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朱由檢朱由檢的文墨功夫實在談不上厲害,但是也不是文盲,聽出詩裡面的意思就是讀書人慣有的無病呻~吟而已,實在到不了反詩的級別!
又不是黃巢的“他年我若爲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也不是宋江的那首,“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雙頰,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報冤仇,血染潯陽江口! ”
黃巢的詩應該是有的,宋江那是小說,有沒有,皇帝也沒有去研究過。
但是崇禎皇帝朱由檢覺得這首還好吧?
不過他並沒有發表意見,自己也暗道自己發動的這場短暫的文字獄,到底是對是錯?
對錯不重要,他在想着,自己現在應該幫哪一邊?還是聽任這樣的局面,自由發展?
“笑死人,南來笑語客心驚,始信東坡得我情。說的是一種心情,一種情境!哪裡有建奴的影子,照着你這樣歪曲,每個人都不用說話了,大家都打啞謎,見面光比劃就可以了!你現在隨便吟一首詩,我馬上可以幫你歪曲成反詩,你吟一首詩啊!你敢嗎?跟你這種人說話,浪費口氣。”鄭月琳並不擅長鬥嘴,說起來沒有什麼力度,但態度並不畏懼,這讓朱由檢不禁想起了當初初次見到張慧儀時候的情形,看來倆女能夠成爲朋友,倒是有些共同之處的。
孫承宗終於忍不住看向了皇帝,這種讀書人之間的無頭官司。向來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就看上面怎麼對待了。但明顯田千秋是仗着站在皇帝的立場,而鄭鄤是被動的立場。
田千秋被鄭月琳的伶牙俐齒逼問的無話可說,也讓崇禎皇帝朱由檢心裡暗暗的開心,他不知道爲什麼,很喜歡看這樣的十六歲小妹妹跟人鬥嘴,即使生氣,也是那麼的可愛?
不過還是回到要傾向於誰的問題上來了,田千秋一夥雖然理虧。卻並不違揹他樹立皇權威信,打壓學子們不崇尚實際,只注重空談的學風!
皇帝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早知道鄭月琳和張慧儀倆女無事,他是不該來的,現在也不禁暗暗後悔,最煩惱的是,張慧儀那小丫頭,竟然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自己看,弄得他反倒有些臉紅。
皇帝當然不能跟這麼一個小丫頭在大庭廣衆對視。而他此時也不需要去跟她有什麼瓜葛,他不是檢荀樓的身份。他是至高無上的地位,目空一切的眼神,他天生就會!
目空一切不代表無神!皇帝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個躺在門板上面的鄭鄤身上!
一邊是努力向自己靠攏,在正統的科舉中顯然不可能有作爲的田千秋之流,一邊是極力排斥自己,假清高,守成規的鄭鄤之流!他還是很好選擇的!
拋開女人不說,田千秋爲首的一幫人哪裡談的上是什麼讀書人,整個一幫子小無賴,都想趁着風雨飄搖的機會,趁機投機經營一番而已!讓他暗暗心驚的是,幸好自己果斷停止了糾察,如果繼續由着事態自行發展,皇權是加強了,但社會起碼要快速的倒退許多年!都是些田千秋之流,哪裡有什麼真才實學,僅僅是粗通文墨,就敢武斷至斯?
朱由檢跟張慧儀的目光一觸,即便閃開了,當做沒有看見這丫頭!招招手,將孫承宗招到了身邊,孫承宗正巴不得呢,有皇帝在,他可不想自己擅自拿主意,有個準信是再好不過的了。
“人太多,將名字都登記下來,說好不許再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任意動武,這次警告一下,都遣散!”崇禎皇帝朱由檢輕聲的對孫承宗說完,然後淡淡的對楊四慶做了一個回去的手勢。
楊四慶會意,高聲道,“御駕回宮!”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慧儀不肯跪下,被幾個御林軍按倒在地!
崇禎皇帝朱由檢沒有回頭,但聽見御林軍喝罵的聲音了,他最擔心的就是張慧儀又會當着衆人罵自己,那他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將敢當衆罵皇帝的女人給法外施恩啊!
幸好,沒有聽見張慧儀的罵聲,讓皇帝竟然在鬆了口氣的時候,又一陣陣的空落落感覺。
張慧儀的美目中盡是淚花,她有種感覺,感覺自己跟皇帝認識!感覺皇帝跟檢荀樓有關聯,卻又不敢肯定,檢荀樓很久都沒有來看過她,她心裡五味雜陳。
孫承宗等皇帝走了,終於可以鬆口氣了,“你們這些人,整日不幹什麼正事,有咬文嚼字的功夫,不如多想想國家的危難!做點正事,這次的事情,就這樣吧,將他們的名字都登記下來,既然沒有死人,就都散了,誰要敢再接着鬧,刑部天牢等着你們!”
沒有人再敢吭聲了,張偉業很不服氣,“大人,這是您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他們又燒又砸的,你看看這莊子,被他們弄成什麼樣子了,還有人被他們打的。”
田千秋那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們沒有打我們啊?我們不少朋友都被你們打成了重傷!我們還沒有找你們要湯藥費呢!”
兩邊一陣破口大罵再次開爆!
孫承宗火了,“都給我按下!”
五百御林軍可不是吃素的!這些人剛剛經歷了京師保衛戰的洗禮,雖然許多都是新兵,但穿了軍服,那煞氣就不是一般的重,拳打腳踢的將一幫讀書人給摁倒在地!
瞬間又讓這一兩千人鴉雀無聲了!在絕對的武力面前,神馬都是浮雲!
當兵的人可不跟你玩虛的,沒幾下就讓沒傷到的人也都掛了彩,皮肉鬆了,自然也就老實了。張偉業不敢說話,其他的鄭鄤那邊的人,就都不敢說話了。
田千秋一夥本來就沒有吃什麼虧,能夠這樣瞭解,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張慧儀和鄭月琳對望了一眼,兩個人的美目都蘊含着大量的眼淚,鄭月琳憤憤道,“就是一個大昏君,你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