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黃沙中,深秋的北方讓人覺得那樣淒涼!
沒有食物,沒有美景!一切都被荒涼淹沒!
崇禎皇帝朱由檢不懂他在做什麼,他時常會忘記自己正在做什麼,他有目標,但他的目標!太遠!太大!
如果他不是皇帝,他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去爲了救高德威而這樣做!但,現在他卻是一個皇帝的身份!他不能不爲大明的江山社稷考慮!有風險的事情,他都儘量不能去做!
義氣和國事!對一個君主來說,並不難選擇,但對崇禎皇帝朱由檢來說,卻難以選擇,他實際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只是喜歡讓自己看起來冰冰冷!
鄭月琳說了一句話,見檢荀樓並不回答自己,生氣了,卻並沒有去罵他,而是提着馬鞭用力的一抽!帶着戰馬繼續往前奔馳!
檢荀樓大汗!這裡已經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反軍的全貌了,你找死呢啊?本來心情就不好,加上帶着一個小丫頭,他不愛爲了跟自己無關的事情而費心力!“回來!媽逼的!不要命了嗎?”
鄭月琳縱馬奔出幾步,並沒有想到檢荀樓居然會說如此髒的髒話!氣的猛的一勒繮繩,美眸中都差點噴出火來,“你說誰呢?這麼沒有教養!枉費我剛纔還跟張慧儀那兒誇你呢!你混蛋!”
檢荀樓騰的一下子從樹上跳下來,“前面可就是反軍的駐紮地,他們雖然警戒的不嚴。難保沒有最基本的警戒措施!說不定有暗哨在附近了!你上去。不是找死是什麼?”
鄭月琳翹了翹小嘴。美眸噴火,“那,我剛纔跟你說話,你故意裝什麼啊?你好好的跟我說不就可以了嗎?爲什麼要不理人?還說這麼難聽的髒話,全部反彈回去,都是罵你自己的。”
檢荀樓餓了一下,自己也有些理虧,不知道爲什麼。不是在皇帝的身份中活着的時候,似乎特別的想說髒話!改都改不了!
一急就想飆髒話,這個毛病他很知道,很不好!卻無法改掉,就跟抽菸差不多,不是說什麼事情,知道不好,就可以改掉的!
“你就在這裡待着,我去看一看!你別亂走動。”檢荀樓背過身子,將面具除下。卻並不讓鄭月琳看見自己的臉。岔開話題,是他目前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不能再跟小姑娘鬥嘴了。
鄭月琳一下子跳到了檢荀樓的正面,檢荀樓急忙避開,“你做什麼?”
鄭月琳呲笑一聲,“做什麼啊?我看看你到底長什麼樣子啊?你的臉見不得人嗎?”
檢荀樓急忙將面具重新戴上,“你這才真的叫做沒有家教,我不願意讓你看,你就偏要看,你自己說是不是沒有家教?”
罵人的人,是最在意自己罵別人的話了的!如今被用同樣的攻擊點反向攻擊回來,沒有家教,這正是鄭月琳最不能夠被別人攻擊的點了!也是她最在意的一個方面,“你最沒有家教,那你看見我了!你經過我同意了嗎?不看就不看,很稀罕的嗎?還有!不要跟誰說話都是這副口氣,我跟你又不認識!真沒家教!”
檢荀樓是很會吵架的,也很會找人理論,當了一輩子的官,還不都是在跟人鬥嘴嗎?但他並不屑於跟一個小姑娘鬥嘴,看見鄭月琳氣的小臉粉紅,心中微微的一動!他當初第一次看見鄭月琳,就知道這是自己喜歡的長相,他不敢跟鄭月琳過多的接觸!
“我沒有家教,我爲了剛纔罵你,跟你道歉,總可以了吧,這裡真的很危險,我相信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我沒有時間跟你解釋了!你就在這裡,哪兒都不要去,如果有人過來了,你就騎馬回去,不要管我知道嗎?”
鄭月琳聽他道歉了,卻也就原諒了他,她是很大方的女孩,“你真的要一個人去反軍的人堆裡面啊?要是讓人家知道你是奸細,很危險的。”
鄭月琳的聲音很好聽,說話的口氣卻是冷冰冰的,要不是檢荀樓是一個高傲的人,她從來沒有遇到過男人會用檢荀樓這樣的說話方式跟自己說話!哪個男人在自己的面前不是柔聲慢語。
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嘆口氣,這一次,他沒有不理鄭月琳,“如果我不能夠回來,請你幫我轉告張慧儀,我不是什麼好人。”
鄭月琳的美目轉動了一圈,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當她還在體味着檢荀樓的話的時候,這個神秘的男子已經將他的面具掛在了馬鞍上面,然後,頭也不回的大踏步的往反軍駐紮地走去。
在這一刻,鄭月琳發覺,她真的很想看一看這個男人究竟長什麼樣子?她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一個男人會對自己的相貌這般刻意的隱瞞?
他很好看?他的相貌很醜陋?他不能讓人看見?他是一個奇怪的人……
檢荀樓做這種事情,也是第一次,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願意爲了一個微不足道的高德威去冒這麼大的風險,他穿着一身的便裝,信步靠近了一大羣正在煮樹皮吃的饑民,他們已經將山上的蒿草都吃完了,現在連樹皮都必須用來充飢,樹皮,觀音土,這些東西都是人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不會去吃的!
好在這些人並沒有完整的組織,只是根據地域,隨意的混編在一起,沒有人去管這個手無寸鐵的青年人,偶爾有人看檢荀樓兩眼,那也是因爲,他長得過於英俊了一點。
不過對於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總是能夠讓人降低對他的防備的。
崇禎皇帝朱由檢實際上並不需要去刻意的打探什麼,因爲這些陝西農民,說的方言,他大致能夠聽懂,北方的方言,其實都很接近於京腔了,沒有什麼語言障礙。
而這些人聚集在一起,翻來覆去的就那麼點事,所以並不需要他去刻意的套話,他只需要去細細的聽,哪一句是有關於高德威的信息。