,就樂了起來,突然笑得越發璀璨,話音裡透着愉悅,笑答:“父皇說,要爲小夜夜找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妻子,等小夜夜娶了妻子以後,小夜夜就可以變得更加聰明瞭!”
所以,他纔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把她劫持回家拜堂成親啊!
花朝都有點呆滯了,對於一些事情已隱隱有些明白過來,徑自緩緩說道,“這麼說來,我來東祈國和親的目地其實並不是要入宮爲妃,而是爲了嫁給你?”
他不解她的會錯意,呆呆地一愣,老實地點了點頭。
這一刻,花朝才恍然大悟,止不住一臉的愕然和不可思議。
原來,整件和親的緣由自始至終就是個烏龍。東祈皇想要娶她根本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眼前這個少年。
她稚氣地長吁,心中卻又暗惱:丫的!到底是哪個討厭鬼不知道真實情況就瞎傳的?難道你老師沒有教你,不懂就要問嗎?害得她白白擔心了一路,生怕自己真的要嫁給老皇帝。
想完之後,她難以言喻的看着他,眯起雙眼突然問道:“那你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