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正罵得起勁,感覺到有人拉自己,便立刻轉頭,就準備發飆。心情正不好着,誰又敢來摸老虎屁股了?
不過還沒等他轉回頭去,站他後面的錢富貴便低聲說道:“主子,是奴才!”
一聽這話,豪格立刻聽出是錢富貴的聲音,同時也馬上明白過來,肯定是錢富貴有什麼鬼點子。
這麼一想,他又立刻把頭轉了回去,裝模作樣地看着城頭上的多鐸,小聲地問道:“有什麼妙計麼?”
“主子,這樣對罵有失您的身份,也無法提振我們的士氣。”錢富貴就在他身後,不着痕跡地低聲提醒道,“天皇纔是倭國名義上的皇帝,要是主子也是倭國的皇帝,那不管是大清勇士,還是倭人,就全都是主子的子民,也就不存在異族不異族了。”
一聽這話,豪格很想轉過頭去,不過還是忍住了,眼睛看着前面,卻低聲訓斥錢富貴說道:“可是,本太侄又不是倭國的皇帝,你昏頭了?”
“主子,您不是把那天皇給睡了麼?”錢富貴連忙再次提醒道,“這個時候正好公佈出來,您是大清皇太侄,大清皇帝沒了,主子您就是大清皇帝了。大清皇帝娶倭國天皇,兩家就是一家,主子不就是倭國的皇帝了麼!”
一聽這話,豪格忍不住大喜,當即仰天大笑了起來。虧了這奴才的提醒,要不,自己把這事給忘記了!
哈哈,以後自己就是倭國的皇帝了,這番成就,也算是大清之中少有了的吧!
他這個動作,讓名古屋城上城下的人,都有點懵。他們都搞不懂,怎麼豪格罵着罵着就自己在得意地大笑了?這是怎麼回事?
哪怕覺得自己瞭解豪格的多鐸,也有點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他也不以爲意,反正豪格就是個蠢豬,做出什麼事情來都不奇怪!
除了豪格的親衛,知道豪格的突然變化和錢富貴偷偷在豪格背後說話有關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錢富貴的小動作,因此,他們能搞懂就怪了。
豪格笑完之後,用手一指名古屋城頭,帶着得意之色大聲喝道:“你們等着,睜大眼睛看好了!”
說完之後,他一帶繮繩,調轉馬頭往後面而去。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就看着豪格,不知道他要搞什麼鬼,到底要他們看什麼東西?
只見豪格徑直到了後面的一輛華麗的馬車上,一躍下馬,鑽進了那馬車裡面。
看到這,大部分人不知道那馬車裡是什麼的,就更懵了。豪格該不會就這樣晾着大家,然後他自己去睡覺了吧?
而知道那馬車裡是什麼的,則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一個個都高興了起來。被豫親王給罵得,都忘記這事了。
只一會的功夫,就見豪格抱着一個嬌小的女人鑽出了馬車,縱身一躍,也算是騎術了得,直接騎回了他的戰馬,雙腿一夾,驅馬重新走向陣前。
“……”這一下,不明所以的那些人就徹底懵了,這兩軍交戰呢,抱個女人到陣前來是什麼意思?
當衆親熱一下?還是猴急管不住下半身,剛對罵了幾句之後,就忍不住需要女人解決一下了?這……這好像不可思議啊!
反正,那些不知道底細的人,一個個驚詫莫名,就都盯着豪格看,不知道他要搞什麼鬼!
只見豪格來到陣前之後,把那女的放他前面,讓她面對城頭。不過,這女人低着頭,似乎羞於見人。這讓他有點惱了,異環抱着女人的手一用力,不知道抓哪了,疼得那女人一下揚起了頭。
“你要不老實的,不乖乖聽話的,信不信朕讓我大清勇士就在這裡搞你?”豪格很是不滿,厲聲威脅了一句。
那女人聽了,嚇得人都在發抖,沒有辦法,就算家族再亂倫,可她也受不了在兩軍陣前被人搞,就只好配合豪格了。豪格說讓她擡起頭,她就只有擡起頭來。
豪格見此,纔算是滿意,而後大聲對名古屋城頭上大喊道:“看到沒有,你們明正天皇就在朕手裡,看清楚,朕可不會糊弄你們,朕抱着的,就是你們如假包換的明正天皇!”
這話一說出口,頓時,城頭城外,幾乎所有倭人都大吃一驚。對他們來說,雖然天皇在幕府時代,是沒有實權的。可這終歸是他們的王,一直以來的王。可以說,天皇的影響,在底層倭人中是最大的。
明正天皇在豪格懷中,這樣的出場,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一時之間,很多倭人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城頭上的倭人,是敵對關係,可明正天皇落在敵人手中,這還怎麼打?
而城下的倭人,看到明正天皇在大清皇帝懷裡,頓時,都是精神一振。當然,這不包括那些被裹挾而來的倭人百姓,他們剛剛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根本顧不上天皇。
這一次,輪到城頭上的倭人將領擔心了,他看看城頭上自己的手下反應,急中生智,連忙大喊道:“休要騙人,找一個假的來糊弄我們,難道我們就會上當不成?”
看到城頭上的反應,豪格就算性格魯莽,卻也知道有效果,頓時就興奮了起來,又厲聲大喝道:“假不假,你心裡沒一點數麼?”
說完之後,他又低聲對懷裡的女人威脅道:“聽我的話,說話,證明自己!”
那女人沒辦法,似乎調整了片刻之後,就開口對城頭上喊話了。她是真正的明正天皇,自己開口說一些事情,自然都是真的。
豪格後面的錢富貴,心中一聲嘆,轉回去到那華麗的馬車上,翻出了明正天皇的憑證,而後再來到陣前,配合着明正天皇的說話,高高地舉了起來。
這種形勢下,城頭上的質疑就顯得蒼白無力了。
豪格看得很興奮,不由得大喊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你們明正天皇已經嫁給朕了,以後朕也是你們的天皇,快快投降,朕可以既往不咎!”
這話一說出口,頓時城上城下的倭人,又是一片譁然,就連那些被裹挾而來的百姓,也都震驚於此,一時之間,忘記了自身的傷痛。
城頭上的倭人將領,見此大急,無奈之下大聲喊道:“天皇的血統高貴無比,怎麼能外嫁,這是不可能的!”
歷代以來,倭國的天皇,爲了保證血統的純正、高貴,只在自己的家族婚娶,因此,歷代天皇,什麼爺爺娶了侄女之類的近親結婚,不要太常見。也是因此,城頭上的倭人將領,纔有此一說。
豪格一聽,壓根不在意,當即大喊道:“朕是大清皇帝,要說血統,比你們這島國的血統更是高貴。看看你們,一個個長得這麼矮矬,就這血統,能好到哪裡去?朕娶了你們天皇,那是給你們面子,是你們的福氣,你們的天皇,是非常開心的,朕如此高大威猛,你們的天皇不要太享受了,哈哈哈……”
所謂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是鐵一般的事實。豪格一開始還根據錢富貴的指點說話,可終究就是那樣一個貨,說到得意之處,又開始不靠譜了。
那些建虜一聽他們主子這話,都忍不住一起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那種你懂的意味。
而城頭上的倭人,一個個面色漲得通紅。血統論,還真沒法在豪格面前說。
豪格心中從來沒有像這樣痛快過,一手扭過懷中女人的臉,往她臉上“吧嗒”一下,猛地親了一口,哈哈大笑一聲後,吩咐她道:“喊話,說你自願嫁給朕的。以後我們的孩子,還是倭國的皇帝!”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對於一個才十二歲的女人來說,這一切都是她從未經歷過的。哪怕她是天皇,也是一樣。雖然她因爲是德川秀忠的外孫女,因此得以七歲登基成爲天皇,可正是因爲這樣,其實就更少經歷過事情。
之前時候,落到豪格手中,被豪格蹂躪,如今又被豪格威脅,明正天皇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照做。
在她喊話之後,豪格就又興奮地大聲喊道:“聽到沒有,朕再說一次,以後朕就是你們的天皇,大清和倭國就是一家。你們現在投降,朕既往不咎!”
雖然明正天皇的出現,這種局勢的出現,對於倭人是個非常大的打擊,比他們的幕府將軍首級被做成尿壺還要受打擊,可是,就這樣嘴巴動動,名古屋城裡的倭人就真得會投降,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終歸,城裡倭人的士氣,是已經低落到了一個極點。
嘴炮沒用,最終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
豪格下令攻城,驅趕着那些裹挾而來的倭人百姓攻城,一時之間,名古屋這邊再次屍橫遍野,戰事慘烈。
但是名古屋的幕府軍雖然士氣低落,可終歸是重兵駐守,光靠這種攻城,至少短時間內還是沒有效果的。戰局,暫時就僵持了起來。
不過在名古屋發生的一切,就快速在倭國傳播了開來。江戶以北,或者遠離江戶的那些大名,原本還領兵勤王的,聽到說德川家光的首級被建虜做成尿壺,明正天皇又在陣前親口說嫁給了建虜皇帝,頓時,他們就失去了勤王的理由。
面對這種局勢,很多大名都知道,以前的戰國時代怕是又要來臨了,最終誰是倭國的真正掌權者,就要靠手裡的實力說話。
於是,不少大名立刻返回自己的地盤,開始積極擴張自己的勢力,準備開始爭奪天下。
當然,也有一些實力弱一些的大名,則想着早點投靠明正天皇,獲取能撈取一點從龍之功。當然了,這個所謂的從龍之功的龍,當然不是明正天皇本人,而是娶了明正天皇的大清皇帝。
在他們看來,這個新的大清皇帝,竟然都能把德川家光給殺了,還把首級做成了尿壺,由此可見,他的能力肯定非常厲害。倭國的將來,很可能會落在他手中。既然這樣,早點投靠過去,豈不是在以後能撈取更多的資本?
有的時候,不得不說,大義的名份,還是有點用的。如果沒有明正天皇在豪格這邊,就未必有倭國大名去投靠他。
而滿清餘孽這邊,多爾袞從大阪撤軍之後,就怕幕府軍隊反攻,因此是連夜撤軍,回了廣島大本營。之後,他一邊下旨讓九州的朝鮮人儘快趕去匯合,一邊開始整合聯軍。這麼做也實在沒辦法,建虜人數太少,是個非常大的隱患。
誰知,九州的朝鮮人還沒有趕過來,豪格的消息卻先一步傳了回來。
“什麼?你說什麼?”多爾袞震驚地一下從椅子上,幾乎是跳了起來,盯着探馬失聲問道,“豪格打下了江戶?把德川家光殺了,還把明正天皇給娶了?“
他的臉上,全是不可思議之色,就好像比活見鬼還要活見鬼一樣!
其他正在議事的滿清頭目,也同樣是和他們主子一個臉色。特別是英俄爾岱,說句實話,他自認爲是一名智將,是個有腦子的人,因此心裡其實一直是看不起頭腦簡單、性格魯莽的豪格。於是,他原來越是這種心理,此時就越是震驚了。
豪格竟然這麼厲害?這……這怎麼可能?
他自然不知道,豪格的背後,那可是有一個超豪華的智囊團在幫他。要不然,還真以爲會突然開竅啊!
“陛下,千真萬確!”探馬興奮地連連點頭稟告道,“就在名古屋城下,皇太侄向所有人展示了用德川家光首級做成的尿壺,而且還當衆抱着明正天皇,那明正天皇也向所有人說嫁給了皇太侄,並要求所有倭人向皇太侄臣服!”
多爾袞聽了,臉上還是難以置信之色,又連忙追問道:“快,說說具體的情況,朕要知道具體的!”
探馬一聽,便詳細地講述他打聽到的消息。
聽着聽着,多爾袞的臉色,先是從震驚變得欣喜,最後卻是一臉嚴肅,帶着一點憂慮。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緩緩坐回椅子的時候,差點坐了個空,虧了戎馬生涯,反應敏捷,纔沒有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