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移長呼了一口氣,這是近五日來自己身心最暢快的一刻了。
因爲在意蕭三十反應的緣故,雖然他身體不好,自己不能碰他,但他也只能很老實地呆在自個兒的小屋裡,沒再去找閣子裡的姑娘。
如果有需要了,總是自己私下底解決了,但那種解決,對他這種必須夜夜春宵的人來說能解得了什麼渴?
所以今天他之所以會那麼勤快地飛出來找趙珩,一方面固然是因爲有些擔心他,但更多的,卻也是因爲趙珩來得太是時候了,自己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火了。
否則依趙珩在京時對自己的態度,他是斷不會再貼上去的。──他知道,他們倆不可能有什麼結果。
趙珩不會因爲對自己的那一點點感情──如果真有的話──而放下國事常伴自己左右,而自己,更是不可能陪着他呆在宮裡的,自己的xing格自己明白,是決不會老老實實地長期呆在同一個地方的。
所以既然沒什麼未來,而趙珩又不像平常人,不是那種說丟就可以丟的人,依他本來的意思那是在京時就此斷了的,可是如今……自己招惹了他,以後只怕是難以善了了。
微嘆了口氣,將身邊的那人摟進懷裡輕問:“你還好吧?那兒疼不疼?屁股有沒有被我打疼?”
趙珩只覺全身的骨頭都似被他拆過了般,剛纔那人的兇猛是他以前從未嘗過的,如今雖然全身猶如散了般無一絲的力氣,但似乎那種讓人似墮入地獄般令人難以忍受得了煎熬的激情卻是平生首次得到。聽着那人問自己,他不由滿足地發出“嗚”的一聲,表示自己還好。
那聲輕輕的“嗚”聲,似是可愛的貓咪般,讓北辰移的魂靈兒都飛到天外去了,只覺自己的囧囧又在蠢蠢欲動,不由將懷裡人翻轉過去,輕聲細語地哄着他又陪着自己足足消磨了半個時辰,待見那人已經疲累地蜷在自己的懷裡睡過去了,這纔將兩人的衣服整理好,腳下有些虛軟地抱着那人回了去。──要命,縱慾過度了,下次看來得控制着點。
本來不打算將趙珩抱回自己的小院,以免又會破壞自己和蕭三十好不容易纔建立起來的良好關係,但想了想,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於是,還是大大方方地將趙珩抱了回去。──無論如何,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做都做了,躲躲藏藏的又算是哪門子事?
立在房間的牀前,懷裡抱着那個沉睡的趙珩,北辰移眼睛不敢看牀上的蕭三十,只是低着頭,不發一語。
蕭三十心裡的悲涼更甚了些,淡淡道:“洗好了一起睡吧,牀很大,睡三個人還是可以的。”
北辰移聽出了他口氣裡的不愉,不敢看他,灰溜溜地抱着趙珩去了後面。
等他抱着趙珩再出來的時候,蕭三十已經靠在最裡邊睡着了。
將趙珩放在外邊,他伸手想去摟蕭三十,蕭三十掙了掙,但北辰移卻是很強硬,非摟不可,蕭三十知道他這人一向蠻橫得很,若是不從了他的意思,他肯定會抗爭到底的,於是便乖乖讓他摟着。
“蕭……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這樣子,我看着心裡疼得很,像前一段日子那樣開心好不好?蕭……”
蕭三十感覺到那人在自己的背上不斷地隔着衣服親吻着自己,自己能感覺得到他對自己的在乎,但這種在乎是多大呢?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本已是他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適應了的,但他無論如何也適應不了像個女人般和幾個人共同分享自己的愛人。世上女子的苦楚,如今,他是嚐到了。
像前一段日子那樣開心,又豈是說做到就能做到的?給自己帶來不開心的,有自己的原因,但,他的處處留情,卻也是自己不開心的最大來源。
怪只怪當時自己真的是傻得可以,居然被他的那些個寵溺的舉動把心給陷了進去,其實稍微動腦想一想便可明白,像那樣一個腦中每時每刻都離不開那種事的人怎麼可能是個專情的人!可惜,蕭三十淒涼地笑了笑,那時的自己,腦中塞得滿滿的,全是他的好,對別的事哪還有什麼想法?難怪有人說,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子(借用)。
“我要回去了,你說你會和我一塊回去的話,可還算數?”
早飯的時候,趙珩居然沒讓北辰移有什麼準備的就把這個事給道了出來,嚇得北辰移趕緊看了看蕭三十的反應,蕭三十仍舊在埋頭吃着飯,沒什麼表情。
北辰移不知他是怎麼想的,心中突突的,極爲不安。
蕭是一個極爲脆弱的人,自己可不能把他從一個深淵裡拉出來後又眼睜睜地看着他再掉下去,如果再掉一次,掉的,只怕會更深了。
“問你呢!你東張西望個什麼!”
趙珩怒極。
“我去便是,叫什麼叫!”
北辰移邊反吼過去,邊伸過手握住蕭三十的手,使勁捏了捏,那意思是自己不想失去他。
蕭三十沒有掙開,看了兩人一眼,突地感覺有些訝異,道:“你們……有些地方長得挺像的。”
眉宇間北辰移和趙珩竟有幾分神似。
這不會是傳說中的夫妻臉吧?
感覺握着自己手的那個人的手輕顫了下,臉上卻無任何的神色波動,如果不是那絲輕顫,蕭三十根本感覺不到那人有什麼異樣,可那絲顫動,讓他突然之間感覺眼前的這個北辰移整個人都似乎變得極爲神秘了起來。
這個人,到底……
“!?還真是的呢!”
趙珩聽蕭三十這麼一提,不由看了看北辰移一眼,卻發現蕭三十所說還真的有那麼點對頭。
雖然北辰移長得極像他母親,但那隻能說極像而已,離一模一樣自還是有距離的,而那個距離,便在趙珩身上彌補了,他有距離的那段,和趙珩是有那麼點相同的。
“這有什麼奇怪的?古往今來,很多人自己的愛人沒了後都會找一些跟那人長得相似的人做那人的替身,這說明,世上有長得相似的人那還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嘛!”
北辰移不耐煩地瞪了瞪兩個沒什麼事可幹盯着自己的臉研究的傢伙,見兩人識相地俱各低頭去吃飯了,這才收回了惡惡的目光。
應該是不正常的吧?比如說北辰移那種略嫌急切的解釋?擱在平時,他只怕只會朝他們翻翻白眼吧?頂多,再加上一句:毛病!可現在呢?他這麼極力地澄清反而有欲蓋彌彰之嫌了。
這些,蕭三十當然只能在心裡默默地想,既然北辰移不喜歡別人打聽這些個事,他就不操那個心就是了。
每個人,差不多都擁有屬於自己的秘密,說出來了,秘密便不再成其爲秘密了,一個人,擁有自己的秘密,未嘗不是件好事,至少,有一方別人所不知道的天地可以讓自己在有些時候細細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