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領着一干人等去胡吃海喝一頓,等回到客棧,才發現還有四個小姑娘的晚飯還沒有着落。
陳子龍也發現了這一點,攔住想要上前叫醒小姑娘的朱由檢。陳子龍朝朱由檢搖了搖頭,大聲呵斥:“誰讓你們睡覺的?沒看到主子還在這嗎?沒點規矩的東西,還不快滾?”
四個小姑娘嚇得趕緊驚醒過來,連忙跪下不停的磕頭。朱由檢看着於心不忍,可是也沒辦法,這四個人畢竟是劉澤清送過來的,其中有沒有監視他們的意思,誰也說不準。
出於好心,最後朱由檢讓店小二給四個小姑娘每人下了一碗陽春麪。別聽到陽春麪這麼好聽的名字,以爲是什麼絕佳的美食,所謂的陽春麪,其實就是白水煮麪條,一點油花都不帶的。
四個小姑娘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看樣子已經餓了好幾天了,一碗麪最多吃了一分鐘。紀彪比她們年齡大幾歲,看着這些女孩吃完,才離開。走的時候,偷偷摸了一下眼睛。
“怎麼樣,像是奸細嗎?”朱由檢問紀彪。
“不像,吃麪的速度太快了,比我都快。”紀彪明顯有些同情這四個女孩子,大家都是年輕人,接受度要高一些。
“不能大意,我們還在劉澤清的地盤上呢。”陳子龍建議到:“哪怕她們不是奸細,沒保不準這客棧就有劉澤清的人。”
朱由檢點點頭,認爲陳子龍說的很有道理。只是,一想到今晚要睡覺,就只有爲難,對這四個小姑娘,是要還是不要呢?
“司令要是爲難,不如今晚叫個戲班過來唱一宿,咱們就坐在着喝酒聊天如何?”陳子龍見朱由檢有爲難的神色,還以爲朱由檢看不上這些女孩子。
“再折騰也瞞不住,乾脆就說她們太醜,我看不上。”
朱由檢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客棧的房門,對着樓下的大堂就吼:“店小二,你們淮安城裡的漂亮女人都死絕了嘛?盡是一些柴火棒子,真是掃興。”
陳子龍一聽朱由檢形容小姑娘爲柴火棒子,就笑出了聲,心說:這皇上話語粗鄙,但是形容的卻很到位。
其實是朱由檢他們多想了,這四個女孩根本就不是什麼奸細。劉澤清是軍閥固然不假,可是劉澤清是屬於軍閥裡的末流,還養不起大規模間諜。
不是他沒有錢,而是他的格局不到。劉澤清發跡也就是最近幾年的事,一直到李自成攻打開封,他還是個末流的將軍。真正手握重兵,還是從京城被圍之後,撿漏得來的。
此刻,四個女孩還回憶在剛剛的一碗陽春麪裡,這是她們覺得一生中最好吃的麪條了。人在最飢餓的時候,吃到的任何東西都是這世界上的絕頂美食。
還沒等她們回憶完,就聽到客棧樓上傳來一聲吼叫,柴火棒子這個詞,就深深的烙印在了四人的腦海。幾個小姑娘互相看了看彼此的胸脯,滿臉的羞憤。
陳子龍的猜測沒有錯,雖然這四個姑娘不是劉澤清安插的間諜,但是客棧門口的侍衛卻也不是擺設。
朱由檢一行的行蹤,以及朱由檢當着所有人說的話,很快就傳進了大帥府。
“大帥,看來這個客人對我們送的女人不甚滿意啊?”李化鯨作爲劉澤清最親的親信,自然是負責這一類事情的。
“哼!蠻荒未化之人,哪裡曉得江南小娘的好。還是這些嬌小玲瓏的女人才有雅趣。”
劉澤清一邊說着,一邊看着眼前的幾個小丫頭,甚至這個小姑娘比白天的還要年少。從劉澤清的話語中,李化鯨已經知道,今天白天的那個客人,確定是後金人無疑了。
又五天後,淮安城裡的鹽商大會如期舉行,朱由檢和李銘作爲北面來的鹽商,也是要進場的。只是李銘認識的人多,朱由檢一個人都不認識,難免顯得尷尬。
會場是在淮安最大的酒樓——逸軒樓裡舉行的,主持大會的就是劉澤清的侄子劉之榦,選擇的會場也是他親自選的,據說是因爲這個酒樓的名字聽着很儒雅。
陳子龍是江南人,朱由檢自然是不敢帶着他拋頭露面的,所有這次參會,只帶了紀彪。
最爲劉澤清的貴客,朱由檢被安排在一個比較好,但是又不惹人注意的座位上就坐,看得出來,劉澤清是花了一翻心思的。
“各位,淮鹽的買賣,以後就是大帥府說了算的。關於鹽引一事,我大帥府不承認,以後誰也不準使用。”劉之榦上來就蠻橫又霸道的宣佈,這淮鹽的買賣成了他劉家的了。
會場裡交頭接耳,一片喧譁。劉之榦渾不在意,這些人的反應,早在預料之中,要是沒一點聲音,那才奇怪了。
“公子,這鹽引是朝廷的規制,貿然廢去,恐怕不妥吧?”一位操着濃重安徽口音的老頭站了起來,對劉之榦的話提出質疑。
“誰說的?難道我大帥府說的話就不算數?”酒樓最中央的一個隔間的屏風被人挪開,裡面傳出來劉澤清中年人特有的厚重聲音。
衆人尋聲看去,只見劉澤清坐在隔間的諸位上,旁邊分別站着四個甲士。劉澤清的案几下,正匍匐着兩隻猿猴,猿猴似乎很聽話,正在享受劉澤清的撫摸。
“大王,二王,去給本帥拿兩個橘子來。”劉澤清喚了一聲,兩隻猿猴立刻噌的一聲就躥出了隔間,到客商的人羣中到處亂跳。
一時間,整個酒樓怪叫聲連連,桌子上的各種碗碟亂飛,衆人慌忙躲避。兩隻猿猴不停的在桌子上跳來跳去,最後挑了兩個最大的橘子跑回了劉澤清身邊。
“哈哈,還是我的大王二王聽話。”劉澤清很滿意自己養的猿猴的表現,一臉的得意。
“既然這位老先生有意見,我劉澤清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對吧?”劉澤清看着剛剛說話的老人。
“去,拿我的金盃,給老先生敬一杯酒。”劉澤清說完,身邊的侍衛就拿着一支金子製作的杯子,倒了滿滿一杯子酒。
這個金盃足足約有三升左右,兩個猿猴手捧着金盃,搖晃着屁股走到老先生的面前。
老先生一看,這猿猴的樣子很是兇險,明顯不待見陌生人,正呲牙咧嘴的朝老頭咆哮,老頭已經嚇得渾身打顫,猶豫着愣是不敢接。
劉澤清起身,來到老頭的身邊,盯着老頭說:“你這就害怕了?剛剛的勇氣哪兒去了?咱是軍人,玩不了那麼多花活兒,我想吃心就吃心,你信不?”
老頭嚇得臉色蒼白,不住的點頭:“信,信。”
“我看你心裡不信啊。來人,去抓個人過來。”劉澤清一臉不喜,紅着眼珠子大喊。
不一會,李化鯨拖着一個小姑娘進了酒樓。朱由檢定眼一看,這明顯就是之前劉澤清賞給手下的兩個女孩其中的一個。
“給我把她的腦和心挖出來。”劉澤清指着小姑娘說。
小姑娘嚇的已經不能動彈了,李化鯨還是沒有饒過她。朱由檢眼看着一幕慘劇就要發生,就站了出來,大聲說:“大帥要活吃人心嗎?”
劉澤清一看,是朱由檢說的話,本來想發怒的神情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轉臉就換了個人一樣,說:“貴客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我只是聽說在南方,有一種活吃猴腦的方法,比人腦美味。”
朱由檢沒辦法,爲了救下這個可憐的少女,只能想辦法犧牲這兩隻猿猴了。(PS:場面太血腥,作者不希望敘述真實的歷史,有疑問的可以去百度劉澤清,他的殘忍例子是真實的。)
“哦?願聞其詳。”劉澤清忍着憤怒的心情,不敢得罪朱由檢。
朱由檢就把廣東人吃猴腦的方法敘述了一下,引得酒樓裡的其他客商鬆了一口氣。
只是劉澤清明顯的不愉快,這是擺明了要拿他出醜,而且還把主意打到他最愛的寵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